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皓瑟公的口才

  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

  曹畢仗著自己有資源有人脈在大賺特賺,自然有人眼紅。別看曹畢是一個搞娛樂行業的,在成都城,算是一個惹不起的存在。最好耍樓可是成都,乃至益州最為高級的消費場所,多少達官貴人,富戶土豪在此消費,他們多多少少和曹畢有些關係的。

  這也是曹畢敢這麼做的原因。

  唯一能夠治曹畢的,只有益州現在最大的大佬,劉備劉玄德了。

  很快這個消息就被有心人傳到了劉備的耳中了。

  劉備一聽這個消息,瞬間就驚訝了,在他的治下居然有這麼賺錢和有意義的事情。沒得說,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最好耍樓抓拿曹畢。

  曹畢早就知道劉備會這麼幹,面對凶神惡煞的劉備人馬,他倒是鎮定自若,一點驚懼都沒有。讓前來抓拿他的劉備手下一個個都佩服他起來。

  曹畢十分瀟灑地來到了劉備的州牧府中,完全沒有一點犯人的樣子,即便他的身後有好幾個拿著刀劍的士兵。

  「小的參見州牧大人。」曹畢很是恭敬地對著劉備說道。

  劉備對於曹畢的震驚暗自讚嘆,此人的確有著很好的膽氣,連刀劍加身都沒有一點恐慌。

  曹畢當然不怕劉備了,他知道劉備是不會殺了自己的。

  劉備很是嚴肅地說道:「曹皓瑟,你好大的膽子,你居然公然販賣從中原走私而來的商品,你可知道你是犯了死罪!」

  「州牧大人,小的實在不知道自己是犯了死罪啊?」曹畢依舊是那種鎮定的表情。

  對於這種鎮定,劉備從讚嘆變成了憤怒,看來這個傢伙是沒有把他這個州牧放在眼裡啊。

  「不知道是吧?來人,給他幾下,讓他好好清醒一下。」劉備的話中流露出了一絲憤怒。

  在這麼一瞬間,劉備的手下立刻就對著曹畢圍了過去,眼看著就要給曹畢幾巴掌了。

  「哈哈!原來仁義無雙的劉皇叔,也不過是一個屈打成招的人,實在是可悲啊。」曹畢突然高聲說道。

  劉備的手下憤怒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對劉備忠心耿耿,不容許任何人侮辱劉備,他們想著待會狠狠地給曹畢幾下,讓他知道一下厲害。

  誰知,劉備急忙說道:「住手!都退下!」

  劉備的手下們愣住了,自己的主公究竟要幹嘛?別人都說了這樣過分的話,應該好好地教訓一番才是啊。

  如今劉備都已經發話,作為手下鷹犬的,自然是住手的,他們就是吃這碗飯的。

  劉備的手下退下去了,曹畢更是自得,心想:「就知道你劉備是這樣的人,好在老子夠機靈。」

  曹畢能夠那麼自信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早就暗中摸透了劉備的性格。在風月場所混了那麼多年,曹畢也得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出來。劉備看起來是一個仁義之人,但那是表面上的,實際上最為自私和愛惜名聲。

  既然是愛惜名聲,曹畢就拿劉備仁義的名聲來做文章。而這次恰恰就掐住了劉備的七寸。

  劉備雖然占據了益州,可是他很在意自己的名聲,總想著別人總是覺得他好。而曹畢如此一說,劉備真的不能再讓自己的手下為難他了。

  「曹畢,你說本州牧屈打成招,有何證據!整個成都都知道你販賣益州沒有的東西,你不要以為本皇叔不知道,這些都是你從中原之地走私而來的。鐵證如山,本州牧明察秋毫,容不得你抵賴。」劉備把自己的形象變得十分的關輝。

  曹畢恭敬地說道:「州牧大人,小的雖說是違法亂紀,但是小的全心全意為了益州和大人您啊!」

  「這就好笑了。你違法亂紀,居然說是為了益州和本皇叔,你給本州牧說說個道理來,看你如何狡辯!」劉備坐在位置上,冷笑地看著曹畢。

  曹畢早就想好了說辭,再次拱手說道:「不知大人以為這書籍和紙張等物有何作用?」

  反問的作用很大,劉備不由得沉思了起來,而後說道:「此物對於讀書之人有大用!」

  劉備好歹是大儒盧植的弟子,眼界還是有的,對於書籍和紙張的作用可以看清楚一些。

  「大人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這書籍之物,乃是紙張裝訂而成。自蔡倫造紙之後,紙張粗糙而不能書寫。然而大人您看,這紙張潔白如玉,光滑如絲,筆墨沾之而不散,乃是最好的書寫之物。此物要是推廣,那麼竹簡即可丟棄。府衙公務之事,效率大大提高。同時無數的讀書人將會有更多的書籍可以攻讀,使得人才輩出!」曹畢把話說很是重大。

  劉備的眼珠子隨著曹畢的話而慢慢變大,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麼一點啊。劉備從出道到現在,歷經千辛萬苦才用陰謀詭計得到了益州,除了自己的出身和運氣差了那麼一點點之外,最大的缺陷不就是他身邊的人才不多麼?

  哪怕是現在得到了益州,劉備身邊可以用的人才也是寥寥幾人而已。由於張任等人在益州東部郡縣的搗亂,搞得現在益州很多世家的人才都在觀望之中,不敢輕易站隊。

  不說神武朝廷了,就看看江東就好了。孫策麾下人才濟濟,被劉玉打了幾下狠的,現在都可以挺住。這就是人才的重要性啊。

  劉備若是有江東孫策那麼多的人才,他覺得自己就不會只有一個益州了。

  而曹畢的話正中劉備的下懷。沒有人才的日子,劉備過得不如劉玉和孫策。

  但是劉備沒有昏了頭腦,說道:「簡直強詞奪理,你偷偷從中原拿來這麼多的東西在益州販賣,無非就是為了自己的腰包著想。本州牧實在是沒有想到你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賣,你就不怕掉腦袋麼?」

  曹畢臉上終於露出了憂愁,而劉備看到這一點,心中倒是舒爽了一些。

  「大人,小的真的是實實在在的為了您啊。實不相瞞,小的的確在中原有些人脈,上次他們就給小的帶來了那種罕見的書籍。其售價如何,大人您也知道的。小的覺得要是這種東西能夠便宜一點,那麼一定會很受歡迎的。經過打探,還真的有便宜的書籍。但是卻在管控得十分嚴格。小的紮根於益州,已經算是益州人了。益州的情況,大人您的處境,小的是知道的。大人困難,小的心裡很是難受。為了能夠給益州帶來福音,小的動用了相當大的力量,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搞到了一些書籍和紙張。小的也是試探性地拿出來販賣,誰知道卻是如此的受歡迎,小的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曹畢有點悲傷地說道。

  劉備細細地聽著,他感覺曹畢的話沒有說完。

  「大人,小的感覺您太難了。您也知道小的是做風月生意的,對益州的一些情況也是知道的。張任他們這些人就是不願意服從大人您的領導,現在還在東部郡縣搗亂。其他地方的太守有些更是陽奉陰違。大人您日日夜夜為益州而操勞。小的上次見您,您的臉色都還不是這樣的,如今都消瘦了。小的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曹畢強迫自己流出一兩點鱷魚的眼淚。

  這話聽得劉備舒坦,他可不是太難了。益州現在的情況真的很煩,煩到劉備想要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都難啊。劉備最喜歡的就是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可總有一些刁民不怎麼讓劉備舒心。

  另外說上一點,劉備的臉色的確是差了一些,但不完全是為了政務,而是劉備這段時間沉迷於酒色了。

  當然,劉備是選擇性地忘記了這一點。

  自從簡雍死去,廖立被罰在家閉門思過,劉備就好久沒有聽到這麼舒心的馬屁了。

  曹畢在青樓的時候,什麼人沒有見過,他的這張嘴已經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高境界。不動聲色地把劉備給拍舒服了,對曹畢而言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嗨,為了益州的百姓,本州牧即便再苦再累又如何呢?一切都是值得的。」劉備真會替自己臉上貼金啊。

  曹畢也不說破,繼續說道:「大人,您的辛苦,益州百姓都是知道的。小的不是什麼厲害人物,總想為益州、為大人出力。而這次從中原弄來這些紙張和書籍正是為了大人而做!」

  「皓瑟,本州牧實在看不出你如何是為了益州?」劉備疑惑地說道。

  經過曹畢的一番努力,劉備已經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曹畢拿出一張紙張,說道:「大人,但凡是個物件,必然有製作之法。小的琢磨著,如果益州能夠自主生產這樣的紙張,那豈不是對益州和大人有天大的好處?小的人笨,不知道怎麼做。所以小的就想著從中原弄到製作之法過來,可惜無功而返。小的最後退而求次,買些樣品回來,自己研究一下看看,若是能成,就獻給大人您!」

  「真的?」即便劉備城府極深,此刻也難以鎮定。「你可研製出來?」

  曹畢慚愧地說道:「大人恕罪!小的無能,目前還沒有研製出製造之法。」

  劉備有點失望了,自己算是白高興一場了。

  在劉備的心中,這紙張之製作方法肯定無比的繁瑣,否則的話工匠們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都研究不出來。曹畢研究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了。

  「大人放心,小的即便是傾家蕩產,也要把這製作之法研究出來!」曹畢看到劉備有點失望,立馬就給了劉備一點點希望。

  「皓瑟,你不必如此!本州牧與你非親非故,你如此一來,讓本州牧情何以堪?」劉備說的是大實話,曹畢如此大方,讓他都懷疑曹畢的動機。

  人精一般人的曹畢哪裡聽不出劉備話中的隱晦含義,於是他恭敬地說道:「大人,小的出身貧寒,受盡世人白眼。為了餬口,不得不從事那種低賤之事。哪怕現在賺了一點,在很多人眼裡,小的依舊是低賤之人!小的心中不甘!」

  這下子,劉備就明白了。曹畢是做青樓的,現在在成都混的是風生水起,不過歸根到底也只是一個扯皮條。富貴了,就想著更加美好的生活。特別是曹畢這樣的低賤之人,借著劉備他這棵大樹往上爬,提升自己的身份,讓後世子孫不再受人歧視。劉備覺得要是自己,花再大的錢都沒有什麼問題。

  既然對方如此用心,劉備作為仁義的長者,總不能讓其灰心吧。

  「汝如此堅持,甚是難得。也罷!本州牧也不奪人志向。你大可按照心中所想的去做!!」劉備說道。

  「謝州牧大人!」曹畢一臉的高興,同時說道:「小的一定不會讓大人您失望的。最近大人辛苦了,小的準備了一些家鄉的土特產,好給大人補補身子,更好地為益州謀福!」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劉備假意推脫了幾句,最後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曹畢三下五除二就把劉備給應付好了,心中很是得意,想來劉備在他的眼中也不過如此。

  劉備是那種被曹畢三言兩語拍馬屁就可以搞定的人麼?很顯然不是!

  劉備對曹畢壓根就不怎麼相信,青樓的婊子不能相信,龜公也是一樣的,他覺得必須要讓自己人對曹畢進行監管。

  想來想去,劉備就叫來了法正,把曹畢的事情對他一說,讓法正監管曹畢。

  如今徐庶在外與張任等人對戰,魏延又負責防守任務,廖立被責令在家反省,其餘人等要麼靠不住,要麼能力不足,劉備也只有法正可以用了。

  法正是內心樂開了花,劉備這是自己找死啊!然而法正卻滿口拒絕,他的理由就是自己堂堂一個大官,居然和低賤之人混在一起,實在是有失身份。

  此乃以退為進之策。

  劉備果然中計,一番良苦用心的話語之後,不出意外地打動了法正。

  法正無奈地表示自己勉為其難監管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之後,再讓劉備另選人才。

  劉備是滿口答應了,反正日後如何,還不是他劉備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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