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月黑風高。
王越帶著幾個人抱著兩個全身被包住的小孩,偷偷摸摸地從皇宮的一個小門之中出來了。
警惕心十分強烈的王越四處觀望了一番,這是他的習慣之一,避免出現任何的危險。
「沒有異常!走!」王越察覺不到任何的動靜,下令快速離開。
一行人飛快地離開了皇宮的範圍之內。
在壽春城中兜兜轉轉,王越來到了一處靠近城牆的一處房屋。
王越再次四處觀望了一下,然後悄悄地對著房屋敲了幾下門。看王越敲門的節奏,似乎是一種暗號。
房門悄悄地打開了,走出來一個老頭。
「大晚上的,幹什麼?」老頭看了一下王越,弱弱地問道。
這也是暗號。
王越輕聲說道:「老爺叫我來的。」
老頭淡淡地說道:「那就進來吧。」
這處房屋是王越早就安排好的地方,是留著給劉協在關鍵時刻逃命用的。
王越幾人一窩蜂地就沖了進去,然後來到了一間房間之內。
沒過多久,王越就帶著幾個人出來了,徑直走出了房間,並向老頭道別。
王越走後,在暗處冒出了幾個身影,他們是「暗部」這邊的人馬。
「王越剛才帶了六個人和被包住的東西。離去的時候,王越帶著四個人走。這座屋子絕對不對勁,估計有暗道通往城外。」李貴麾下都是精銳,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緣故。
「怎麼辦?要不要衝進去?」一個探子問道。
因為劉玉給他們的命令是便宜行事,也就是說他們可以根據自己判斷來行事。
幾個探子很快就達成了共識,想要衝進去查看一下究竟。
當探子們想要衝進去的時候,房屋的門卻是打開了。
剛才開門的那個老頭,推著一輛大車,車上有兩個大桶,還有兩個人幫忙。
對於這種異常,探子們當下就選擇了靜觀其變。
老頭帶著兩個人推著車往城門而去。
探子可以看到兩個幫忙的人,就是剛才王越帶過來的,那麼車上的兩個大桶裡面就是藏著東西了。
探子們對接了一下,留下兩人在此等候,以防萬一,剩下的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慢慢的,老頭就來到了城門口。
守城的曹軍士兵當場就將他們給擋住了。
一個曹軍士兵對著老頭說道:「老楊啊,你又要倒夜香了啊。以前不是你一個人,怎麼今晚多了兩個人?」
老頭點頭哈腰地說道:「軍爺,咱老楊頭身子骨不行了,比不得軍爺了。這不,就在家裡頭找兩個年輕的過來幫忙,也算是旱澇保收啊。」
曹軍士兵都被這個老楊頭給逗樂了。一個倒夜香的,那麼低賤的一個工作,居然到他的嘴裡變得那麼高尚了。
不過工作是低賤了點,但旱澇保收倒是真的。現在這個亂世,能夠有一碗飯吃,那金子都不換。
「老規矩,把車放下,我等要檢查一番。」幾個曹軍士兵將運送的夜香車給包圍了起來。
老楊頭帶著兩個侍衛站到了一旁,神情自若地等待著檢查完畢。
曹軍士兵是很用心地檢查了,把兩個大桶都給打開了。
這一打開,一股巨大的惡臭就散發了出來。曹軍士兵都是強忍著不適應來檢查的。
終究是惡臭難忍,這輛車也沒有什麼可以調查的,他們也就是放行了,隨即為他們開門。
老楊頭千恩萬謝的行禮,然後三人推著這輛車,慢慢地前行了。
跟在老楊頭身後的探子們細細地看著,城門和城牆上有曹軍守軍,探子們即便能力再強,他們也跟著上去。
沒有跟上去,就意味著任務失敗了。
探子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他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完成。
「走,回去吧。」探子們決定放棄這次任務了。
劉協找准了機會與恰當的時機,在最適合的時候將自己的子女送了出去,讓劉玉這種知情人都無法做出快速的應對,可見劉協並非一無是處。
探子們是失敗了,他們立刻給了李貴傳遞了消息。
李貴得知自己麾下的精銳都失敗了,整個人都不怎麼好了。失敗一詞在「暗部」當中是不可以出現的。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打著李貴的臉。雖然情有可原,可李貴還是很失望。
李貴向劉玉匯報這事,劉玉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淡淡地說道:「嗯,知道了。這事就這樣吧。」
李貴搞不懂劉玉的心思,所以也不敢多過問。
劉玉對於劉協這樣的安排是欣賞的,心中感嘆道:「協弟聰明了不少,懂的利用曹操歸來這個機會,在整個壽春都不敢亂來的時機,曹軍上下都有點想當然的情況下行動,這種應變很值得稱讚。」
從李貴的匯報中,劉玉一聽是帶著兩個被包住的孩子,劉玉就知道劉協是什麼打算了。劉協這是先把自己的孩子都給送走,免得遭遇兵亂。更多的可能就是,劉協會讓自己的子女隱姓埋名地生活下去。
將心比心,若是劉玉在劉協這個位置上,也是會有這樣的選擇與舉動。在這一點上,劉協和劉玉還真的很像。
所以劉玉不再過問這事。他有的是辦法將劉玉的子女都給挖出來,只是多費點時間而已。劉協在這方面和劉玉比,還是嫩了一點。
劉玉都這麼說了,「暗部」的探還有李貴還能怎麼樣,他們也無法自由決定做這事情啊。
而老楊頭和兩個侍衛把藏在夜香桶下方的劉復和劉幸運送到了壽春城外一個偏遠的村莊,交給了王越早就安排好的人接手。
劉協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要自己有個萬一,他的子女將會按照他的計劃永遠隱姓埋名下去。
可惜劉協低估了劉玉的強悍,低估了「暗部」的能力。
而在汝陰城,一場激烈的大戰正在進行著。
劉軍在呂布的帶領下,對著汝陰城發動了進攻。
賈詡的計策終於發動了。
面對汝陰城的堅固防守,賈詡沒有用強,而是用了一個十分簡單而且有效的計策。
徐晃看到劉軍的計策,都有種無可奈何與慶幸的感覺。他感覺曹操離去的時機實在太對了。要是曹操見到劉軍使用的計策,肯定會崩潰的。
劉軍使用什麼樣的計策啊?會讓曹軍大將無可奈何?
劉軍之前已經準備完畢了,他們半夜準備得東西就是石塊和泥土。
用了那麼多的時間來準備石塊和泥土,有用麼?
當然是有用的。
劉軍用投石機將石塊都拋向了汝陰城,其中也有讓曹軍無法出城反擊的目的。
緊接著,呂布帶著騎兵部隊帶著一袋接著一袋的泥土拋向了汝陰城牆。在後來,劉軍更是直接全軍衝殺上去,不斷地向著汝陰城牆扔泥土。
徐晃一開始是不知道劉軍的目的。可隨著泥土和石塊不斷地堆高,徐晃就知道劉軍的目的是什麼了。
用石塊將汝陰城門給堵住,加上泥土不斷墊高,這樣就把汝陰城的防禦給破解了。
隨著泥土的增高,就會形成一道斜坡。那麼這樣的話,汝陰城的城牆防禦就會化為烏有,劉軍就可以利用自己製造出來的斜坡大軍壓上,而曹軍卻不能夠阻擋。
徐晃醒悟得有點晚了,他完全沒有辦法進行任何的阻攔。就算是曹操在此,在不知道劉軍真實目的的情況下,曹操也沒有辦法進行改變。
汝陰城的存亡也就是這麼一段時間了。
徐晃發了瘋似的命令弓箭手射擊,試圖將劉軍的進度給拖延一些時間。可惜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徒勞的。
賈詡為了這個計策,連夜讓劉軍奮力工作,已經把好幾座小山給挖空了,準備那麼充足,怎麼可能會曹軍那麼容易就想到了辦法。
呂布在黃忠的身邊恭敬地笑道:「岳父,不用多久,這汝陰城就該被咱們給攻破了。」
黃忠也是十分高興,說道:「這都是文和的功勞啊。」
賈詡倒是十分謙虛,拱手說道:「都是大將軍英明神武。要不是大將軍,在下饒是有再多的計策都無法實施啊。」
這個倒是實施,要是其他人的話,很有可能不會接受這樣的計策。比方說呂布肯定就不會接受這樣的計策。
馬超吐槽地說道:「文和先生,這計策你早點說出來啊。咱們之前就可以用這樣的計策攻破敵軍了。不用讓那麼多的士兵傷亡了。」
賈詡默默地不說話,這個計策雖然好,但是只能在對方守將完全想不到的情況下,若是之前用早了,那麼汝陰城的守將就算再傻都會被自己的部下給提醒到,那麼這個計策就沒有多大的用處了。賈詡懶得和馬超說太多,即便馬超是和他一個陣營的。
「人蠢是沒藥醫治的。」賈詡在內心中默默地吐槽著馬超。
像馬超這樣的人,就是把天給聊死的那種人。黃忠和呂布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馬超可能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於是自己也是閉上了嘴巴。
用了半天的時間,劉軍已經將一道斜坡搞定了,蔓延到了汝陰城的城牆。
徐晃知道大勢已去了。汝陰城已經不是他能力可以守住的。
「將軍,趁著劉軍還沒有進攻,咱們撤吧。」李通苦口婆心地說道。
徐晃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劉軍,心中依然有了死志。徐晃的身體,已經差不多到了枯竭的時候,就散這次逃了過去,也活不了多少年。
徐晃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他不想在世上受苦了,要死的話,他要死得轟轟烈烈。
「要走,你先走吧。本將給殿後。不要管我!」徐晃淡淡地說道。
雖然徐晃說的是實話,可李通卻是不敢啊。在曹軍之中,徐晃的份量很大。曹操麾下有同族武將和異姓武將之分。和曹操同族的,無非就是夏侯家和曹家的人,其中夏侯惇、夏侯淵、曹仁為代表代表人物。而異姓武將,徐晃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李通也算是異姓武將之一,怎麼可能看著徐晃戰死。
再說了,曹操雖說是離開了汝陰城,若是事情有了轉機,曹操走了狗屎運扭轉局面了,日後來一個秋後算帳,他李通算是一個小蝦米的角色,怎麼可能承擔起曹操的怒火啊。
於公於私,李通都不能讓徐晃戰死。
李通直接帶著自己的部下將徐晃給架住了,直接拖下了城牆。
徐晃大驚失色地說道:「你們想要幹啥麼啊!」
李通一臉正義地說道:「將軍,末將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只能對不住了。走,不要停留,咱們立刻撤!」
徐晃就這麼被李通給帶走了,跟他們離開的還有很多曹軍士兵。
整個汝陰城已經沒有了實質上的防禦。
馬超和呂布看準了機會,帶著騎兵隊伍順著斜坡快速沖了上去,不一會兒,就殺到了汝陰城牆之上。
曹軍給呂布和馬超製造的麻煩很小,呂布和馬超不用多少功夫就把城牆給占據了。
人心惶惶的曹軍如同一盤散沙,在沒有主將的情況下,一瀉千里,潰不成軍。
呂布和馬超兩個絕世武將都感覺有點納悶。他們還想著要好好地大幹一場,誰想會是如此的輕鬆。
劉軍主力部隊也是順著斜坡上了汝陰城。
隨著黃忠大軍的進入,汝陰城宣告了攻陷。一座被曹操委以重任的城池,戟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就完蛋了。
黃忠踏上汝陰城牆上的時候,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啊。
「攻破了汝陰,接下來就是壽春了!」黃忠說道。
在黃忠身邊的賈詡說道:「大將軍,現在就剩下壽春了。只要拿下了壽春,天下一統的日子就快近了。大將軍將會流芳百世啊。」
黃忠沒有說話,對於流芳百世什麼的,他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劉協而已。
「文和先生,你說陛下真的就是在壽春城?」黃忠弱弱地問道。「要是如此,我等行事就要多注意一些了。」
賈詡心中一顫,他倒是忘記了這麼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