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和法正已經專門給劉備制定了一個大歹毒的毒計,就是看劉備自己的造化了。
張松突然想到劉備既然要裝病,那麼接下來就會有所動作,想要說服劉璋防備劉備已經不可能了。劉備上演了一齣好戲,幾乎已經得到了劉璋的完全信任,劉璋現在還感激劉備的救命之恩,把劉備病倒的事情全部往自己身上攔。
這樣一來,張松的任務就艱巨了。
對比法正,張松的壓力更大。張家是益州的豪門,張松作為家主,要顧及整個家族的興衰。所以張松才會把劉璋給賣了,無非就是為了能夠讓張家可以更上一層樓。
這裡面的壓力只有張松自己知道了。
作為豪門,張家自然有著豪門世家的毛病。甚至可以說,因為山高皇帝遠,張家有些子弟做的事情比中原那邊的世家還要過分。張松知道這些東西,如果這些東西在未來的時候被捅出來,那麼以當今神武皇帝的性格,張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既然益州被劉玉給吞併了,張家沒好果子吃,為何張松還是要向劉玉效忠,還把劉璋給賣了?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張松看透了。劉璋是一個好主公,對屬下十分的好,對百姓的政策也是仁德的。但在如今的天下大勢之中,神武朝廷一統天下的大勢無法避免,即便益州靠著山河堅固抵抗一時,只能夠抵擋一段時間,最終無法避免被統一的宿命。
如果不趁早給自己的張家在朝廷那邊多撈點功勞,為後世子孫多留一點後路,接下來就晚了。張松相信即便是其他家主都是在想著如何對天子表達孝心的,自己只不過是占了一點點時間上的優勢。
「嗨,人啊,活著真是累。」張松一想到這個就有點頭疼。
張松搖搖頭,把自己腦中的思路給掰正,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把劉備的任何計策都給計算好,免得益州被劉備給篡奪了。相比劉璋,劉備更加危險。張松還是希望把益州還在劉璋手裡的時候,完美的獻給朝廷,獻給天子。
而徐庶則是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首先徐庶把劉備所有的屬下,甚至連劉備的養子劉封都給找來了。
徐庶將劉備病重的事情都給說了出來,表示現在如今乃是劉備這個勢力最危險的時候。
「什麼?!父親向來健朗,怎麼會突然病重,這不可能!」已經進入劉備兒子狀態的劉封當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的驚悚。
徐庶愁著臉,說道:「公子,主公以前都是有暗傷在身,之前都是靠著主公強大的意志力在撐住。現在主公不幸落水,引發了暗疾,主公才會如此病重。」
魏延大喝道:「軍師,咱們現在就要最好的郎中給大哥醫治啊。無論花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把大哥給治好了。咱們不能沒有大哥啊。」
魏延看似激動,實際上是在暗示他們要是沒了劉備的話,那麼就需要一個首領了。
廖立作為腹黑一族的,自然能夠聽到魏延的弦外之音,略帶諷刺地說道:「文長將軍,你放心。有公子和軍師在,主公絕對不會有事的。」
魏延聞言,有點不喜,但是廖立說的是實話,他現在身份敏感,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其他人都是一副擔憂的樣子,如果劉備有個好歹,那麼他們就有點難辦了。雖說劉備一旦去了,有劉封繼承位置和權力,可現在劉備的勢力乃是最弱的時候,還處於益州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萬一一個不好,整個劉備的勢力就會被吞併了。
劉封則是一臉的悲切,他從劉備的身上感受到了父愛,不想劉備居然有這樣的事情,作為人子的他的心很痛。
徐庶看出大傢伙的擔憂,而對劉封更是滿意了。劉封果然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劉備有這樣的兒子,真是福氣哦。
「諸位莫慌。劉益州已經安排了成都最好的郎中給主公診斷過了。那個郎中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力治癒主公的,還請諸位不要擔憂。」徐庶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劉封率先開了口,成都最好的郎中,那絕對是靠譜的。
其他人也放鬆了不少,只要有希望就好。即便最後治不好,好歹能夠讓劉備在益州站穩腳跟之後再說了。
魏延有點疑惑地說道:「成都最好的郎中,這靠譜麼?益州對大哥不滿那麼多,可是要小心一點啊。」
這樣一句話讓原本放鬆不少的劉備屬下一個個都揪心了起來,是啊,益州那麼多豺狼虎豹,肯定會趁著劉備病重,好好地給劉備下毒手的。
「文長將軍所言甚是!這也是在下召集各位來的原因。在下已經有了完美的計劃,就是需要大家的配合了。」徐庶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廖立說道:「軍師但說無妨,我等一定遵命!」
廖立以前經常和徐庶唱反調,但是現在廖立卻是完全相信徐庶。因為廖立只要事情的緩重,關乎劉備的生死,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有了廖立的帶頭,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
劉封更是一臉的堅毅。
徐庶見此,對著劉封說道:「公子,在下希望您能夠前往劉璋那裡,到劉璋那裡哭訴一下。」
劉封明白了,徐庶是要讓他去向劉璋哭訴,好讓劉璋能夠盡最大的能力來拯救劉備。作為劉備現在唯一的兒子,劉封責無旁貸,堅定地說道:「軍師放心,某馬上就去!」
徐庶微笑地點頭,對於劉封,他是十分相信的。
徐庶轉過頭來,對著廖立等人說道:「諸位,在下請爾等在成都散布一下關於主公為了劉益州而不惜性命的消息。」
廖立等人秒懂了徐庶的意思,一個個都是點頭。他們的智力不低,如果連徐庶的意思都不能夠搞懂的話,那就不用在劉備的身邊混下去了。
散布這樣的消息可是有著巨大的好處。那就是讓劉璋更加理虧。同時為待會的計策埋下伏筆。
最後徐庶看向了魏延等武將,淡淡地說道:「文長將軍,將士們可曾安頓好了?」
「軍師放心,將士們都得到了安頓,現在都在整修當中,情緒十分穩定。」魏延老實回答道。
徐庶頓時嚴厲了起來,喝道:「文長將軍,你為何要說如此胡話。主公危在旦夕,將士們肯定是情緒不穩的,甚至還可能炸營,你作為軍中大將,怎麼這一點都不懂。這可是十分危險的,萬一將士們不受控制,想要衝進成都城,那該怎麼辦啊!」
魏延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好,自己剛才說的是實話啊,怎麼徐庶一定要把話拿反來說呢。
魏延想要辯解一番,可卻發現其他人都是一副玩味的樣子看著自己。這個時候,魏延的腦子就知道徐庶說的是什麼了。
「軍師教訓的是,現在將士們群情洶湧,末將馬上就安撫!」魏延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徐庶暗示得那麼清楚,魏延即便腦子再笨也是能夠領會到的。
「軍師,這要是益州部隊發生了衝突,會不會對父親不利啊?」不過劉封就有點擔憂了,他也是聽出來徐庶的意思,很擔心會適得其反。
徐庶淡定地說道:「無妨!諸位按照計策行就好。吾已經計算好了,不會出現紕漏的。」
徐庶那麼的自信,其他人也被感染了,一個個都放心了起來。
「事不宜遲,諸位請立刻行動!」徐庶拱手說道。
在場所有人馬上就動身了,他們都按照徐庶的吩咐去做了。
廖立他們分為幾個方向,在成都的多個角落散布劉備為了救劉璋而病重的消息。廖立等人沒有親自出面,他們花錢請客一些無業游民和孩童去散布劉備這些消息。這年頭,有錢可以賺,又只是和別人說說劉備的事情,無業游民和孩童都會去做的。他們這些人甚至可以連劉備是誰都不知道。廖立他們算是找對了方法,這些無業游民和孩童,平時沒事就在成都大街小巷四處亂轉,對成都的地形十分熟悉,散布的速度十分快速。不到半天時間,整個成都都知道劉備因為劉璋而落水,導致現在病重的事情。
而魏延則是帶著眾多武將急沖沖地出了成都,他們的的目的就是去軍營中裡面,將劉備的部隊都給發動起來。
劉封就親自來到了劉璋的府邸,求見劉璋。
劉璋本來吃了郎中開的藥,剛睡下沒有多久就被人給打擾了。
「本州牧身體不適,怎麼還有人來打擾?」被打擾到的劉璋十分惱怒。
到最後得知是劉備的兒子劉封前來,劉璋就沒有多少怒火了,說道:「原來是他,快快有請。」
說起來,劉璋做人還是不錯的,對一個小輩到來都那麼在意。
劉璋穿好衣服後,劉封就到了。
只見劉封一走進來,連頭都沒有抬,直接對著劉璋磕頭哭訴道:「州牧大人,還請您救救我的父親啊。」
劉璋連劉封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就被劉封這麼淒涼的哭聲給嚇到了,急忙說道:「賢侄有話好好說,莫要激動。來,先坐下說話。」
「州牧大人,還還請您救救我父親!」劉封還是跪下地上。
劉璋很是為難,這小子怎麼就一根筋啊,自己已經叫他好好說話了,還是聽不進去。
「賢侄,你父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你還是莫要激動了。」劉璋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劉封馬上就閉嘴了,不敢在哭泣了,乖巧地坐在了一邊,輕輕地擦著眼淚。
作為劉備的養子,劉封也從劉備那裡學來哭泣這招,只是無法像劉備那樣一下子就可以大哭一場的頂級演技而已。
而劉璋則是開始觀察起了劉封。劉璋發現劉封樣貌英武,身材高挑,乃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玄德真是好福氣啊。賢侄果然是相貌英武。」劉璋內心感嘆道。
劉封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州牧大人,晚輩等前往探望父親,卻得知父親病情加重,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情況。晚輩等初到益州,人生地不熟,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心急如焚。晚輩平時都聽父親提起州牧大人,晚輩知道現在只有州牧大人可以救父親了。還請州牧大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救我父。」
「賢侄啊,玄德的身子,本州牧是知道的。對於玄德,本州牧已經讓張別駕找來了整個成都最好的郎中去醫治了。絕對會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父親的。」劉璋柔聲地說道。
不知道怎麼的,劉璋看劉封十分的順眼。可能是劉封對劉備的那份孝順吧。
劉封感激地說道:「有州牧大人出手,我父一定會轉危為安的。」
「對了,賢侄。你已經是我劉家的人了。不知道宗族玉碟排進去了沒有?」劉璋突然間問道。
對於這個,早在劉備收養劉封的時候,劉備就把劉封的名字寫在了自己的玉碟之中。可是由於劉備已經被劉玉給廢除了宗親的身份,劉封就沒有自己的玉碟。
劉封有點為難,他可不敢說出自己沒有玉碟這樣的話。漢室宗親的身份,就是以他們的玉碟為準的。可不是每一個姓劉的都可以自稱漢室宗親,沒有誰有劉備那樣的運氣,得到了朝廷的認可。
冒充漢室宗親可是要殺頭的。
劉璋也想起來了,劉備被劉玉廢除了漢室宗親的身份,洛陽的宗正一定沒有給劉封發放玉碟。劉璋覺得自己日後有空一定要將劉備的身份給恢復過來。最起碼向劉玉那邊解釋一下,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一下誤會了。
劉璋天真的以為劉玉被奸人給蒙蔽了,才會將劉備的身份給廢除了,完全沒有想到要廢除劉備漢室宗親身份的就是劉玉本人。
劉璋在和劉封多聊幾句話,就知道了劉備的情況比想像中的還要不妙了。
劉璋馬上去傳喚張松,讓務必立刻給劉備醫治,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