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殺!」
戰場上,夔牛已經分辨不出左右,他伸手將嘴角的血漬擦掉,雙手狠狠的一用力,將大槊從銀甲士兵的脖頸縫隙中拔出,一步踏出,帶著周圍正將他保護起來的貪象營的士兵繼續朝著前方行去。
這一戰徹底的陷入了焦灼中,在蠻部騎兵被寂滅皇朝一方用箭矢頂住之後,就在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虎賁營隨著蠻虎的死去,已經死亡殆盡,他們也是在前兩波箭雨中損失最大的一方,在後來為了保護夔牛,所以虎賁營的士兵更是悍不畏死的去替夔牛死。
要不然,沖在最前面的夔牛也不知道會死上多少次。
欲要從側面直擊寂滅皇朝大軍後部領兵大將封功的天狼營,更是被一萬寂滅皇朝的軍隊徹底的糾纏住。
當這一萬準備完美的寂滅皇朝的步兵沖入天狼營的軍陣中時,狼飛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對整個軍團的控制,如今也只能在十幾個士兵的保護下,不斷的朝著中央戰場聚攏。
而另外一邊的飛狐軍則是被困在了寂滅皇朝的軍陣中,他們已經結成了環形防禦陣法,在難以進步,也難以退回到自己的隊伍中去,只能孤零零的等待著援軍幫助脫困。
貪象營的士兵如今變成了戰場的主力,在他們的體質優勢下,如今也僅僅是和寂滅皇朝的步兵保持著膠著狀態,讓寂滅皇朝的大軍進退不得。
但又因為狐九尾聚攏城中步兵沖入戰場,使得這突然到來的步兵,一窩蜂的沖了過來,不僅僅是擋住了貪象營的腳步,甚還將貪象營分割,造成了戰略上的失誤,使得貪象營的士兵在也無法對銀甲士兵造成傷害,只能悄然退到了二線。
衝到最強方的蠻部步兵,雖然是悍勇無比,但在兵器和戰甲雙重失利下,正在付出著巨大的傷亡代價,來維持著戰線的持平。
夔牛眼中已經布滿了血絲,眉頭緊緊的皺起,心裏面卻是在想:「九尾,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步兵衝鋒時,就沒有一點的策略嗎?這可不像是以前的你啊!」
砰!
他心裏面異常的沉重,卻始終堅持在最前線,一次又一次的將敵人拍倒在地,藉助他武器的沉重,和力量的無雙,完全將大槊當成了鈍器來殺敵。
如此一來,倒也能夠真的殺掉擋在前面的敵人,但他付出去的力量要比之前更加的多,體力的下滑也讓他心裏面無望。
「該死!人族的探哨不是一直都在這周圍嗎?難道他們還沒有派出援兵嗎?也不對啊!」
夔牛揮動大槊,又一次往前砸下,第二個銀甲士兵死在了他的槊下,心裏面又泛起了第二個念頭。
隨著他不斷的廝殺和前進,他腦中泛起了千百個念頭,周圍的嘶吼聲都不斷的被排擠在了耳外。
啪嗒!
這個時候,正在戰場後面的封功看著前方他的部將擋住了如同洪水般的蠻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來,扭頭對著旁邊的士兵說道:「告訴第二營和第三營的兄弟,讓他們按照計劃即刻動身!」
「諾!」
傳信兵趕忙叩首一拜,又拿出了號角,按照一種特殊的頻率吹奏了起來。
「蠻部在戰場中至少有十幾萬的士兵吧!城內也肯定很空虛!這一戰第二營一出現,蠻部的軍心就要晃動了!第三營的若是成功了,那麼蠻部肯定會徹底的潰退,到時候就要輪到棒打落水狗了!」
封功默默的想著,想到這這裡,他轉身來到了身後一員士兵的跟前,從對方的手中拿過了一桿金色的長槍。
長槍高約三米,槍頭如劍竟足有三尺之長,寬厚的鋒刃竟是由三鋒構成,其中外側的鋒刃略窄,是鋸齒形,中間的鋒刃薄如蟬翼。
如此長槍頗為怪異,卻給封功平添了許多的威勢。
而這時,封功握著手中的長槍,轉身看向了遠處戰場邊緣處,正有一支蠻部騎兵正瘋狂的衝擊著銀甲士兵的軍陣,他們已經脫離了隊伍,更是失去了指揮,卻仍舊在衝擊著,試圖要從那裡,衝到封功身前來。
封功咧嘴笑了起來,對著身邊的傳信兵說道:「告訴三營的最後防線,不要這麼嚴密,放過一兩隻狼頭蠻部過來,我也為的長槍飲飲血!」
嗚!嗚!嗚!
號角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正帶著十幾個騎兵衝擊銀甲軍陣的狼弘忽的一下子撞開了銀甲軍陣,他帶頭衝出了包圍,雙目中儘是振奮的看著遠處正面向他的封功,嘴角泛起了一抹凌厲的笑:「孫子!今天活該你倒霉!」
噌!
說話間,狼弘抽出了他的劍,正要抬手呼喊的時候,他忽的聽不到了耳邊的蹄印聲,趕忙扭頭一看,頓時大驚。
他驚奇的發現,他的兄弟竟又被擋住了,唯有他被放了進來。
這是一條計策!
突然間,狼弘腦中泛起了一個想法,不過轉而他又殘忍的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知道,放老子過來,可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
嚎!
說話間,狼弘催動坐下的戰狼,再一次加速朝著前方衝去。
噠!噠!噠!
蹄聲不斷的響起,狼弘視線中的封功越來越近了,他的心臟跳動的也越發的猛烈,這一刻他忽略了整個戰場,眼中僅剩下了封功一將,手中的劍在即將衝到封功近前的時候,忽的舉起,而後他扯動了手中的韁繩。
呼!
戰狼帶著一股風浪的嘯聲一躍而起,朝著封功的身上撲去。
狼弘所料不錯的話,那封功定會朝著一側躲閃,如若這樣的話,他手中的劍會毫不猶豫的劈砍到對方的腦袋上。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一劍殺不死對方,他相信憑藉他的力量,這一擊定然能夠震暈對方。
只要震暈了對方,他就可以用對方的武器殺掉對方。
哪怕對方有足夠的侍衛環伺,狼弘仍舊認為自己的計策絕對成功。
「嘶……」
只不過,令狼弘凝重的是,對方竟沒有躲避,而是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將槍當成了大刀,迎著戰狼一槍劈下。
「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狼弘念頭一動,手中的劍輕輕的往回一收。
噗!
頃刻間,金色的鋒芒劈碎了戰狼的腦袋,在封功大力前壓之下,狼身被劈裂成了兩半,正察覺到狼血四濺的狼弘還未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剛剛橫到了他身前的劍被槍劈斷,緊接著狼弘也被劈裂成了兩瓣。
這一槍劈下,赫然是蠻狼具裂。
封功沐浴在血水中,狂傲的笑了起來:「哈哈!……」
「殺!」
同時間,在大軍的另外一側,一萬銀甲將士從埋伏的山中突然衝去,他們如同迅猛的獵犬,瘋狂的朝著蠻部中後腰的位置衝去。
這一軍的出現,讓剛剛維持住戰線的蠻部頃刻間大慌,剛剛維持住的戰線被一股巨力衝破。
噗!噗!
一萬士兵沖入了蠻部的軍陣中,他們快速的分割著眼前的敵人,眨眼間已經推進了數十米。
同時間,在位於北城牆和東城牆拐角外的一處密林中,一隊銀甲士兵悄然衝出,他們快速的沖向了城牆。
這個時候,城內的還留下來的士兵除卻輜重營,就僅剩下了看守其他三門的士兵,且這三門的士兵也都被抽調了一部分,僅剩下了一千多人,故而這些士兵也只是在城牆上巡邏,並未固定職守。
這也就讓這一支偷襲的銀甲軍團有了無限的可能!
「敵襲!敵襲!」
正在這支銀甲軍團衝上了殘破的城牆時,方才人遠處的一個士兵發現,士兵匆忙的呼喊了起來。
「沖!沖!沖!」
銀甲軍團並未理會那士兵,而是在入城的時候,分成了十個小隊,一萬士兵每隊一千,十隊士兵如同是流入了森林的溪水,不斷的朝著各處地方行去。
遠處,正看著前方戰場的狐九尾臉色微變,狠狠的攥進了拳頭,沉聲喝到:「該死!該死!這幫士兵是怎麼搞的,為什麼說好的計策都用不上了?難道他們沒有聯繫上主公嗎?」
他也是被自己的習慣所害,之前在荒州對戰時,統領一軍,甚至是指揮一場戰鬥,他用的都是異常強大的精神力,還有荒州機械營製造出來的特殊秘器,只要能夠激活秘器,就可以詳細的將每一個命令傳達到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那個時候的戰鬥,他有一種掌控由心,且在棋盤外的感覺。
而現在,他雖然知道這裡不能動用法術,但還是在細微上出了差錯,導致了步兵軍團沖入戰場之後,竟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軍師!不好了!有一支敵軍沖了進來!輜重營的兄弟正在防禦,但他們太強了,咱們的人都擋不住啊!」
士兵找了大約盞茶功夫,終於找到了狐九尾,他凝重的看著狐九尾認真的說著。
狐九尾聞聲頓時一愣,緊接著滿面都是陰沉,有些不敢相信的喊道:「難道天要亡我蠻部嗎?」
「傳我軍令,調集城中所有的軍隊,不管能否戰鬥,都給我拿上武器去殺那些沖入進來敵軍!」
不一會兒,狐九尾醒過了點來,知道此刻不是悲戚的時候,趕忙抓住了那個士兵,高聲的喊著。
啪嗒!啪嗒!
正在這時,又有士兵跑來,他還未曾稟告軍情,就被鼻孔間嗅到的濃濃煙氣熏的眼淚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