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微風吹拂。
火雲嶺上依舊如同往常,夜裡燈火通明,酗酒的青牛部男人們正抓著酒罐子,摟著自家的老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扯著嗓子吆喝著。
似乎誰要是聲音小了,那就是丟了牛的骨氣,非得要弄出一場拳腳相加的戲碼不可。
整個火雲嶺熱鬧非凡,夜裡面竟比白天還要喧囂,猶如鬧市。
火雲嶺的山腳下,除卻加了二十多個崗,多了四支巡邏的隊伍外,外族人入木火牛關的消息,似乎並沒有惹得火雲嶺上人心惶惶。
這些倔強脾氣的牛們,依舊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
呼!
夜色下,有一股微風悄然間捲起了火雲嶺下的三角旗,惹得站在旗下的守衛青牛趕忙四顧看去,待發現只是風之後,又依靠著旗杆異常沒有經常的打起了哈欠。
陰暗的角落裡面,李巴山側頭看了過來,緊接著悄無聲息的轉身朝著火雲嶺最上面行去。
在俘虜的牛怪供詞中,也有關於火雲嶺的描述。
火雲嶺是一座火山,分為三個階層,依次是山腳、半山腰和山頂。
山腳下居住的都是一些干體力活的莊稼牛,這些牛平日裡面什麼髒活苦活都是他們來干,位於青牛部的最下層。
山腰是青牛部戰士居住的地方,以山腰為界,山腰下都是帳篷,山腰往上都是木頭房屋,相對於下一層來說,山腰處的防禦倒也是嚴密了很多。
而山頂上居住的則是大族長、巫師、將軍、族老等貴族居住的地方,這裡才是青牛部的重中之重,藏著青牛部的很多秘密。
李巴山一路穿行,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布置,這裡的守衛雖然嚴密,也只是單單指的是巡守的人多了,在一些其他的問題上,卻沒有實質性的防備。
也幸虧這裡木屋較多,牛怪們又細化牛大嗓門說話,李巴山才能夠穿梭自如,要不然他的速度恐怕要降低兩倍有餘。
漸漸的,他來到了山頂上,藏在了一間木屋的側面,悄悄的打量著山頂上的建築。
山頂上有一片被圍牆圍起來的院落,圍牆都是石頭製作,還有垛口,更有士兵守衛,設立有一道黑漆漆的大鐵門。
牆頭上燈火通明,看樣子並不容易進入。
「呼!漏洞在哪裡呢?」
李巴山打量著城牆,小心翼翼的圍繞著圍牆轉動著,發現城牆上的崗哨並非是固定的,他們會在一定時間內,進行崗哨輪替。
倘若他刺牛怪,潛入進去的話,定會被發現,也一定會被牛怪們瓮中作弊,包了餃子。
可如果不從城牆上過,那要從哪裡過呢?
李巴山暗暗的想著。
啪嗒!
突然間,他停下了腳步,閃身又躲在了黑暗中。
黑夜中他聽到了一聲聲的沸騰的水流聲,這聲音裡面還夾雜著水車轉動的聲音。
「山頂上有水?」
李巴山眼睛一亮,趕忙朝著聽到聲音的方向行去。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避過了四五道崗哨之後,他來到了山頂圍牆的後面,這裡臨近山頂處的火山口,火山口內滾滾煙柱沖天而起,更有一聲聲火焰被撲滅的聲音響起。
而就在靠近火山口的地方,有一條寬約四五米的河,河水從牆內被送到了牆外,然後被排放到了火山口內。
河水湍急,在靠近牆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水車在轉動著,而在水車兩側的牆壁上,站著四個青牛部的戰士,他們正依靠著牆壁打盹,身畔的火盆燃著的火,將他們的睡相映照的無一遺漏。
「可以從這裡進去!」
李巴山見此心頭大喜,正要走入河水中的時候,卻是忽的一下子將腳伸了上來:「好燙!」
這水竟不是普通的涼水,而是如同被煮沸了的水似得。
「從這裡面入圍牆肯定會被燙死的!不過,我倒是可以借著這裡的動靜,從那水車上過去!」
李巴山又看了眼環境,發現這河臨近牆的位置僅有水車的地方閃出了一道縫隙,其他的地方都被覆蓋上了一條厚重的岩石,然後在上面鋪設石頭,建設為牆。
水車的轉軸也是嵌入進牆壁內的!
看到這裡,李巴山退到了一旁,又朝著後面走了兩步,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黑暗中,在牆上青牛部戰士換防的時候,快速貼近牆壁,然後十指扣住了牆壁,朝著水車的方向快速的行去。
又是盞茶功夫過去,李巴山終於扣著牆壁來到了水車前。
→
這裡的水溫相對於水下面要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李巴山也顧不得燙熱,趕忙抓住了水車的木架,如同蜘蛛似得,快速的蹲在了水車的狹小縫隙中。
水車一點點的往上轉動,李巴山也漸漸的看清了圍牆內的景象,只見裡面足足有四五十個院落,眾院落都是圓形的院落,裡面的建築是方形圓頂的建築,這裡面的燈火比外面的更加明亮。
或許是因為有牆的原因,這裡的守衛並不嚴密,除卻一隊沿著道路巡邏的士兵外,在也沒有其他的巡邏隊伍。
在眾多院落的中心位置,有一個三層小樓,小樓的門前戍守著一隊士兵,樓內燈火通明,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內中似乎有很多的人在聚會。
啪嗒!
李巴山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圍牆內,他並未去那棟小樓,而是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其中的一家院子裡面去。
這家的院落裡面種植著一些黃瓜,還有一些花兒。
院落中沒有牛怪,房屋裡面也是一片昏暗,好似這家的主人已經睡著了似得。
李巴山並未因此放鬆警惕,他悄悄的從腰間的布囊裡面拿出了一桿吹筒,然後將早就準備好的迷煙塞入內中,待迷眼和吹筒內的藥物發酵,產生煙霧的時候,李巴山這才小心翼翼的捅破了窗戶紙,將迷眼吹了進去。
等待了大約十幾個呼吸之後,李巴山蒙面含著解藥打開了門栓,推門而入。
這一家裡面倒也算是富貴,有著木頭雕刻的鏤空座椅,還有一張漂亮掛滿了骨飾的大床,客廳裡面的牆壁上掛著兩副鐵弓,還有一柄黑色的三叉戟。
除此之外,牆上還有一幅畫,畫中是一隻青袍的老牛持著三叉戟仰天大笑的場景。
內室分為兩間,外面的一間是書房,桌子上面拜訪一些羊皮卷,還有竹簡,更是紙制的書籍。
裡面的一間是睡覺的臥室,床上正躺著一個女牛怪,她的模樣還算是清秀,可那一雙牛腿著實讓人噁心。
女牛怪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小牛怪。
兩隻牛怪占據了半邊床,似乎故意留出位置,給男主人用的。
李巴山確認一下裡面牛怪是否睡覺,這才走到了書房,先是看了眼桌面上的竹簡羊皮卷,又在書架上找了一起。
「運氣倒也不錯!」
書架上和書桌上都是一些讚美神和青牛先祖的詩文,更有一些練習用的空白羊皮卷。紙質書籍乃是一些青牛部落的歷史,對李巴山卻是無用,正待他要放棄的時候,卻是在書架的上面,找到了一卷用紅色繩子捆著的羊皮卷,打開一看,赫然一張建設圖。
這張建設圖明確的標識出了火雲嶺的每一個位置,以及每一層的屯兵之地,還有諸位族老、巫師、大族長居住的地方。
這時,李巴山方才知道,他之前看到的那三層建築名為火雲樓,是青牛部落族長用來召開全族重要回憶的地方。
在看到這一卷羊皮卷後,李巴山心思一動就要帶走,可眼睛一轉,又擔心被人察覺出來,這才仔細的看了一遍,將圖紙記憶在心之後,這才悄然退出了這一家的院落。
啪嗒!
不一會兒的功夫,李巴山來到了族長家的院牆外面,他在巡邏的隊伍經過門前街道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攀上了僅有兩米高的牆頭,躍上牆頭一看,族長家裡面倒也算是個習武之家,院子裡面有石鎖、木人還有弓靶,更擺放了一些三叉戟、大刀之類的武器。
院落裡面也同樣無人,不過家裡面的房間中卻還亮著燈,透過窗戶紙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正有一隻牛怪站在燈前,拿著一本書,有一隻個頭矮一些的牛怪坐在那裡,提筆書寫。
看樣子,似乎是大人教導小孩。
而在側屋裡面,還有一聲震耳的鼾聲響起。
李巴山小心翼翼的從牆上爬下,故技重施,在用迷煙迷倒了房間裡面的人後,這才走向了側屋,發現裡面正躺著一隻老牛怪。
老牛怪的床前還躺著一個大酒罐子,滿屋子的酒味異常嗆人,房間中除卻有一桿青色的三叉戟外,並無其他的地方。
李巴山打量了一下,這才小心退了出去,來到正屋之後,將躺在地上的婦人和趴在桌子上的少年雙雙的放在了床上,這才清理了一下痕跡,走進了書房仔細的看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李巴山方才背著一個包裹,一臉振奮的走出了房間,在清掃了痕跡之後,翻牆出了院落。
「呼!這一次的收穫頗為豐富,就是不知道巫師那裡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我興奮的!」
李巴山心裏面想著,快速的鑽進了一個胡同,來到了一家門前嵌著一面饕餮紋青銅板的院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