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自己找死可賴不得我!」
李巴山側目看向了正不懷好意看著自己的張米倉兩人,心裏面冷哼了一聲,冷麵說道:「請說!」
「李將軍,昨日我等礙於您的虎威,並未驗證您手中虎符令信之真假!雖然此事做不得假,但一切還需要仔細驗證的才好!畢竟,這一軍是咱們米教的後盾,若有差池你我也不好交代!更何況,昨日還有些弟兄在外,並未見到令信,正好趁著今晨所有兄弟都在,不妨拿出來讓我等看看!」
趙雄飛拱了拱手,忽的朗聲喊了起來。
他這一喊,被張米倉和他安插在隊伍中的親信也跟著喊叫了起來:「是啊!李將軍,昨日我等都不在寨中,還請您亮出印信讓我等開開眼!」
「李將軍,拿出來讓我等見識見識吧!」
……
喧囂聲在校場上不斷的響起,隱有轟亂之勢。
正站在校場邊緣的甘霖眉頭皺起,扭頭看向了馬忠,沉聲說道:「馬忠,你去幫一幫你大哥!我看這是要起亂子了!」
「大哥說了,要我留下來保護嫂子!」
馬忠搖了搖頭,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校場,扭頭對著甘霖一笑,一點都不擔心的說道。
甘霖聽的臉頰一紅,心裏面泛起了一抹暖烘烘的感覺,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故作嗔怒的說道:「我在校場之外,誰又能關注我?倒是你大哥,我雖不知道他有什麼計劃,但這一次卻是危險異常,你若不幫他,到時候恐怕他就危險了!這可是千人之軍啊!」
她也想要去幫忙,但軍伍校場乃是男人們才能夠踏足的地方,她一介女流不方便踏足,更不能去。
若是真的有事還好說一些,若是沒事,反倒是會被人故意拿她說事,到時候怕是會壞了李巴山的威望。
兩相比對之下,她覺得還是馬忠去的為好。
馬忠聞聲心頭一動,扭頭看了眼甘霖,眼神微微一凝,從腰間抽出了一柄一尺長的短刀遞給了甘霖:「若是亂起,嫂嫂可用此刀防身!若是賊眾,速退!」
「你快些去吧!我又不是沒有經歷過打鬥,這些都懂得!」
甘霖將短刀接了過來,趕忙催促道。
馬忠拱手一抱,這才轉身朝著校場上的點將台前大步行去。
校場上呼喊聲震天,少數人帶動了大部分人,這一場驗證看來是必不可免了。
李巴山看到這裡,這才將雙手揚起,待校場上的戰士都安靜下來的時候,李巴山這才點頭說道:「好!今日我就滿足你們的要求!但主將威嚴不容挑釁!此符若是假的,爾等自可無罪!但此符若是真的,爾等舉動可謂是譁變之舉,當受軍法處置!不知道你們兩個可擔得起這一罪責?」
「如何不敢!」
趙雄飛聽後哈哈一笑,眼中泛著一抹精明的光芒,底氣十足的說道。
站在一側的張米倉微微一笑,風情雲淡的走上了點將台,他笑眯眯的看著李巴山,笑著說道:「將軍,請將虎符、令、信拿來,讓我檢驗一二!」
反倒是已經撕裂了臉皮,他也變得無所顧忌了起來,他也料定了李巴山定是虛張聲勢,藉此讓眾人畏懼,不敢去查看。
「哼!你和那趙雄飛明顯是要設計害我,我若給了你虎符,又哪裡知道你是不是第二個胡玉!我不信你!」
李巴山搖了搖頭,見張米倉和趙雄飛的臉面暴露,也沒有給他們任何的面子,直接冷哼喝道。
他這一說,場下的眾士兵忽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有些精明的人已經皺起了眉頭。
張米倉見此更加的自信,而是對著台下的眾將士拱手一抱,笑著說道:「既然李將軍不信我,那我就找一個中人如何?此人大家也識得,乃是咱們寨子的魏鐵匠!魏鐵匠在寨中只聽米師之令,我等皆是調動不得,不知道大家說可不可以!」
他沒有向李巴山詢問,而是問起了下方的眾將士。
他說的魏鐵匠的確是米師的人,但魏鐵匠並非是不聽調動,而是魏鐵匠這人是個聾啞,除了鍛造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自米寨建成之後,魏鐵匠被送到了這裡,寨子中的各位統領得了米師的叮囑,一直都是好生的照顧魏鐵匠。
魏鐵匠為人也算是親和,只要有損壞的兵甲,皆可拿到魏鐵匠那裡修補,這些年來魏鐵匠雖不領兵,但在寨中的人緣卻是極好,加上又聾又啞,眾人在他面前說話更是沒有什麼顧忌。
也不等下面的士兵開口,趙雄飛派出去的人已經將魏鐵匠接了過來。只見魏鐵匠生的虎背熊腰,個子僅有一米六左右,長了一臉的絡腮鬍子,手中正拿著一沓張紙和一支筆。
顯然,在說這話之前,張米倉已經和魏鐵匠交代過了。
李巴山並未露出任何的不滿,昨天參觀米寨時,他也見了魏鐵匠,短短的接觸,他也知道這魏鐵匠不偏不倚,為人倒也算是中正。
張米倉他們請魏鐵匠來檢驗,定是自以為他們奸計得逞,昨夜偷的是真正的虎符令信。
要是他們請其他人前來檢驗,李巴山恐怕就要遲疑了。
不多時,魏鐵匠大步來到了點將台前,他先是對著李巴山一拜,又對著趙雄飛和張米倉一拜,神情略顯激動,吱吱呀呀的說了一通,提筆寫下了幾個字。
「將軍既信我,魏某必公正無私,倘若有半點作假,必不得好死,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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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鐵匠將手中的紙展開,一步步走上了點將台,站在了張米倉的身旁,先是讓李巴山兩人看了他的決心,又將這張紙面向了身前的眾將士。
也在這時,張米倉看向了點將台後,從那裡等待的士兵搬著一張桌子走了上來。
李巴山見此面色更冷,看著張米倉說道:「看來爾等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說到這裡,李巴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忙伸手朝著懷中一掏,他摸索了一番之後,面色隱有難堪,目中閃爍出了一抹濃烈的殺意,似怒極了要吃人。
他的神情全被張米倉看到,張米倉見此心中更喜,看向李巴山的眼神也更加的冷酷:「昨夜回去後,末將思來想去,覺得軍國大事,切不能馬虎行事,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為好!……請吧!」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死的明白!」
李巴山忽的一笑,他故意將手在懷中停留了一些時間,待張米倉要說話的時候,忽的伸手從懷中將虎符、米師令、任命狀以及黃符拿了出來,一一擺放在了桌前。
這一應物件放在桌上之後,張米倉忽的一震,眼中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光,扭頭又看了眼趙雄飛,也在趙雄飛眼中看到了震驚,不由暗暗低語:「不應該啊!方才他的樣子明顯是東西丟了的樣子,可現在為何?……難道昨夜他……也不對啊!他明明是喝醉了,不可能有察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張米倉思來想去,覺得這其中有大問題的時候,魏鐵匠走到桌前,先是拿起黃符看了看,接著他手捏劍訣,將黃符夾在手中,在空中左右晃動了起來。
旁邊的李巴山看的眉頭皺起,心頭不由泛起了一抹波瀾,忍不住失聲說道:「這魏鐵匠還懂得御符之道?」
「魏鐵匠厲害著吶!你可看好了,是不是真的馬上就見分曉!」
張米倉和校場上的將士倒是並沒有任何震驚,似乎早就知道魏鐵匠的手段似得,一個個看的認真,生怕錯過了細節。
這一句雖是義氣之言,但他仍舊不肯相信李巴山看透了他們的計劃,只當是李巴山知道符令丟人,拿了一套假的來糊弄他們。
到了這個時候,張米倉也顧不得什麼,偷偷的對著趙雄飛打了個手勢,接著又看向了魏鐵匠。
嘩啦!
黃符隨風舞動,在魏鐵匠搖晃了幾下之後,黃符忽的自然筆挺,如同劍一般的直立而起,在豎起之後,只見一道火光從黃符上燃起。
「見吾之言,必為吾符!」
緊接著,在黃符燃盡時,天地間響起了一個廣闊的聲音,聽的校場上的所有士兵面露敬意,也讓校場上的將士站的更加筆直了。
這是一張留音符,在張修留下來的秘籍中有過記載,是一道可以存儲聲音,不需要丹藥,只需要靈種之力就可以催發的符。
「咦?」
點將台上的張米倉眉頭皺的更深,心中雖不願意承認,但他也不得不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思考:「看來這李巴山是識破了我們的計謀,他也在等這一刻名正言順的將我們剷除!既然如此,可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同時間,張米倉不由看向了李巴山,他從李巴山的神情中看到了一抹震驚,這讓他心裏面的想法,又有了一些動搖:「他為何會吃驚?難道這他不知道這黃符的作用?……」
想到這裡,張米倉心頭跳動了起來,忽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讓他更加的激動:「難不成他真的有問題!」
殊不知,李巴山震驚的不是黃符的作用,而是魏鐵匠。
方才在魏鐵匠引燃黃符,釋放符內存留的聲音時,他體內的七煞陰符經跳動了一下,隱約間在魏鐵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同源的力量。
不過,魏鐵匠身上的力量很弱,並未有他的七殺陰符經強大,甚至都不曾感應到七殺陰符經在方才釋放出來的氣息波動。
「這魏鐵匠是真人不露相啊!竟也修持了術法,也不知道他和張修到底是什麼關係,是真的聾啞,還是假裝的……」
李巴山看向魏鐵匠的眼神有了變化,心裏面泛起了一抹疑惑。他也暗暗慶幸,慶幸張米倉他們弄了這麼一出,將隱藏在寨子裡面的高手給引了出來,要不然日後恐怕又是一個麻煩。
就在兩人各自思考的時候,魏鐵匠已經檢驗完了委任狀和米師符,他走到了虎符前,雙手拿起了虎符,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咔嗒!
魏鐵匠檢查了一番,接著又將虎符分開,查看虎符內壁上篆刻的文字,借著清晨的朝陽之光,舉起虎符查看起了虎符的品質。
此符是一對石符,拿在手中微沉,乍一看像是鐵質的,拿到燈火處觀察,方才會發現虎符通體晶瑩透光,內中有點點若血滴般的雜質,而這些雜質中竟被人刻上了一個個的符文。
初掌此符時,李巴山就已經將此符檢查了一通,看到此符文內中的景象時,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他沒想到這世界上竟還有這樣的能人巧匠。
不過,此刻他看魏鐵匠的表情,卻發現魏鐵匠並未露出任何的驚容,似乎早就知道這虎符內的秘密似得,竟沒有絲毫的表情。
魏鐵匠看的極快,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已經將虎符檢查完畢,事後他將虎符攥在了手中,扭頭看了眼張米倉,搖頭一嘆,來到桌前提筆寫下:「兩位將軍就此罷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