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你看我在給你變一個!」
牛車上,小道士左使興奮的看著甘霖,雙手慢慢張開,手指輕輕舞動,看起來如同被逆流捲起的水草,輕輕舞動之間恍若有一條彩帶在飄舞。👻🐸 6➈𝔰Ĥ𝐮Ж.ĆᗝⓂ ♨🐯
慢慢的左使雙手上泛起了一團柔和的彩光,彩光在指尖舞動是,隨著左使口中的念念有詞,果真變成了一條絲綢彩帶。
彩帶柔軟,足有兩米長,斑斕的色彩中還有一條金色的鳳鳥在其中飛舞,隨著左使不斷的將彩帶張開,彩帶上的鳳鳥忽的清鳴一聲,直飛上了天空,恍若真實的鳥兒,在眾人頭頂盤旋不斷。
「哇!太神奇了!」
坐在一旁,看的新奇的甘霖忍不住喊著,眼睛裡面都是一顆顆閃亮的小星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戲法。
自從前天的時候,在山道上李巴山獵虎烹煮虎肉,遇到了這小道士左使之後,左使也就跟著牛車一同朝著漢中方向進發。
頭一天左使還是比較拘謹,說的話並不多。
待第二日他了解了李巴山三人的性格之後,倒也放開了性子。
只是,這傢伙的心思全放在了甘霖身上。
一開始他講一些有趣的見聞,講一些醫理藥物,後來他開始說一些笑話,故意逗樂甘霖。每一次逗笑甘霖,他也跟著開心的笑,倒是沒有做其他的舉動。
今日一早,這傢伙又換了一個法子,竟用法術施展起了幻術,希望用戲法來博的美人兒一笑。
李巴山和馬忠倒也樂意車上有一個大嗓門,以至於行路時不那麼的苦悶,多一些樂趣。
「小姐姐,此乃天山靈蟬的絲織成的,有老師親自紋繡的鳳鳥,且還得到了法力的支持,此物是一件攻防之寶,我就借花獻佛,送給小姐姐了!」
左使笑呵呵的一揮彩帶,鳳鳥歸入彩帶中,而後雙手輕輕的一拂,彩帶被束成了一條帶子,被他雙手送到了甘霖的身前。
他眼中帶著一股傾慕之光,似被甘霖的容貌所吸引。
其實事實也正是如此,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的討好甘霖。
甘霖還在戲法的神奇中不能回神,被左使這麼一說,頓時一呆,扭頭看了眼一旁正趕著牛車的李巴山,心裏面忽的泛起了一抹失落,她低頭又看了眼身前的彩帶,搖頭一嘆:「此物如此神奇,定是你師父留給你用的,你將它送給了我,日後又拿什麼來防身!這可萬萬使不得!」
左使倒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見甘霖的心繫在了李巴山的身上,當即淡淡的一笑,仍舊堅持著說道:「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的心雖系在別人身上,但也妨礙不了我對你的追求!你若不能收下,日後我恐怕就要寤寐難定了!」
「你這傢伙原來是抱著這個想法,不過姐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咱們相見既是緣分,情人做不成,卻還是能夠成為兄弟的!你若不棄,我就冒昧的叫你一聲小弟,這彩帶我是萬不能收的!」
甘霖一聽,更是不能收下這彩帶了,當即腦筋一轉,對著左使拱手一抱,行了一個兄弟之禮,笑著說道。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是絕了左使的心,另外一個想法就是想要讓李巴山放心,她對李巴山的痴情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轉變。
趕車的李巴山倒是被馬忠提醒過一二,但李巴山並未多說,也沒有去驅趕那小道士離去,反倒是對小道士極好。
這並不是說李巴山不在意甘霖,而是李巴山知道,此刻他和甘霖八字還沒有一撇,自己也不知道對甘霖是否有真情,自然不能因為有人傾慕甘霖而做出一些愚傻的事情來。
故而,他用仁人君子之道對待左使,並未有任何的嫉妒,反倒是被左使這幾日的殷勤逗的哈哈大笑,如同是在看一個孩童講解詩經似得。
在他看來,左使的追求手法縱然能夠逗女孩子笑,但始終還是稚嫩了一點。
這或許也是因為他的靈魂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原因吧!
左使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強求,而是將彩帶收入了懷中,反手拿出了一張符來,笑著送到了甘霖的面前,認真的說道:「既然是姐弟,那弟弟送給姐姐一道防身的靈符總可以吧!此靈符乃是一張護主靈符,可為姐姐抵擋一次生命之危,卻需要姐姐時常帶在身上!」
「咯!咯!你這小子鬼點子不少,真不知道你師父是如何教的你!」
甘霖笑了起來,沒有猶豫的將黃符收入了懷中。
就這樣,牛車又繼續行了一日,這一日左使還是如往常一樣,想盡一切辦法的逗樂甘霖,這一次甘霖卻是沒有笑,反倒是將李巴山和馬忠逗的哈哈大笑。
人這一笑,心情也好了,使得李巴山他們將這連續近二十多天路途中的苦悶一掃而空。
待行至漢中十三里村的時候,左使在通往漢中城的官道上和李巴山他們分道揚鑣,李巴山則是在此處轉向,朝著南山方向進發。
又行了一天的時間,在一路的打聽下,李巴山三人終到南山下的一個驛站。
夜裡,李巴山尋到了米教教徒留在此地的印記,找到了一個聯絡人,在出示的米師之令後,這讓那人去南山私軍的兵營稟告。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一隊馬隊停在了驛站門前,馬上坐著一個刀疤臉。
「閣下可是李巴山李大人!」
刀疤臉並未進門,而是讓人將李巴山請了出來,待李巴山來到門前的時候,刀疤臉拱手一抱,笑眯眯的打量著李巴山問道。
李巴山瞧了眼刀疤臉,又看向了這刀疤臉身後跟著的那一隊人,眉頭微蹙,伸手掏出了老山羊給他的虎符,直接扔了過去:「正是在下!」
這一隊人給他的感覺,並不是什麼軍伍之人,看他們懶散傲慢的樣子,倒像是一夥經常出入山林,晝伏夜出的匪類。
這和他想像的有些出入,隱約覺得這一次掌控私軍恐怕要廢一些力氣。
那刀疤臉沒想到李巴山竟直接將虎符扔給了他,他一把凌空抓住,仔細一看,瞳孔一震,忽的大笑一聲,對著李巴山拱手一抱:「多謝兄弟的虎符了!待我掌控了這一寨,日後必迎兄弟上山做二當家的!」
說著,那刀疤臉鄭重的將虎符收入懷中,調轉馬頭就要離去。
顯然這刀疤臉並未將李巴山放在眼中,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虎符。
由此可見,張修暗中建立的這一支私軍,並不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私軍。由這刀疤臉的舉動可以看出,這一軍若是張修親自來調動,恐怕也不見得能夠輕鬆的調動。
見到這裡,李巴山心頭隱有沉重,面露不悅,不等那刀疤臉調轉馬頭,他已經一步走到了馬前,伸手一壓馬頸,將馬頭重重的壓下,而後在刀疤臉大驚就要抽刀的時候,李巴山已經開始強扭馬頸,只聽一聲沉悶的底喝響起,那高頭大馬竟被李巴山的巨力折倒在地。
砰!
刀疤臉跟著摔倒的大馬跌落在地,只覺得手腳一疼,便在也忍受不住疼痛,驚聲嚎叫了起來。
「大膽!」
跟著刀疤臉來的人見此紛紛大驚,不斷高聲呼喊著,各自抽出了長刀,縱馬就要將李巴山拿下。
「我看誰敢動!吾乃米師派到此處的大將,有虎符和文書在手!更有米師欽賜的靈符護身,誰敢不敬,吾必殺之!」
李巴山冷哼一聲,一步走到了刀疤臉跟前,將那刀疤臉提了起來,從對方的懷中將虎符拿出,冷冷的看著圍上來的人,毫不驚懼的說著。
刀疤臉疼得滿頭都是冷汗,他的左手左腿已經失去了知覺,看樣子是骨折了,他憤憤的瞪著李巴山,沉聲說道:「不管你是誰,你已經冒犯了米寨,哪怕是米師都救不了你了!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在他說狠話的時候,圍上來的人遲疑了,這些人雖是聽令於米寨的各大當家的,甚至有的人還是各大當家的親信,但這些人都是米師最忠誠最狂熱的信徒。
他們因米師而聚集一起,此刻一聽李巴山竟是持有米師令符來的,心中頓時泛起了遲疑,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李巴山見此倒是暗暗點頭,心道米師雖掌控不了大將,這寨中的士卒倒是認得米師的命令,想到這裡他也輕鬆了許多。
「你這賊人速速放了我家的統領!你若是米師派來的人,可有什麼能夠證明?僅憑一塊破銅爛鐵,就想要讓我們認你,當真以為我們都是傻子麼?」
不等李巴山說話,圍上來的人中又有一人高聲喊道。
這人一喊,那些正遲疑的人紛紛一震,警惕的看向了李巴山。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山野村民,哪裡上過學堂,除卻少部分的人,亦或是軍中統領識得虎符,這些人甚至連虎符是個什麼玩意都不知道。
經這人一喊,眾人剛剛落下來的刀,又拿了起來。
李巴山多看了那人一眼,倒是並未生氣,反倒是暗暗點頭,心道這隊伍中倒也有機靈的人,當即從懷中掏出了老山羊給他的黃符,還有一道槐木做成的令牌:「如此可以證明!」。
令牌上刻得都是鬼畫符,李巴山看不懂。
當初老山羊將此令、符給他的時候,就說過若是寨子裡面的人不認虎符,可用此令、符為證。
以往米師進入米寨的時候,也都是讓人以此為證的。
令、符一出,眼前米寨士兵先是一驚,而後紛紛從戰馬上滾下,單膝跪在地上,拱手一抱請罪道:「不知道大人駕到,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那被李巴山提著的刀疤臉見此目露不甘,卻也不敢在說什麼威脅的話,只能將頭低下,眼中凶光吞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陰毒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