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咱們真的要幫他逃出去嗎?徐長老可是下了通緝令啊!就連劍閣也參與了進來!您雖然還有幾分姿色,但早就不是劍門的長老了,那些肯給您臉的傢伙們,現在一個個都想著辦法來收拾咱們呢!這回您可是要給他們把柄拿啊!」
柴房裡面進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老闆殘月,一個是客棧裡面的跑堂夥計。夥計嘟嘟囔囔的念叨著,徑直走到了畫著箭頭的地方,在箭頭快速的點了幾下。
柴房內的空氣中蕩漾出了一道輕微的漣漪,有源力悄然間波動開來。
殘月幽幽一嘆,看著箭頭下方的地面上裂開的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她扭頭朝著外面看去:「你當真老娘是看上了那小子啊!我這也是為了咱們客棧著想!」
「切!那您還將他送出去!」
夥計站在通道入口處,不屑的說著。
殘月翻了翻白眼,小聲說道:「騙他的啦!這傢伙不識好歹,也不肯聽話,那我也只能將他給賣了!不過咱們是做客棧的,豈能做成黑店,所以明面上還是要幫他的!實際上我已經和徐朝陽聯繫好了,他開了一個很不錯的價格,只要這一單生意成了,咱們悅來客棧哪怕是撇開了那幫老廢物們,仍舊可以獨立於大荒城,總不至於夾在他們中間自己尷尬吧!」
夥計聽的眼神一變,小聲的說道:「這事要是讓二爺知道了,咱們……」
「閉嘴!那老傢伙做事正派,老娘可不是他那樣的人!雖然後來是我害了他們幾個,但終歸還保住一條命啊!要不然,他們幾個早就死了!這些年我對他們也算是照顧有加,但他們卻一直都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早就受夠了!老娘早就決定了,要撇開他們自己玩了!眼下機會來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的!」
殘月狠狠的瞪了眼夥計,沉聲喝到。
她站在門後,小心翼翼的看著門外,倒是沒有注意到在窗戶一側的牆壁前,李巴山正頂著隱身斗篷,在看著她。
這也是因為她失去了修為的緣故,要不然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李巴山。
李巴山默默的聽著,心裏面一嘆:「看來還是無法相信啊!」
他也暗暗慶幸,慶幸自己來這裡看一看,要不然自己被人賣了,還要給人數錢呢。
夥計聽後點了點頭,他站在地道口處,小聲的說道:「那您要怎麼對付他?」
「自然是迷魂散了!」
殘月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微一抖,拿出了一個紙包,而後手指慢慢一顫,紙包悄然消失,也不知道被她藏在了什麼地方。
嘩啦!
突然間,客棧裡面響起了一片嘈雜的動靜,緊接著客棧中亮起了一盞盞的燈光。
「怎麼回事?」
門口站著的殘月眉頭一皺,眼底泛起了一抹凝重。
啪嗒!啪嗒!
這時,只見一個廚子從前廳中跑了過來,他神色焦急,直接推門進入了柴房:「老闆!不好了!外面突然來了二十多個黑衣人,他們直接衝進了二樓房間裡面打了起來!」
「該死!這幫沉不住氣的傢伙!」
殘月見此趕忙朝著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叮囑道:「老潘跟我去樓上,一定要將那小子救到!栓子留在這裡等我們!」
不一會兒柴房裡面僅剩下了栓子和李巴山。
站在牆角處的李巴山傾聽了一下,發現二樓他房間裡面的黑衣人之所以打鬥,並不是為了抓他,而是為了床上放著的一個包裹,且還有黑衣人在翻箱倒櫃的找著李巴山,更有人朝著樓下走來。
看到這裡,李巴山眼睛一閃,他扭頭看了眼正走到了門口的栓子,小心翼翼的移動到了地道口處,悄然進入了地道。
地道並不寬敞,僅容一個人站立行走,裡面沒有光,卻有一股風從盡頭處吹來。
李巴山小心翼翼的走著,很快來到了地道的盡頭,他發現盡頭處是一條小河,小河的河道對面,還停靠著一艘船,船上兩者一盞燈,燈下面坐著的是一個穿著蓑衣的老頭。
老頭身上沒有任何的源力波動,卻帶著一股血腥味,顯然這老頭經常殺修士。
李巴山眉頭微微一皺,他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地洞,在雜草叢中一點點的移動著,可這地洞正位於河道一側,下來後就是小河,若想要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是不可能的。
嘩啦!
突然間,李巴山步子的幅度一下子邁的極大,在落腳時弄出了聲音。
小船上的老頭忽的看向了發出動靜的地方,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凌厲的光芒,趕忙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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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看來只能逃了!」
李巴山臉色微變,悄然間改變了一下容貌,緊接著身形一震,雪千重施展出來,他如同竄出了草叢的野鴨,如子彈般的飛了出去,踩著草尖,朝著更遠處的地方行去。
那老頭見此眉頭一皺,壓在手心裏面的匕首始終沒有投擲出去,他看向了李巴山出來的洞口,悠悠一嘆:「殘月的計劃被人識破了啊!」
在這老頭看來,李巴山一個剛剛飛升上來的新人,連源術都沒有修煉,又哪裡來的力量,能夠施展出草上飛這樣的精妙輕功呢。
故而,他認為這飛出去的人,定是發現了殘月的計劃,待發現李巴山並未離開客棧之後,便快速離開,以免和他發生爭執,錯過了機會。
想到這裡,老頭手中的匕首悄然收走,他劃著名船朝著遠處行去。
李巴山也因此躲過了一劫,在凌空飛渡,行出了三四里之後,在一片燈火光明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眼前大約二十多米外的地方,是一片燈火照耀,琴聲嘈雜的地方。
這是大荒城的花市,乃是男人女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李巴山將隱身斗篷收走,看了眼身上穿著的普通衣服,又是一嘆,暗道自己如今分文沒有,衣衫也不華貴,進入這裡純粹是找死。
他轉身朝著另外一邊快步行去,不一會兒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時,在劍閣的一處密室裡面,雪藏龍和雪騫正安靜的坐在一張茶桌前。
「父親,您……」
雪騫已經和雪藏龍坐了一下午的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坐著,父子兒子都閉上了眼睛,猶如坐著睡了過去,實際上都醒著,怪異的景象進行到了現在,雪騫在也忍耐不住,忽的站了起來,對著雪藏龍跪地說道。
不等雪騫說完,雪藏龍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雪騫問道:「你可知道錯了?」
「孩兒知道錯了!」
雪騫在父親眼中沒有看到任何的責備,心裏面頓時鬆了口氣,趕忙說道。
雪藏龍幽幽一嘆:「如果花費這些源石能夠讓你長點心眼的話,那也算是值得了!你這孩子從小就被慣壞了,你母親寵著你,家族裡面的人供著你,這些年來你也沒有栽過什麼跟頭,城中劍閣的弟子也都對你忍讓再三,導致了你小子有些目中無人!你將那些飛升者想的太過簡單了!他們是什麼人?下界中修為最高的人,沒有一點天分,根本就感應不到道界的存在,也無法上來!他們就如同劫尊一般,欠缺的只是源力的積累和環境的適應而已!你因為他站在玄兵碑前,就認為他擁有玄兵令,這也沒有錯!你讓人去試探他,這也沒有錯!可你不覺得你們初次交往的時機太過突兀了嗎?你說的那些話,已經從另外一方面,表明了你的態度!哪怕是你在想要得到玄兵令,也不能如此蠢笨的直接說你想要啊!你說了,對方就有了警惕之心,你還怎麼去判斷他有沒有玄兵令?真是蠢貨一個!」
「父親教導的是!」
雪騫聽的冷汗淋漓,趕忙接話。
「哼!更蠢的是,你為了飯店的幾句恭維話,就失去了本心分寸,亂了自己的心!任憑旁人左右擺弄,如此心性,你又如何進得了劍門!還敢去請人家吃飯,這下子可好一下子損失了數千萬的源石!要不是你老子這些年進帳多,咱們雪家都被你吃垮了!那傢伙也是個狠人吶,擺明了是要狠狠的咬一口肉,不過他既然想要下嘴,我就給他機會,現在我若猜測的不錯的話,他已經被裝進了麻袋送進了徐長老的船上了吧!」
雪藏龍冷哼了一聲,他恨不得踹雪騫幾腳,緊接著又說了起來。
雪騫也不敢回答,更不敢說話,只是顫抖的跪在地上。
雪藏龍看了眼雪騫,接著說道:「我已經和徐長老商量好了!他如果真的有玄兵令的話,徐長老會讓人送過來的!如果沒有,徐長老也會推薦你進入劍門的!免去試練一關,也就不用擔心生死了!」
「多謝父親!」
雪騫這才知道,父親雖然和他坐了一下午,但已經將他想要做的事情給做了。
啪!啪!啪!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敲響。
雪藏龍看向了門口,淡淡的說道:「進來!」
跪在地上的雪騫聞聲心頭大喜,忍不住激動了起來,臉上的笑在也藏不住,若非是雪藏龍在這裡,他恐怕早就呼喊了起來,似乎勝利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門外走來了一個劍閣的弟子,他跪在地上對著雪藏龍恭敬的說道:「啟稟師父,那個叫李嘯的飛升者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