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死一樣的靜!
這一刻,漢蠻雙方的士兵、將領都定格在了原地,他們瞳孔收縮,目中泛著驚恐的神光,張開的嘴巴都能夠吞下一枚鴕鳥蛋。💥😺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數萬人視線注視的場面中,僅有一人還在動。
李巴山身上滿是血漬,腸子內臟黏在皮甲上,整個人如同是剛剛從修羅地獄走出來的一般,鮮血滴滴嗒嗒的從他身上滑落。
馬血、人血將他澆成了血人,血漬鋪了厚厚的一層,雖蓋住了他的衣甲,卻並未遮擋那一雙散發著灼灼凶光的眼睛。
在李巴山的身後,一條血路延伸出了四五米之遠,在血路盡頭人馬俱裂,場面猙獰可怖,饒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也未曾見過如此兇猛的場面。
這一刻,李巴山胸中如同燃著了一團沖霄烈火,隨著他張口叫戰,這一團火焰瞬間將整片天空徹底點燃。
「大漢前鋒軍副將,李巴山在此!爾等蠻人,誰還敢來戰!」
沉穩霸氣的聲音如雷滾滾,在這一刻將定格的漢蠻雙方齊齊喚醒,聲音入耳更是震的所有人隱隱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嘶!」
緊接著,數萬人同時吸了口冷氣。
「李將軍!」
「李將軍!」
……
下一妙,滾滾雷霆從土寨的寨牆上響起,鼓動起來的空氣中,似乎幻化出了千軍萬馬衝擊敵陣的景象,竟嚇的蠻兵軍陣頓時大亂,前排士兵目露驚恐,步步退後。
正所謂將乃兵之膽,李巴山如此勇武,讓漢軍重振氣勢,烈焰鬥志一浪高過一浪,已經穩穩的壓過了寨前的蠻兵。
李巴山聞聲胸中斗火燃的更為旺盛,他扭頭看了眼一旁野古達的坐騎,一步步朝著那一匹黑色的駿馬走去。
原本,戰場之上敵方坐騎在失去主人後,會主動退回軍陣,根本不會被敵方在陣前捕獲,更不會輕易屈服。
之前野古達之所以能夠催動李巴山坐下的戰馬,並非是野古達折服了戰馬,而是因為野古達一掌打斷了戰馬的骨頭,讓戰馬吃痛受驚,才會促使戰馬瞬間暴走。
然此刻,李巴山卻輕鬆的來到了戰馬前,翻身躍上了戰馬,穩穩的坐在了馬上。
啤!
這時,戰馬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嘶鳴聲,竟不用李巴山控制,緩緩的走動了起來,立在了戰場中央,馬頭對準了蠻兵軍陣。
似這戰馬,本就是李巴山的坐騎。
「哈哈!良駒通靈,果然沒錯!」
李巴山哈哈一笑,也沒有去管身上的狼藉,手中大刀又一次遙指敵陣,再一次高聲叫戰:「李巴山在此,誰敢來戰!」
牆上的士兵見此,歡呼聲更為響烈,漢軍士氣一下子從幾近崩潰,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就連先前怯戰的士兵,也在這一刻因為李巴山的勇武,而生出了無盡的勇氣。
蠻兵軍陣很快重整,在陣中飛馳出了一員魁梧大漢,這人肩上搭著一塊獸皮,穿著一條藍色的麻布褲子,手中舉著一柄石制的大錘,高聲喝到:「兀那漢將休得猖狂,且看我姚虎殺你!」
「來的好!」
李巴山握著刀的手仍舊有些乏力,但在雄武軍威的氣勢下,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看著馳來的敵將,高呼一聲,雙腳才剛剛夾住馬腹,坐下的戰馬嘶鳴一聲,若射出去的箭矢,迎著那姚虎馳去。
兩人相聚並不遠,戰馬才剛剛跑起來,兩人已經碰面,姚虎手中的石錘裹挾著一陣狂風,朝著李巴山的腦袋當頭砸下。
李巴山只覺得面前狂風撲來,握著刀的手忽的一轉,身體輕輕一側,第一時間避開了姚虎手中的石錘,在石錘落空,帶著姚虎前傾的時候,李巴山手中的刀雷霆一斬。
嗖!
一顆斗大的腦袋飛旋而起,兩人一晃而分,戰馬行出十幾米後,坐在馬上的無頭屍體這才一震,跌落在地。
與此同時,飛起的腦袋也同時落在了地上。
李巴山並未回頭,而是任憑戰馬衝刺,在距離蠻兵軍陣尚還有七八米的時候,忽的一扯韁繩,戰馬穩穩噹噹的停在了蠻兵軍陣前,他越過蠻兵看向了蠻兵軍陣中的蠻將,忽的狂聲一笑:「爾等蠻族都是這般的軟蛋麼?」
這一刻,連殺蠻族雙將的李巴山宛若神人,胸中膽氣無限,就連說話的聲音比之前都大了幾分。
不遠處的蠻兵目露懼意,饒是人數過萬,仍舊是不敢直視李巴山之眼睛。
此刻,蠻兵軍中的各級將官都在不斷的催促著麾下士兵,期望重振士氣,更希望陣中的弓箭手能夠將李巴山射殺陣前。
然李巴山威勢已成,刀劈野古達,梟首姚虎,兩戰全勝,且膽大無邊,竟敢在蠻兵陣前叫陣,這讓向來信奉力量為尊的蠻族士兵心生恐懼的同時,又生出了一股敬意。
蠻兵陣中雖有嘶吼,然士兵卻遲遲未動,非是他們不想出手,而是他們已經無法出手。
「漢人休得狂傲!」
這時,蠻兵陣中又有一將氣憤不過,縱馬衝出戰陣,揚著手中的一桿鐵矛直撲李巴山而來。
噗!
這人才剛剛馳出戰陣,眼見寒光一閃,已經栽下了戰馬。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眾將士看清前方景象時,心頭一抽,幾被嚇哭。
只見這衝出來的蠻將已成了無頭屍體,蠻將首級被李巴山抓在手中高高舉起,狂浪笑聲嚇的蠻兵再一次退步。
「禿雲,此人不死,我軍必敗!你且在這裡壓陣,看我殺他!只要他一死,你速速發動令旗,讓全軍進攻!趁勢破了土寨!」
這時,正在戰陣之後的孟獲再也坐不住了,他扭頭看著禿雲,抬手一拋,將手中的令旗扔向了禿雲,一把抓起了身側象身上掛著的一桿四米多長的大槍,催動坐下戰象,朝著前方行去。
「殺!」
「殺!」
……
孟獲一動,祝融部落的蠻衛也跟著行動了起來,整齊的呼喊聲漸漸將蠻兵的心拉回,待孟獲來到陣前的時候,蠻兵已經恢復了許多士氣。
蠻兵軍陣前的李巴山已經退到了土寨寨牆之下,他眉頭微微皺起,看著前方戰象上的孟獲,沉吟道:「此戰象足有五米之高,我就算是站在馬背上持刀,也仍舊夠不到孟獲!然孟獲卻可以藉助大槍攻我,如此下去我比敗無疑!……為今之計,若要勝他,只能爬上戰象!只要上了戰象,孟獲手中的大槍也就失去了作用,若比拼刀法,十個孟獲也不是我的對手!」
想到這裡,李巴山眼中的光芒一凝,快速的在戰象身上掃了一圈,忽的發現戰象身上掛著一卷繩梯,在繩梯下有兩條麻繩從戰象腹部走過,將架在戰象身上的座鞍固定。
看到這裡,李巴山心中也有了一絲的底氣。
這時,土寨的寨牆上,忽然旌旗舞動,一隊隊的士兵走上牆頭,在一禿頭將領的帶領下,配合寨牆上原有的士兵高聲呼喊了起來。
有這一隊兵馬的加入,漢軍氣勢更盛,且遮天蔽日的旌旗更為這漢軍平添了無盡威風。
「孟獲再此,漢將還不授首投降!」
孟獲身材魁梧,坐在戰象上更顯威武,在戰象站穩之後,他忽的高聲一喝,粗獷的嗓音,加上極不流利的漢話,聽起來如同是唱腔。
他這一喊,蠻族一方的士氣忽的沸騰了起來,竟在這一刻和漢軍呼喊的聲音持平。
一時間,戰場之外的聲音轟然爆發,合漢蠻雙方之吼聲,竟讓戰場上平添了一股熱火燥氣。
「孟獲,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李巴山手中的大刀一揚,高聲回應道。
噠噠噠!
這一次,他沒有等孟獲進攻,而是搶先發動了攻擊。
戰馬奔馳,義無反顧的朝著前方的龐然大物馳去。這匹剛剛被李巴山的氣勢折服的戰馬,竟看不出有半點的懼意。
「好!今日就取你的腦袋,破了漢軍!」
孟獲大叫一聲,一扯韁繩,戰象忽的捲起了長鼻,對空嘶鳴一聲,竟快步跑動了起來。
象蹄踐踏大地的聲音,若沉悶擂鼓,每一次落地都濺起了一層新鮮的泥土,那巨大的身軀如同是一堵牆,速度絲毫不亞於戰馬。
在雙方即將碰撞之時,孟獲握著大槍的手忽的往前一戳,大槍直撲李巴山面門而來。
這一槍速度極快,又算計好了李巴山的方向,出槍刺下時,就等著李巴山自己撲到槍頭之上。
「好!」
李巴山見此雙眼一亮,沒想到孟獲還有如此心計,當即身體一歪,直接滑落到了馬腹之下。
嗖!
大槍刺空,但孟獲並未就此罷手,反倒是雙手握槍,在空中攪動了起來。
啪嗒!啪嗒!
李巴山夾著馬腹,倒懸馬腹之下。在戰馬即將和戰象碰在一起的時候,他忽的伸手一把抓住了象腹下的繩索,雙手一用力,在眨眼間藏入了戰象的腹下。
砰!
而這時,戰馬因為速度太快無法及時和戰象分開,被戰象撞了一下。戰馬轟然倒地,四蹄揚起,就要立馬起身。
「死來!」
戰象上的孟獲眉頭一皺,忽的失去了李巴山的蹤影,看著剛剛揚起頭來的戰馬,手中的大槍橫掃而去。
噗!
這一槍力量極大,正中戰馬眼窩,一槍將戰馬的頭骨刺穿。鮮血若泉涌,將地面濺濕,很快匯聚成了血河。
「人呢?」
這時,孟獲一把勒住韁繩,讓戰象在原地轉了一個圈,他扭頭左右掃視了一眼周圍,卻是沒有發現李巴山的痕跡,當即眉頭皺起,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