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河灘激戰

  ()黃河北岸,一群群曹軍已經度過黃河,在曹仁的命令下,殺氣騰騰的朝著she犬城進軍,作為先鋒的魏續,甚至已經發現了一群群狼騎兵的蹤跡,立即派人告知了曹仁。

  渡口之處,曹仁臉沉如水,正與史渙並肩而立,指揮一**的士卒登岸,聽了斥候的稟報之後,也只是淡然點頭。

  「將軍智謀深遠,實在令人佩服!」史渙一臉佩服的看著曹仁,毫不吝嗇自己的稱讚。「如今呂義已然中計,she犬城看來暫時是保住了!」

  「一無謀匹夫罷了!」曹仁臉se淡淡,眼中露出一絲不屑,冷然道:「虧我一開始還小心翼翼,把這呂義當作對手,但觀其所為,我軍渡河,不知道派人阻攔,些許小計,就輕易上當,早知道如此,我前幾天,就該讓兵馬渡河!」

  「這也是將軍運籌帷幄,妙算之功,那呂義雖本事倒是有一些,又豈是將軍的對手!」史渙真心讚揚道。

  曹仁心花怒放,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天縱神武,用兵如神。他笑了笑,看到士卒都是登上了岸邊,沉聲發令道:「傳我軍令,全軍向前!本將要那呂義,親自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饒!」

  「吼!」

  岸邊,無數曹軍歡呼,都被曹仁的話說的jing神大振。

  「將軍,我們都走了,這些渡船怎麼辦?」

  史渙素來謹慎,雖然沒有太把并州軍放在眼裡,到底xing子使然,還是忍不住向曹仁建議道。

  …….

  河水滔滔下,滾滾向東流。

  河岸邊,一座陡峭的山崖之間,數百名陷陣士正在急行。寒風呼嘯,霜刀冰劍,令很多人臉上的肌肉瞬間緊繃,然後發白,變紫。

  但是所有人都是咬牙,不吭一聲,相互扶持,悶頭狂奔。只是一雙雙眼睛,卻是閃爍著濃烈的血光。

  「主公,再翻過一座山,前面就是平地,距離孟津也就不遠了!」有前行探路的陷陣士跑來,神se興奮的道。

  「終於要到了!」呂義擦了把額頭汗,手搭涼棚,望向遠處,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se。

  張遼也很高興,大步走上前來,笑呵呵的看著遠處平坦的曠野,突然有些感嘆,期待道:「要是曹仁知道,我們竟然渡過了黃河,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

  呂義也笑了,看著周圍的陷陣士,臉上露出一絲驕傲,搖頭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古南船北馬,曹仁絕對想不到,我們并州軍中,很多人都是熟悉水xing!」

  「是啊,還是老高想的遠,我記得當初在徐州之時,沿海一帶,多有海寇,主公曾想出兵追剿,隨後因為北兵不習水xing,不了了之。沒有想,老高竟然偷偷的讓陷陣士在泗水訓練,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張遼很是感嘆,想當初,高順讓陷陣士練習水戰,曾經讓很多并州大將嘲笑了一番。如今想來,張遼剩下的,只有佩服。

  呂義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高順此人,或許不是并州軍最厲害的武將,也不是領兵最出眾者,但是說到練兵,無人能出其右!

  兩人說著話,腳下的路也漸漸的平坦起來,遠處的曠野,已經遙遙在望,甚至在山腳下,呂義還發現了一座荒村,裡面斷壁殘垣,有一種悲涼。

  「主公,前面就是孟津了!」有士卒指著不遠處的河岸,在那裡的一處高地,有著一段低矮的城牆,沿著陡峭的山壁一直向前延伸,儘管破敗,依稀間,還殘留了一絲往ri的風采。

  這是一座要塞,橫檔在黃河邊上,把司隸一分為二,扼守住洛陽的咽喉。此時,殘破的城牆上,卻是重新飄起了曹軍的戰旗,在寒風中格外的刺眼。

  呂義慌忙讓陷陣士隱蔽,隨後親自帶著幾個探子,與張遼兵分兩路,在不斷的觀察這座城池。

  但是很快,呂義的臉se就是一變,孟津到底曾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雖然破敗,城牆已經千瘡百孔,不堪一擊。

  但是城頭上,曹軍的旗幟極多,偶爾,在城頭上,還能看到有曹軍的影子出現城頭,朝著四面張望,極其jing覺。

  「我們走!」

  呂義臉se極其難看,曹軍的jing覺,出乎他的預料。在這一段,他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利用的破綻。

  當然,若是有著攻城器械,呂義有信心,在一天之內就攻下孟津,但是過來的陷陣士,能帶著武器就不錯了,哪裡來的攻城器械。

  「希望張遼那邊的情況,能夠好一點!」

  呂義自我安慰道。加快了腳步,回到陷陣士的藏身之處。這是一處茂密的樹林,靠近河岸,罕有人煙。

  等到呂義回去的時候,張遼已經等在那裡,臉se很有些難看,沉聲道:「主公,你那邊情況如何?」

  「你那邊呢?」

  呂義心中感覺不妙,趕忙問道。

  「曹軍很jing覺,雖然城池很破敗,但是缺口大多都被堵住了,城牆上也有人看守,想要偷襲,恐怕會很困難!」

  張遼的臉se出奇的冰冷。一拳頭砸在旁邊的大樹上,大樹劇烈的搖晃,發出嘎吱的聲響。落葉撲簌簌的飄落。

  附近的陷陣士,眼中的興奮漸漸的淡了下去,口耳相傳,都知道對面的孟津防守嚴密,絕不是輕易能夠攻破的。

  「主公,若是我們強攻,還是有很大的希望,能夠打下孟津的,那城池太殘破了,曹軍不可能堵住每一個缺口!」

  沉默了一會兒,張遼咬咬牙,緩緩開口,只是語氣很是沉重。

  呂義的臉se又是黑了幾分,他當然明白的張遼的意思,不就是不計代價,拼死一戰,相信憑藉陷陣士的強悍,衝進孟津只是遲早的事!

  但是,若是真的那樣做了,陷陣士恐怕損失會很大,甚至很可能會被打殘。這不是劉呂義能夠承受的結果。

  陷陣士,乃是萬里挑一,悍卒中的悍卒,哪怕廝殺百場,也未必能夠走出一個,呂義不可能讓他們損失太嚴重。

  「再去探探,若是孟津真的無法攻破,我們就渡河過去,燒掉曹軍的大船,也是一樣!」

  呂義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不用說,孟津城中,曹仁肯定留有大將鎮守。

  否則,孟津城不可能防備的如此嚴密。

  不過他這次渡河,本就是抱著賭一把的念頭,都是五五之數,要怪,也只能怪曹仁太謹慎。

  「走!」

  呂義招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孟津守備森嚴,燒糧是不指望了,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打道回府。

  一群陷陣士,來時jing神奕奕,此時卻都垂頭喪氣,無奈的拿起鋼槍,跟在呂義身後,朝著不遠處的一處淺灘走去。

  淺灘周圍,泥沙遍地,很多都是新近別人踩出。

  「看來曹軍都是從這裡渡河的!」

  呂義看著地上雜亂的腳印,臉上若有所思。此處距離孟津城池並不是太遠,地勢平緩,水流也很溫和,與他們強渡的上游大不相同。

  「主公,快看,好多……好多….」有陷陣士在驚呼。

  「什麼好多,曹軍是從這裡渡河,腳印自然多!」偷襲孟津不成,呂義心情鬱悶,聞言臉se慍怒,就要尋覓說話之人,看誰這時還敢開玩笑。

  但是等呂義抬頭的時候,卻是臉se大變。

  只見遠處白浪翻湧的水面之上,一個個小小的黑點正在緩緩的出現。那是一條條大船,運載曹軍渡河所用,只是不知道為何,它們不停靠在對岸,卻是返回來了!

  「主公…..」張遼的聲音,帶著一絲絲激動,衝到了呂義的面前,眼神閃閃發光,充斥著驚喜之se。

  呂義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覺心臟在劇烈跳動。他死死的盯住那些遠處的小黑點,猛然醒悟過來,大喜道:「快,大家隱蔽!不要讓他們發現了!」

  只是話還沒有喊完,一群陷陣士已經撒丫子狂奔,三兩下跑的就跑到無影無蹤,早就在附近尋找好地方隱蔽起來。

  呂義老臉一紅,暗罵自己反應遲鈍,瞅了瞅左右,還好陷陣士都忙著隱蔽,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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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快過來!」張遼站在一片土坡邊上,朝著呂義招手。

  呂義趕忙過去。就見到哪裡,已經躲著數十個陷陣士,紛紛貓著腰,偷偷的朝著水面望去。

  「大約有兩百艘!」有眼神好的陷陣士,探頭探腦的張望了一番,低聲對呂義說道。

  「兩百艘?」呂義默默估算了一下,按照這個數目,恐怕駕船的曹軍,應該不會超過四百人。

  「主公,我們要動手嗎?」

  張遼強忍住激動,眼神之中閃動熊熊的戰意。

  「當然要動手,此乃千載難逢的機會!傳令下去,等到曹軍下船,立即動手,速戰速決!」

  呂義語氣透出興奮,緊緊地抓住手中的長刀,恨不能現在就衝出去。附近的陷陣士,也是個個目露凶光,嗜血的盯著水面,強忍住殺意,都在低沉的喘息。

  河岸上,暗藏殺機,水面上,一群曹軍大船依然是不緊不慢,緩緩的靠近,船頭之上,士卒們高聲談笑,議論著河內的戰事。

  甚至有人還在打賭,賭并州軍能夠支多長時間。

  「到岸了!」

  有船工吆喝,cao控和大船緩緩朝著岸邊靠近,隨即,一個個曹軍飛速的走下大船,在原地緩緩集結。

  「主公,要動手嗎?」張遼拔出了長刀,刀鋒微微晃動,竟然輕輕的顫動,似乎在渴望鮮血。

  「再等等,還有船工!」

  呂義屏住呼吸,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是沉重許多。渾身忍不住開始顫抖,肌肉狂跳,恨不能立即殺出。

  河灘上的曹軍,絲毫不知道危機來臨,依然在高聲談笑,一邊催促船工下來,要要一起返回孟津城中。

  就在此時,土坡後貓著腰的呂義,立即就是站了起來,一手提刀,大步流星,朝著那群曹軍走去。

  「站住,你是何人!」

  數百名曹軍都是一驚,驚訝的看著呂義,為首一個將官走了出來,沉著臉詢問道。

  「殺你們的人!」

  呂義臉se淡淡,腳步不停,依然快步朝著曹軍走去。

  「什麼,我沒聽錯把?」

  「好大的狗膽!」

  「莫非是個瘋子?」

  數百曹軍聞言,都是爆發出瘋狂的大笑,只是很多人大笑的時候,眼神都很冰冷,看著呂義,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以一人之力,要殺掉他們數百人,在曹軍看來,呂義完全是活膩了。

  「你要殺我們,正好,本將出征還沒發利市,先拿你這顆狗頭湊數!」為首的曹軍戰將一聲獰笑,突然拔刀,朝著呂義殺去。

  附近的曹軍,都是眼神戲謔,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但是瞬間,這群曹軍的臉上,都是露出驚恐之se。

  很多人只看到一刀白光閃過,他們的校尉,整個腦袋就是飛來起來,大量鮮血,立即從斷裂的脖子處狂噴而出,下起了一陣血雨!

  「啊!他殺了校尉!」

  「賊子,好膽!殺了他,為校尉大人報仇!」

  曹軍只是片刻的驚訝,隨即,所有人都暴怒,滿臉殺氣,嘶吼著沖向了呂義。

  「殺!」

  與此同時,河灘四面八方,陷陣士紛紛出現,狂吼著,衝進了河灘之中,他們面se冷漠,人人皆煞氣沖天,只是一接觸,曹軍就是倒下了一大片。

  「敵襲,是敵襲!」有曹軍驚呼,怒吼著沖向了人數最少的地方,想要突圍,但下一刻,他的胸口,突然毫無徵兆的冒出一個血紅的槍頭,撲通一聲,倒在河灘之上。

  「我們被包圍了!跟他們拼了!」也有悍勇的曹軍不畏死,身處險境,依然是咬牙廝殺,但是瞬間,他的身上,就被插上了四五根長槍,怒瞪著大眼,死於非命。

  河灘之上,沙礫在躺血,無數曹軍的屍體,染紅了河面。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儘管曹軍拼命抵抗,又怎能抵擋陷陣士的步伐。

  僅僅一刻鐘,沙灘之上,已經多了數百具曹軍的屍體。鮮血染紅沙地,隨後被拍擊的浪花浸潤,重新恢復了本來的顏se。

  「速速剝下他們的衣服,我們前往孟津!」

  呂義丟下長刀,捧著河水,洗掉了臉上的血污,隨即,抬眼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城牆,眼中,露出一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