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與我一戰!」
呂義立馬橫刀,如刃般雙目,極度藐視的看著對面的數十員袁軍戰將。一陣寒風吹過,身後雪白的大氅隨風搖擺。
虎軀巍然,一人之威,震懾群雄。
隨著呂義這輕輕的一喝,恍惚之間,并州的老軍之中,許多人忍不住擦去眼角滾出的淚。
「像,太像了,曾幾何時,面臨強敵環伺之中,溫侯,亦是如此!」高順冷傲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看向呂義的目光,充滿了欣慰之se。
「誰敢與我一戰!河北軍中,再無能人了嗎?」
又是一聲爆吼,從呂義的口中的發出。他策馬前突,引得對面的袁軍一陣驚慌。竟是嚇得忍不住要拼命往後退。
但呂義駐馬在弓箭she程之外,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肆無忌憚。
面臨如此挑釁,一萬袁軍,卻是集體失聲。數十名不可一世的袁軍戰將。臉上布滿憤怒,卻是敢怒不敢言。
呂義目光過處,所有人紛紛低頭,竟是不敢與之直視。
最終,呂義的目光,定格在了鐵青著臉的袁譚身上,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堂堂青州刺史,手下竟無可用之將,實在是可笑之極!」
「可惡!哪位將軍出馬,替我斬殺此人!」袁譚再也忍不住,絲毫不顧及自己的世家公子的形象,暴怒著吼叫道。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袁軍的武將也不是傻子,管家兄弟前車之鑑不遠,誰肯上去白白送命。
這又讓袁譚差點的氣的背過氣去。只是yin沉著臉,打算不理會呂義叫囂,直接下令全軍進攻。
呂義敏銳的把握住了袁譚的神態變化。淡然一笑。喝道:「袁譚,我知道你不服氣,本將大發慈悲,給你三ri時間,只要你能在軍中找出能夠打敗我的對手,呂義二話不說,束手歸降,若是不能,你還是乖乖的準備好黃金馬匹,送到我的塢堡去!」
「當然,你若是不顧及甄二公子以及你那兩位部將的xing命,你也可以下令現在就發起進攻!」
說完這番話,呂義也不去看袁譚的反應,撥轉馬頭,返回了軍陣之內。下令鳴金收兵。
示威的目的已經達到,呂義覺得沒有必要再增加士卒無謂的傷亡了。
他也不怕袁譚敢在自己退兵的時候突然進攻。
畢竟,現在的袁軍都已經被嚇破了膽子,還意外的捉到了袁譚手下最重要的兩員的大將。
有著這兩個人的xing命,在加上塢堡之中還關押著的甄家二公子,除非袁譚敢冒著得罪的甄家和丟失手下人心的風險,否則,他是不敢主動發起進攻的。
而且,熟知歷史的呂義更知道,袁譚在河北,雖然有著一批汝穎士人的支持,但他的弟弟袁尚,不但有著河北士人的全力支持,就是河北軍中的大將,也很多偏向在他一邊。
除非袁譚不想繼承袁紹了,否則,他一旦不顧部將的死活強行進攻自己,所換來的,只會是全體袁軍將士的惡感。
這個惡果,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敢輕易嘗試的。
所以,呂義撤兵撤的心安理得,沒有任何的壓力。兩千餘并州軍,也是興高采烈,一邊肆意嘲笑著袁軍的軟弱,一邊哼著戰歌,昂首挺胸的返回塢堡去了。
仿佛剛才氣勢洶洶殺過來的不是他們一樣。
這幅情景落入袁譚的眼中,頓時令的這位河北的世家公子氣的想要吐血。有好幾次,他都想忍不住下令,驅使士卒大舉進攻。但是最終,又是頹然的放棄。
如同呂義所料,袁譚,他到底沒有那種破釜沉舟的大魄力。一旁的郭圖,也不會讓袁譚真的那樣做。
沒有主將的軍令,一萬袁軍士卒,只能傻傻的看著雄赳赳遠處的并州軍,在加上大將被捉,軍中士氣,越發的低迷。
「主公,你就不怕的袁軍趁著我們撤退的時候突然進攻嗎?」
走在路上,臧霸還有些擔心。時不時就要回頭,看看後面有沒有袁軍殺上來。
呂義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臧霸的問題。只是下令士卒快速趕路,返回塢堡去。冬天的野外,可是夠冷的。
剛剛威風了一把呂大將軍絲毫不知道要保持自己的威嚴,學著小卒的樣子,用雪白的大氅把自己的身體裹的嚴嚴實實。
只是這一幕落在附近士卒的眼中,大家卻反而覺得自家的主公更親切了。紛紛加快趕路。
一直回到塢堡,身後的袁軍,並沒有出現。臧霸長鬆了一口氣,再看向了呂義的目光,已經帶著絲絲的敬畏之se。
如果說,以前的他,只是出於諾言才跟著呂義的話,現在的臧霸,已經有一種想要跟著呂義大幹一場的憧憬。
呂義可不知道,就在這麼短短一瞬間,臧霸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微妙妙的變化。回到暖和的塢堡,他立刻下令把管家兄弟關押起來。
來不及喘口氣,又風風火火的命人俘虜甄儼帶過來見他。
雖然逃到了琅琊,并州軍得到了一塊喘息之地。只不過這僅僅是暫時的。
迫於嚴寒,現在的曹cao的或許不會太過逼迫他,不過一旦氣溫回暖,下邳的曹軍,肯定會對琅琊發起進強大的攻勢的。
所以,他必須儘快返回北方去。
而甄儼,就是他能否快速返回北方,逃脫曹軍圍剿的關鍵人物。
半個時辰後。
呂義的軍帳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兩個親衛押著一臉晦氣的甄儼走了進來,
一見到呂義,甄儼晦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之se,急忙道:「呂將軍,可是我家中送來贖金?你現在要放了我?」
「混帳!我并州軍乃仁義之師,怎會幹出綁架勒索這等齷齪勾當!甄二公子,你休想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呂義眼睛一瞪,渾身上下,頓時湧出一股凜冽的殺氣,旁邊的兩個親衛士卒,也對甄儼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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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儼翻了個白眼。恨不能當場揭穿呂義的無恥嘴臉。只是人在屋檐下,他也只能低頭,違心奉承道道:「是,我素來也耳聞并州軍乃是仁義之師。這個,呂將軍,不知道那個保護費,我家中可是送過來了?」
「沒有,倒是袁大公子帶著一萬大軍,親自過來了!」呂義冷冷的道。雙目冰寒一片,只是掃了甄儼一眼。
「什麼?」
甄儼蠟黃的臉se慘白一片。心中恨不能把袁譚殺個千百遍。暗道你就算不忿被這個無恥之徒敲詐,也要先把自己贖回去再出兵啊。
完了,全完了。看著呂義不善的目光,甄儼只覺得雙腿發軟。面若死灰的等著士卒把他拖出去斬了。
看看的甄儼嚇的不輕。呂義冰冷的目光,才漸漸緩和了一些。揮手指著一旁的坐席,冷聲道:「坐!」
甄儼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疑惑的跪坐在下首。搞不清楚呂義這是要做什麼。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不殺我?」
「現在不殺,不過待會就說不準了!」呂義冷笑。命人給甄儼溫了一壺酒暖身,方才開口道:「現在,我要你幫我告訴袁譚,并州軍願意重新投靠河北,只是有一條,并州軍內部du li,不受任何人干涉,作為回報,我們在河北,會全力支持袁大公子!這些話,你能不能帶到?」
「呂將軍的意思,是現在放了我,讓我去見大公子?」甄儼舉杯的手一頓,蠟黃的臉上,忽然湧起了一層紅潤。
看來,這呂義是怕了,想要投降,現在有求於我。
想到這裡,甄儼的臉上,重新恢復了世家公子的倨傲之se。直視呂義道:「不行,呂將軍要投降,就必須徹底投降,只有這樣,才能顯示你們的誠意!」
「是投靠,不是投降!袁軍雖強,還不至於讓我呂義害怕到不戰而降的地步!」呂義爆喝,聲若九天雷鳴。
震的甄儼耳膜轟鳴,臉se慘白一片。看向呂義的目光,也帶著一絲駭然之se。這投靠與投降,雖只有一字之差。內容可不一樣。
投靠,是寄人籬下,投降,卻是徹底的歸順對方。若是呂布還在,甄儼不會意外,但是如今呂布已死,并州軍眼看著將要瓦解。這個呂義,哪裡來的底氣?
「呂將軍,老實說,話我雖然可以帶到,但大公子答不答應,我也不能保證!」甄儼嘆了口氣道。
「沒關係,只要你把話帶到,我想袁大公子會認真考慮的。」呂義淡淡的道。反正價碼他已經開出去了,至於袁譚會如何抉擇,他也無法左右。
只不過,呂義有信心,袁譚一定會同意自己的要求的。畢竟,現在袁譚,最缺的,就是能征善戰,能與河北諸將抗衡大將。
而并州軍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少大將之才。
只要袁譚不是笨蛋,他就一定會正確的選擇。若是袁譚還不同意,那就打的他同意為止!
當即,呂義就命人送來筆墨紙硯。
甄儼強忍住心中歡喜,知道呂義寫完書信,他就可以重獲zi you了。
呂義卻是淺淺一笑,把筆墨推到了甄儼面前。「二公子,我雖然放了你,可難保你回去後,會不會幫我促成此事,所以,為了報答我對你救命之恩,現在,你寫個字據!」
「呂將軍,甄某以甄家的名譽保證,一定把你的話帶到,並且會儘量促成這件事情的,這個字據,就免了?」
甄儼推辭道。他現在,已經完全把呂義當作了一個瘋子,竟然妄想憑藉兩千殘軍,跟袁譚平起平坐。這人不是瘋子是什麼。
「口說無憑,我們還是白紙黑字來的好。當然,為了讓你回去後能夠全力促成我與袁大公子的和解,現在,你照著這上面的東西,重新抄寫一遍!」
說罷,呂義從懷中掏出一張白絹,命人遞給了甄儼。
甄儼苦笑著接過,打開掃了一眼,隨即臉se漲紅,雙目火光大冒,怒發如狂道:「呂義,你這個無恥之徒,這樣的書信,我甄儼就是死也不會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