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猛的吸了一口氣,沒說話,但他身上散發的殺意卻是有如實質,這代表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呂布要殺人!
李易又問:「收容那些小人的大人物,奉先又當如何?」
呂布的呼吸頓時一滯。
儘管他心中確實想要將那些挖他牆角的傢伙們全都幹掉,但周身的氣勢卻明顯的散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憤怒與不甘!
有能力,而且有膽量在他這裡挖牆腳的,肯定都是董卓的心腹,如李傕牛輔這等級別的將領。
這些人豈是呂布說殺就能殺的?
少卿,呂布壓下了心中怒意,這才看著李易,無奈道:「還請太白指點。」
李易卻是搖搖頭,說道:「我的問題還沒問完。」
呂布的心越發沉了下去,他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的情況會更加的糟糕。
果然,就見李易稍稍壓低了聲音,繼續問道:「剛剛我問奉先的問題,奉先覺得只有我們幾個人在考慮麼?」
呂布繃著臉搖搖頭。
李易嘆道:「你們之前只想著奉先如何保全手中兵馬,卻不去想,奉先如何保全這有用之身啊!」
呂布三人頓時心裡咯噔一聲,之前他們雖然悲觀,但從沒想過呂布會有性命之憂,可從李易的話來看,呂布的境況似乎非常兇險?
張遼忍不住搶先問道:「太白,此話怎講!」
李易解釋道:「這天下間不管是你我,還是董太師,都希望看到奉先傷勢儘快恢復,可太師部下的心思就不好說了,至於那些近日背棄了奉先的人,更是決計不希望奉先有傷愈的那一天。」
「以奉先的飛將之姿,豈能容得下那些小人欺辱?一旦傷愈肯定要讓他們好看,這點他們也不難想到,若是有人著急了,會不會把心一橫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未可知。」
張遼不可置信道:「這……這他們沒那個膽子吧?」
「他們或許沒有,可他們投靠的人呢?」
李易回憶了一下,說道:「我與文遠伯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曾經討論過奉先封侯的事情,我當時就說,奉先威名太重,暗中嫉恨奉先的人太多,所以才建議你們不要去爭取這個虛名。」
張遼和高順點點頭,那一番話他們同樣記得很清楚。
李易繼續道:「只要有奉先在,太師麾下第一武將之名必定只屬於奉先,其他人根本無從染指,現在奉先傷重,外部傳言奉先傷勢難以恢復,所以,一旦十八路諸侯退兵,太師麾下諸將必定要爭一爭這個位置。」
呂布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忍不住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一旦我傷勢恢復……」
李易搖頭道:「奉先啊,其實你應該感謝那些醫師說你傷勢難以復原。」
「為何?」
「現在那些將領只當你就算是保住性命,日後的武藝也要大打折扣,所以他們雖然拉攏了你的下屬,也提防你,卻不會再怕你,不怕你,自然也沒必要害你,可如果他們知道你某一天還會以無敵之姿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那些人本就嫉妒你,再加上拉攏了你的人擔心被你報復,所以他們肯定會心中焦慮,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提前將危險剪除?要知道,這些人可是既有手段,也有膽量啊!」
呂布臉頰上的肌肉抖了一下,他從沒想過會有人趁著自己受傷來害自己的性命。
雖然不可思議,但李易說的卻是很有道理。
呂布更是想起了自己往日裡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啊,不光董卓麾下,還有那些朝臣……
想到這裡,呂布不由得後背冒汗。
「還請太白救我!」
呂布強撐著身子,向李易抱拳,張遼和高順也是如此。
李易趕忙按住呂布不讓他亂動:「奉先莫要著急。」
「我怎能不急!」
呂布是真的著急了,他膽子很大,那是因為他不覺得有人能打得過他,所以不管是陣前斗將還是攻城拔寨,呂布都給人一種不怕死的架勢,可實際上這位也是凡人,一樣怕死。
李易安慰道:「我之前那些都是推測,不一定作數的。」
呂布之前就已經相信,李易這麼一說他更是深信不疑,一把拉住李易的手臂,大有李易不幫忙出主意,就不讓他走的架勢。
李易皺了皺眉頭,道:「其實我剛才就說了,奉先應該感謝那些醫師,因為他們的判斷,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奉先日後多半不能再上戰場,所以一時半刻是不會有人提防奉先的。」
迎著呂布眼巴巴的目光,李易又道:「所以,奉先如今要做的,並不是如何控制手下兵馬,而是要學會低調。」
「低調?」
「正是!」
「今日這裡只有你我幾人,並無外人,只要我們幾人能夠保證不說,旁人就不會知道,如此奉先便可安穩養傷,待他日傷勢痊癒,武藝恢復,到那時,奉先還有何懼?」
呂布本以為李易要說什麼大謀劃,不料卻是如此簡單。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辦法確實相當有效。
原本緊張的面孔上不禁露出欣然的表情,呂布抓著李易的手卻是又緊了幾分,道:「我呂布為何不能早幾年遇到太白啊!」
李易笑笑不說話,張遼和高順卻是一起表態,道:「還請奉先與太白放心,今日之事,我們絕不對外泄露半個字!」
呂布對李易示好的時候也不忘自己的老兄弟,笑道:「你們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不料李易卻是咳嗽了一下,說道:「奉先,我也信得過他們,可是我卻有點信不過……你啊。」
呂布嘴角一抽,道:「這是為何?」
李易無奈道:「因為奉先太過耿直,雖然脾氣……咳咳,有時不是太好,卻是待人以誠,不然文遠伯平他們也不會對奉先如此死心塌地,只是壞也壞在此處,奉先如此性格,卻是不善作偽,很容易被探望的人看出端倪啊。」
呂布聞言不說話了,他的性格天生如此,奈何?
張遼卻是想到了與李易接觸時的種種,試探著問道:「太白應當已經有了對策吧?」
李易哈哈大笑道:「知我者,文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