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我是大漢功臣

  自打貂蟬跟了李易之後,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什麼么蛾子都沒折騰過,最多就是撒個嬌,吃個醋什麼的,但也無傷大雅,從沒見她與誰惡言相向,更沒有在李易這裡說過任何人的是非。

  可是上次讓禰衡那廝給噁心了一回後,對貂蟬打擊很大,整個人都有些低落,伏壽每每叫她一起去看望城外百姓,或者是去其他一些需要露面的場合,貂蟬全是一概婉拒,甚至連李易叫她都要推辭,為的就是不想再給李易招來閒話。

  貂蟬如此變化,李易很是覺得心疼,過去府中女子多少都有些嫉妒貂蟬容貌,可現在呢,沒一個那麼想了,反而有些同情貂蟬。

  可就是這麼乖巧懂事的人,卻被孔融說是個禍害,甚至還要李易將她處死,這樣李易要是不給孔融點反應,那他就白穿越了,更枉為男子。

  吐出口濁氣,李易看了請戰的眾將一眼,又瞧了瞧那些臉色複雜,甚至是乾脆低頭,也不知是做何想法的大多數文官,李易「嘿」了一聲,緩緩問道:「袁術使者,如今何在?」

  郭嘉躬身,小聲道:「被安排去了別院歇息,主公可要傳見?」

  「將死之人,見之無趣。」

  李易隨口說著,語氣乍一聽輕飄飄的,可在場之人全都是一驚,武將們還好,感覺這才是他們主公,殺個礙眼之人罷了,沒什麼大不了了,但不少文官卻是臉色變了,全都看著李易,想確認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都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李易與孔融只是通了一封信,雖然孔融的確是無禮,但李易要殺孔融的使者,這也實在是不應該。

  當然,他們之所以會這麼想,倒不是說他們站孔融的那邊,主要還是他們與李易三觀不同。

  李易是將身邊女子當做家人看待的,特別是因為自己的「博愛」,忍不住不斷的往家裡領人,儘管沒人表示反對,但李易心裡其實挺虛的,而且也難免有點慚愧,相應的,算是一種補償吧,他也就格外不願意看到伏壽與貂蟬等人受到丁點的委屈。

  可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卻不那麼想,女子如衣服嘛,特別是小妾,除了個別受寵的,其他估計連衣服都不如,送人,或者是打殺了,都不帶心疼的。

  因此在他們看來,孔融的話固然是氣人了些,特別是李易現在風頭正勁,這時候寫這樣的信最是讓人生厭。

  但是呢,厭惡歸厭惡,可還是會有人覺得孔融說的是有道理的。

  試想李易當初回到南陽後立刻殺了貂蟬,然後再將禰衡厚葬,抱著墓碑又哭又拜,絕對能吸引好大一批文人對他頂禮膜拜,因為為了人才連美妾都不要了,這才是惜才如命,這樣的人也最是被歷代文人推崇。

  當然了,李易沒有那麼做,而是要殺袁術使者,這就大條了。

  與孔融結下仇怨還是小事,更糟的是對李易名聲的影響。

  當即不少人下意識的就想站出來勸阻,可當他們看到李易那有點發黑的臉後,想了想,卻是又將腳收了回去,畢竟大家感情比較淺,鬼知道李易大怒之下會不會牽連無辜,不然也太不值當了。

  這時李易又看向龔都與裴元紹,說道:「你二人的確是黃巾出身,做過反賊,比不得旁人的家底清白。」

  兩人羞愧低頭,卻聽李易提高聲音,呵斥道:「可那有如何?爾等戰功我可有剋扣?還是說平時有人以此事輕慢爾等?都沒有,我也將爾等當做大丈夫看待,然而卻不料,今日不過一個區區酸儒的幾句瘋話,就讓爾等羞愧如斯,唉,如此心境,倘若是在疆場對決,對方用了激將之法,爾等必死無疑,我將來又如何敢給爾等重任?」

  「末將慚愧!」

  兩人臉上羞愧之色更濃,甚至都把腦袋貼到地上,有點不敢見人了。

  「唉,罷了,起來吧,我有事讓你們去做。」

  李易往兩人身上輕踹了一下,兩人有些灰溜溜的爬了起來,只聽李易又道:「龔都,你這就帶人過去,將那一行人給我殺了,不,不要全殺了,選其中身份最低之人留下,我還讓他回去給孔融帶話!」

  龔都楞了楞,旋即興奮道:「末將遵命!」

  李易不看他,又對裴元紹道:「你去給我隨便尋條瘋狗,捆好了交給那活著的人,就說禰衡已經被我剁碎餵狗了,但狗吃了他,卻瘋了,現在只能把瘋狗送給孔融,是殺瘋狗祭奠禰衡,還是將瘋狗但禰衡養著,全憑他心意。」

  眾人聞言,無論文武,全都是心裡發毛,渾身惡寒,沒想到李易手段居然這麼的……這麼的噁心,孔融聽了還不得氣死?

  裴元紹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他現在也不覺得羞愧了,反而覺得有點過癮,大聲道:「末將領命!」

  這時,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李易殺使者已經很過分了,可李易明明沒有把禰衡餵狗,卻故意這麼說,如此對待孔融,擺明要是要跟他結下死仇,而且,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定然會有人說李易殘暴不仁。

  劉先不顧旁邊傅巽的阻攔,起身疾步道李易旁邊,大聲道:「襄侯,萬萬不可如此啊!」

  李易眯著眼睛,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問道:「為何不可?」

  劉先急道:「孔融乃天下名士,主公如此羞辱於他,必然會招來詆毀,還望襄侯三思!」

  「呵呵……」

  李易輕笑一聲,道:「我為大漢殺了董卓,我為荊州趕走了袁術,我李某人,自問有功於江山社稷,雖然不敢與開國功勳相比,但比之絳侯卻是不差多少了,可是,孔融這個老匹夫為大漢做過什麼?」

  「他一個無功無德之人,不過借著巧辯得了些虛名,便不知天高地厚,公然詆毀國家功勳之臣,既然他有如此膽量,我李易又為何不能羞辱他一番,難道誅殺逆賊的功勳還不比區區虛名?」

  「這……」

  劉先直接無語,他萬萬沒想到李易張口閉口就是功勳,用自己的功勞來壓孔融,照李易的這種說法,現在天底下壓根沒一個人能跟他比的。

  孔融雖然在任上的確有些建樹,但和李易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功勞,只能說孔融是做了地方官員當做之事。

  將劉先沒話說了,李易搖頭道:「我知先生是為我著想,但我意已決,先生莫要再勸。」

  說罷,李易看向一旁,又道:「奉孝……不,惡來,你去取筆墨,為我與孔融修書一封。」

  郭嘉與典韋都是一愣,完全弄不明白李易這是又要整什麼,特別是典韋,瞪大著眼睛,指著自己得鼻子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儘管典韋跟隨李易之後就開始讀書寫字,甚至連蔡邕都指點過他,可典韋那水平實在是……完全無從評價。

  李易與典韋也不客氣,直言道:「奉孝也是文人,又是智謀之士,讓他與孔融書信,太過看得起孔融了,倒是你,我讓你好好讀書寫字,你卻整日裡偷懶耍滑,到現在字都沒認識多少,不過你這水平倒是與孔融人品相當,與他書信正好般配。」

  典韋臉色漲紅,乖乖取筆墨去了,而郭嘉卻是很想笑,其實不止是他,還有些人也想發笑,但這時候真的不敢出聲。

  不過與大多數人不同的是,郭嘉和荀攸等少數幾人,卻是已經發覺,自家主公此時看似是氣昏了頭,可實質上,雖然生氣,但心裡卻已經冷靜了下來,不然哪有功夫去琢磨讓典韋為他執筆?

  見典韋取了筆墨,李易直接說道:「你就在信中寫,他的良苦用心,我已經領會到了,並且銘記於心,只是我近來聽說孔夫人年輕貌美,仰慕非常,以至於夜不能寐,精神渙散,甚至無心征伐袁術,唉,所以,還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以江山社稷為重,忍痛割愛,以全我思念之情,若能得償所願,使我再無牽掛,下次征討袁術,為國除賊,李某必當身先士卒,不滅袁術,必不收兵!」

  典韋拿著筆,呆愣愣的看著李易,腦門全是汗。

  李易說的快也就算了,而且還是一溜大白話說的,他怎麼措辭?

  更何況還是這麼……這麼露骨的話,他真的不知該從何下筆!。

  「噗——咳咳!」

  一旁忽然傳來怪聲,緊跟著就是一陣咳嗽,李易撇了眼,卻是蔡瑁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而且不止蔡瑁,其他人也是同樣忍得辛苦。

  李易正要繼續說些什麼,劉先卻再次上前,大概聽了李易的那番話,太過激動吧,這次劉先直接拉住了李易的手臂道,急切道:「襄侯,萬萬不可如此啊!」

  劉先感覺腦袋都疼了,李易這麼做完全是在胡來啊,他就不怕被人笑話麼?

  李易卻是任由劉先抓著,根本不為所動。

  劉先見狀,還要繼續勸,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原本那些荊州同僚因為畏懼李易,不敢勸阻李易也就罷了,可李易的那些老班底,比如郭嘉,徐晃等人,為何也是不發一言,就這麼幹看著李易行差踏錯?

  劉先轉頭往後看去,只見郭嘉在小聲指點著典韋,徐晃已經跟沒事人一樣,站在原地不動,而近來很是被李易所親厚的荀攸則直接避開他的目光,不與他對視。

  劉先忽然感覺很……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嘆了一聲便想退下,但手腕卻是一緊,被李易抓住了,劉先不解的看著李易,但李易仿若什麼都沒做一般,繼續說道:「惡來寫好信後,直接叫孔融的人將書信帶回豫州,另外,王璨為我傳訊與賈詡文聘,告知此事經過,讓他們之後多派哨探關注豫州情況,但兵馬卻不可輕動,若是豫州有異樣,立刻回報襄陽,倘若事情緊急,賈詡可代我決斷。」

  「喏!」

  王璨起身,正要去書寫公文,又聽李易叫道:「等等,告訴賈詡,潁川方向同樣不可疏忽!」

  「喏!」

  王璨雖然疑惑,但還是應了一聲,然後書寫去了。

  「唉!」

  說完這些,李易閉目片刻,幽幽嘆息了一聲,又睜開眼,放下劉翔的手腕,對著四周一禮,道:「今日被老匹夫羞辱,易心中氣憤難平,今日恐怕不能再與諸位盡心,還望諸位勿怪。」

  「不敢!」

  「不敢……」

  「襄侯請便!」

  眾人紛紛回禮,劉先也要回禮,但他的手卻是被李易再次抓住,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卻直接被李易拉著往後堂走去。

  李易離開的很突然,是以他雖然拉走了劉先,卻也沒什麼人替劉先擔心,倒是不劉先人緣不行,而是以李易之前的態度,如果是要對劉先不利,肯定剛才就發飆了,又豈會劉先去後堂?

  殿中眾人開始陸續離去,很快,就剩下了了了數人——郭嘉、徐晃、荀攸、蒯越、蔡瑁,以及還在發愁的典韋。

  其實徐庶也該在的,不過數日前,徐庶已經被李易派往南陽,調換石韜去了。

  幾人互相看看對方,忽然郭嘉笑了一聲,對典韋說道:「惡來啊,你自己先琢磨著,我去看看主公氣消了沒有,哈哈。」

  典韋對郭嘉瞪眼,卻感覺肩膀一沉,回頭就見徐晃緊跟著郭嘉而去。

  荀攸往典韋的落筆處看了一眼,嘖嘖兩聲,同樣走了。

  蒯越笑著對典韋拱了拱手,也走了,最後蔡瑁乾咳一聲,道:「我也過去看看。」

  剩下典韋一臉茫然,看眾人這樣子,怎麼好像都不生氣了?

  後堂這裡有一個用來喝茶小憩的地方,郭嘉等人進入,剛好瞧見李易正按著劉先坐下,道:「先生勿怪,易非是頑固之人,亦非無禮或是居功自傲之輩,之前先生好意,易心中明白,之所以不聽先生勸阻,是因為其中原委不便當眾說出,所以還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說著李易便退後對劉先行了一禮,劉先趕忙起身,還禮,老實說,剛才他確實挺心涼的,感覺自己就跟個傻子一樣,別人都不動,就他站出來,當真好生無趣。

  可現在在李易這一禮之下,劉先心中鬱結頓時去了大半,正要向李易問問緣由,就見郭嘉等人進來了。

  劉先只能先行打住,但旋即就見郭嘉等人之中,除了蔡瑁,其他人臉上居然全帶著幾分喜色,這簡直……

  郭嘉走在最前,向劉先點了下頭,然後便對著李易拱手道:「屬下恭喜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