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琦被軍陣場面「震」住了,李易眼中的笑意幾乎都要溢出來了,而徐晃更是一臉敬佩的看了李易一眼,自家這主公實在是天縱英才,什麼都懂啊。
其實,這裡的練兵跟當初在長安練的忠義軍差不多,李易把後世軍訓的一些東西拿了出來,然後刪刪減減,交給徐晃去做。
最初,這套陣仗只是用來忽悠董卓,再之後李易就不怎麼上心了,畢竟在李易看來,冷兵器熱兵器的練兵肯定不能按照一個套路走,他如果強行推行後世那一套,不倫不類是輕的,搞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不過後來南下的時候,徐晃將練兵之法改動了一下,拿出了一套「古今合璧」的練兵方案,來請李易指點,李易看過之後,大為滿意,又在徐晃的方案上增添了一些項目,然後就成了現在的練兵之法。
具體說來可能有些麻煩,不過,這套練兵方法的基本思路卻很簡單。
通過後世的訓練方法,提高基層士兵的組織紀律性,保證即便是新兵也能做到「不動如山」。
至於說疾如風,侵略如火什麼的,李易雖然也很想讓自己麾下的士兵有那個素質,但是那個太難了,而且投入與產出不成正比,極度不划算,反正李易要的只是一直強軍,又不是神軍,一個「不動如山」足以。
現在的李易可不是剛剛穿越過來的純小白了,雖然還沒有指揮萬軍打仗的本事,但領著兩千人跟蔡瑁對剛,還是一點都不虛的,當然,僅限於在陸地上,水戰另算。
而決定勝負的是什麼?
將領勇武,謀略,天時,地利等等等,許多許多。然而最基礎的,乃是軍隊的士氣。
兩萬人拉開陣仗對砍,一撥死了兩千人,但是士氣高,死戰不退。
另外一撥,只死了一千,可他們慫了,想跑,結果只能是崩盤,於是就輸了。
李易現在練兵練的是部隊的紀律性,也可以說是士氣,能做到戰損五成不崩盤,那絕對是天下強軍。
此時三千號人在校場上站樁,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絕對不能動,動一下少一頓飯,一個月動三回,不好意思,您哪來的回哪去吧,這裡的飯沒你的份。
李易軍營里的糧食可比百姓營中的要精細的多,而且管飽,在剔除幾十個刺頭之後,已經沒有人敢在訓練的時候炸毛了,久而久之,成為習慣,一般的兵馬拿過來真不夠看的。
面對劉琦的發問,李易笑呵呵的道:「這是徐晃將軍的練兵之法,大公子,你看,這不正是應了孫武子的那句『不動如山』?」
「不錯,正是不動如山!」
劉琦和李易說了話,感覺面前的壓力小了不少,再回想剛剛的感覺,可不就是有著一種山嶽當面的壓力麼?
劉琦忍不住感慨道:「徐將軍真乃將才啊!」
徐晃微微搖頭,抱拳道:「啟稟大公子,其實這練兵之法,其實都是我家主公手筆,晃不過照搬運用,實在不敢貪功。」
劉琦詫異的看了李易一眼,李易倒也沒有太過退讓,而是如實說道:「利刃在手,能者傷人,庸人傷己,兵法亦是如此,公明若無練兵之能,便是有孫武子在後指點,也難練兵啊。」
李易這是真心話,他感覺論打仗的話,張遼可能比徐晃厲害一點,可要是練兵,張遼就不如徐晃了,原因很簡單,性格愛好問題,張遼完全不好這一口,可徐晃卻是不一樣,練兵與不練兵的時候,點將台上的徐晃完全就是兩個人。
聽到李易誇獎,徐晃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再次深深一禮。
劉琦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暗暗點頭,更欣賞徐晃這個人了。
不過劉琦也不能太過打聽徐晃的事情,不能讓李易多心,於是就再把話題轉到了練兵上面。
「這些兵卒確實氣勢非凡,只是難道只讓他們如此站立不動,不習練戰陣搏殺?」
劉琦也不客氣,想到什麼就問了。
李易看了徐晃一眼,徐晃解釋道:「那些自然是有的,按照每日操練安排,每日上午下午要分別站立半個時辰,然後才會有其他演練。」
劉琦不由好奇,道:「那可否讓琦看看,之後是如何演練的?」
劉琦在南郡的時候手下也是有兵馬的,雖然不是正個八經的帶兵將軍,但也對練兵知道一些,不過他感覺面前這裡的演練,應該與他知道的有不少差別。
劉琦期待滿滿的看著徐晃,不想徐晃那一直沒多少表情的臉上卻是出現為難之色,欠身道:「還請大公子見諒,軍令如山,風吹雨打不動,除非南陽有急事,操練不可變更。」
劉琦愕然的看了徐晃一眼,又看看李易,見李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知道他們這是說的真的,登時好不無語。
在劉琦看來,這兵丁是李易的兵,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怎麼會如此死板。
見劉琦不解,李易只能解釋道:「大公子,如此正是為了叫士卒知道軍令不可違,所以,若無急事,我也不好隨意變更。」
劉琦見狀,只能嘆息一聲,不再強求,卻沒有看到李易嘴角閃過的笑意。
李易雖然要加強麾下兵馬的紀律性,卻不會讓這個紀律性成為他自己的枷鎖,剛才的回絕劉琦的話,純粹就是個藉口。
李易在南陽練兵,如果是普通兵馬也就算了,如果練出精兵,劉表必然要打聽一二,這消息是很難瞞住的,索性,李易今日就主動喊劉琦過來看看,相信這已經能夠瞞住劉表的好奇心了。
其實真正的練兵過程,還有許多,只是那些就不給劉琦看了。
不過劉琦的耐心比李易想的好,為了看李易的練兵之法,劉琦愣是耗小半個時辰,這叫李易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沒什麼,給徐晃使了個顏色,來常規項目就可以了。
劉琦看過之後,倒也沒有太過失望,他也知道,這裡的都是新兵,而一群新兵衝殺,防禦,井然有序,真的很不容易了。
於是,劉琦暗暗打定心思,準備向父親建議,讓荊州其他地方兵法,也照著這裡的來,只是劉琦想的很好,卻不知道,一支強軍可不是「站」出來的,而劉琦將來的硬抄照搬,卻是讓本就不高荊州軍心,給鬧了個怨聲載道,當然,那是後話,暫且不提。
逛過軍營,李易還好,有龍氣加持,身體剛剛的,劉琦就有些勞累了,李易也不再強留,送他回城中別院歇息,然後典韋帶來了一個老者,對李易低聲說了幾句,李易叫他將老者請到太守府靜室。
屏退左右,李易看著面前身形佝僂的老頭,問道:「周老漢,你老妻早喪,家中兩子,三個孫兒,一個孫女,長孫年前也已經成家,不知我說的可對?」
周老漢感覺渾身涼嗖嗖的,他已經知道,自己面前這人是南陽的太守老爺。
太守老爺在外的名聲是很好的,可周老漢原本也覺得太守是個好人,可他現在卻不敢那麼想了,因為,他可是在家睡覺的時候,給人套麻袋裡綁來的啊。
現在聽李易一口地道出他的家底,這是要滅門絕戶啊,更是嚇的膽兒都快碎了。
周老漢哭喪著臉,哆哆嗦嗦的答道:「太……太守說的都對,老漢家中……家中……」
李易感覺面前的老頭再哆嗦下去,怕是指不定就要猝死了,便不再嚇他,直接問道:「我有一樁大富貴於你,你可願意?」
周老漢感覺自己不答應鐵定是個死,趕忙道:「太守有什麼事儘管吩咐,老漢必定盡心竭力。」
「呵呵……」
李易笑了一聲,道:「我聽人說,城中玉石工匠,早年就你手藝最好,只是如今年紀大了,這才罷手不在做這買賣了。」
周老漢雖然是玉石工匠,但也算是半個小商人,有點聰明勁,一聽李易的話,就明白了幾分,大著膽子試探道:「太守可是用到老朽的手藝。」
「不錯。」
李易應了一聲,抬手打算了周老漢後面的話,繼續道:「我要你為我刻一方印璽,不過事涉機密,我要你之後五年不得出太守府,當然,我也不會虧了你,可以給你買一房小妾,你在外的家人我也會照料,那幾個小孫兒,可做我門下弟子,將來,我可保其中必有一人為官,怎麼樣,你答不答應?」
周老漢聽的是怦然心動,這大好事啊,正要張嘴,猛的回過神來,這太守許他這麼大的好處,叫他幹的事,多半是要命的。
李易看到周老漢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也不瞞你,此事你若是不答應,我會幫你準備後事,至於你家中子女,也不受我庇護。」
「老……老朽答應了。」
周老漢心中苦笑,這能不答應麼,李易這是拿全家的性命來威脅他啊。
李易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從旁邊木匣中取出傳國玉璽,放到周老漢面前,道:「給我刻一方一模一樣的,需要多少天?」
周老漢看到玉璽,第一反應就是好玉,不過等他看清楚上面銘文,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一臉後退幾步,口中驚叫道:「這,這是傳……」
「嗯?」
李易冷哼一聲,道:「傳什麼?」
周老漢臉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完蛋了,這李襄侯平時笑呵呵的,可暗地裡乾的竟然是要命的買賣啊!
吞了吞口水,周老漢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這是太守的傳……傳家寶!」
李易笑了一聲,擺手道:「你應該聽說過我的手段,董卓都死在我的手下,所以,你安心為我做事,不要生出他想,知道麼?」
周老漢茫然的點頭道:「知道了,這傳……傳家寶,老漢快則半月,慢則一月,就能完成。」
李易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周老漢的肩膀,笑道:「很好,不要讓我失望。」
說罷,李易包上玉璽,出了暗室,而周老漢則是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整個人都跟虛脫了一般。
李易出來後,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典韋一指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惡來有話直說。」
典韋抱拳,問道:「主公,此事關係重大,屬下建議事成之後,還是將這老漢滅口為上,大不了多多補償他家人一二就是了。」
李易笑著搖頭,道:「成就非常之事,不得不行非常手段,所以我叫你將周老漢擄來,只是他與我沒有仇怨,此事雖然是被迫,卻也是大功,只要他不生出害我之心,我也不能害他,否則,將來誰還能為我效力?」
典韋聽罷,感覺李易說的很有道理,抱拳道:「主公仁慈!」
李易笑了笑,擺手道:「好了,你也休息去吧,不要忘記,盯住大公子那邊,但凡主動上門拜訪之人,與我一一記下。」
讓典韋退下,李易就回後宅安放玉璽,為了不讓玉璽生出意外,李易叫人之自己的院子裡放了一個好幾百斤的大磨盤,下面掏了個坑用來存放玉璽,也就是李易能一個人搞定,換其他人,根本無法輕易取走。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伏壽走了出來,她知道李易在磨盤下面藏有重要物件,不過李易沒說,她也就很懂事的沒有開口問過,只是看著李易就跟掀鍋蓋似的掀起幾百斤的大磨盤,伏壽還是有些恍惚,自家夫君絕非凡人,只可惜……
李易看到伏壽,順口問道:「壽兒,今晚廚房可有什麼好吃的,唉,你是不知道,今日中午那一頓吃的實在不是滋味。」
李易說罷,不見伏壽回答,好奇看過去,卻見伏壽有些呆愣,心中好笑,走過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想什麼呢?連你家夫君的話都聽不到了。」
伏壽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欠身到:「對不起夫君,妾身……」
不等伏壽說完,李易手臂一用力,就把她給「夾」了起來,笑道:「你呀,你我可是夫妻,哪裡需要這麼大的規矩?」
李易攬著伏壽到一旁的石桌坐下,拉著她的手,又問道:「好了,到底是什麼心事,告訴為夫,有為夫為你做主。」
之前李易只是看到伏壽愣神,等走進了才看到,伏壽的眼睛都有些紅,所以,現在別看李易笑呵呵的,心裡卻是惱火,哪個王八羔子,給自家女人氣受了?
伏壽感受著李易寬厚溫暖的手掌,心中莫名一酸,低聲道:「是父親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