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法不容情,有錯就要罰,豈有暫記之理?」...
劉睿拒絕了賈詡的建議。
見賈詡已經出言求情,周瑜剛邁出去的腳又默默的收了回來。既然是自己主張懲處孫策,若是在為他求情,就顯得有些胡鬧了。
「多謝主公恩典。」
孫策也沒有異議,在沒有殺了黃祖之前,他絕對不會死。不就是八十軍棍嗎,他沒有問題的。
就在帳外的士卒進來,準備帶孫策執行軍棍時,卻被劉睿叫住了。
「主公,您這是?」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劉睿,以為他還有什麼要補充。
劉睿先是嘆了一口氣,接著起身來到孫策的身邊,看著他滿身傷痕:「本侯明知孫策與黃祖有仇,還執意使之為將,亦有識人不明的責任。
伯符奮戰一場,已經受了不少的傷。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這八十軍棍,就由本侯替他受了!」
「主公,不可啊。」
此言一出,帳中眾人紛紛出言阻止。
「安靜!」
看著眼前場面亂鬨鬨的,劉睿大喝一聲。
「爾等不必再勸,本侯心意已決。還希望諸位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戒驕戒躁,莫要墮了我南陽軍的威名。」
說完,劉睿脫下盔甲,只著一件單衣,大步出帳來到行刑處,趴在案板上。
「主公!」
行刑的士卒一看要行刑的對象居然是主公,趕忙跪下。
賈詡、周瑜、孫策等人見劉睿來真的,趕忙從帳中湧出,跪滿一地。
「主公,萬萬不可啊!」
「你們無需心懷顧慮,現在本侯就是罪人,依軍法需杖責八十。若是少打一棍,或是暗中留手,皆要從頭再來。」
劉睿沒有理會賈詡等人,而是和顏悅色的對著兩名行刑時士卒說道。
「這.....」
兩名士卒看了看劉睿,又看了看其他將軍,握棍的手皆是顫抖不已。
「還愣著做什麼,難道你們也要抗命不成?打!」
劉睿厲喝一聲,對著士卒下令道。
無奈之下的士卒,只好高高舉起軍棍,閉上眼睛,狠狠的打了下去。
「嗯!」
隨著軍棍重重的落在劉睿的後背,他雙拳緊握,緊咬牙關悶哼一聲,隨即身邊也響起了士卒的記數聲音。
「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四十一,四十二..」
眼看已經打了四十多軍棍,劉睿潔白的單衣上已經滿是血跡。而劉睿臉上青筋暴露,額頭汗水直流,雙手緊緊扣住案板,用力之猛,十指鮮血淋漓。
「主公,小人甘願領罪!」
看劉睿一聲不吭,行刑的士卒終於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跪地大哭。
「繼、繼續,你現在停了,本,本侯之前那幾,幾十棍,可就白,白挨了。」
劉睿努力睜開眼睛,斷斷續續的對著士卒說道。
「主公,末將有罪,末將有罪。」
看到劉睿替自己受刑,孫策連滾帶爬的來到劉睿跟前。砰砰的磕頭大哭,沒一會,額頭就已經磕出血跡。
圍觀行刑的南陽軍將士,無不動容。
「伯符,你記著,今日這、這八十軍棍,不只是為,為你。身為將帥,要,要時刻保持冷靜,一言一行皆要三,三思而後、後行。」
劉睿強打精神,斷斷續續的一邊對孫策說著,一邊環顧眾將。等他的目光到了賈詡身上時,還特地停留了一下。
賈詡不愧是心理大師,立馬就明白了劉睿的心意。他此番為孫策受刑,就是要以身作則,讓眾將戒驕戒躁,同時強調軍法的重要性。
連作為主公的劉睿都不能倖免,那麼以後各位將領在執行任務時,就要多加考慮一番。
「不,不要停,繼續,行、行刑。」
說完,劉睿繼續讓士卒行刑。
但是行刑的士卒寧願抗命,也不願在繼續下去了。
「典將軍,你來!」
賈詡看向典韋,他不能讓劉睿的一番心血白費。所以這場行刑,必須要進行到最後。
「我?我來?」
典韋驚訝的看著賈詡,心想你這老狐狸莫不是要害我?
但是看著賈詡堅毅克己的目光,典韋好像明白了什麼,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上前伸手接過了士卒手裡的軍棍。
「主公,還請見諒!」
「打!」
劉睿艱難的說出這樣一個字。
典韋看了看手裡的手臂粗細的軍棍,又看了看劉睿血肉模糊的後背,狠下心來,就是一棍打下去。
典韋看似憨厚,實則粗中有細,下手極有分寸。他打的每一棍看起來極為兇狠,但都是用的巧勁,不會傷到劉睿的筋骨。
也幸虧劉睿是習武之人,底子好,不然這幾十棍下去,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四十八、四十九、五...」
就在士卒準備喊到五十的時候,劉睿再也堅持不住,雙眼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主公!」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上前。
見劉睿昏了過去,典韋趕忙丟下軍棍,背起他就往軍帳內跑去,而帳內早就有軍醫在候著了。看到典韋背著劉睿進來,趕忙將他面朝下,背部朝上,輕輕的放在床上。
原來剛才賈詡已經命人去通知軍醫到來,為的就是在第一時間救人。
而在帳外,賈詡攔下眾人。
「諸位,主公有傷在身,暫時不能理事。還請諸位回去約束兵馬,等候消息。」
眾將雖然著急,但是看著賈詡陰沉的臉色,都沒有多言。於是紛紛轉身吩咐副將回去,自己則是留在帳外等候。
賈詡見狀也不再多言,掀開帷帳,走了進去。
等軍醫小心剪開劉睿的單衣,露出裡面鮮血淋漓的傷口時,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軍醫,主公的傷勢要不要緊?」
賈詡懾人的目光,看向軍醫。
軍醫也是被嚇了一跳,小心的說道:「主公外傷看似嚴重,只需敷上草藥,靜養些時日就好。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受內傷,若是受了內傷,恢復的時間就要長一些了。」
聽到劉睿沒有性命危險,賈詡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次劉睿實在是太亂來了,萬一出點意外,要他們這些屬下該何去何從。
「典將軍,你在這裡守著,除了軍醫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內。」
看著軍醫開始在為劉睿清洗傷口,準備草藥時,他叮囑道。
「放心吧,有俺在,沒人可以進來。」
典韋說道。
接著賈詡用古怪的的眼光看向典韋:「也幸虧你這次機靈,明白了老夫的意思,否則主公這場戲就不好收場了。」
「嘿嘿,主公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俺和您待了這麼久,自然也變聰明了不是。」
典韋嘿嘿笑了兩聲,但是想到劉睿,立馬收聲。
「好了,你在這好好守著,我先去告知各位將軍一聲。」
賈詡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典韋好好守著劉睿,自己則是準備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