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相互試探

  「前方都是密集的蘆葦盪，水草茂盛，視線受阻。而且我軍並不熟悉此間水域，若是貿然進入，恐中埋伏，還是在此待命，等候甘將軍到來吧。」...

  高飛性格沉穩，進退有度。雖然渴望建立功勳，但是並沒有被眼前的勝利沖昏頭腦。

  沒過一會，甘寧率領的水軍主力到達，見到己方先鋒就陳兵於此，頓時大怒。

  「我不是下令追擊嗎？為何先鋒都在此靜立不動，高飛呢？讓他來見我！」

  「末將高飛，見過甘將軍。」

  受到傳喚的高飛很快就乘小船，來到甘寧的船上。

  「高飛，我問你，本將的將令是什麼？」

  甘寧見高飛一臉的平靜之色，心中的怒火也減去三分，於是開口質問道。

  「甘將軍的命令是追擊敵方水軍。」

  高飛答道。

  「既然知道是追擊敵軍，那為何你的先鋒在此靜立不動。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莫怪本將軍法無情。」

  甘寧眯了眯眼睛，給了高飛一個解釋的機會。

  「啟稟將軍，敵軍船隊雖然撤退，但是他們的主力並未受到折損。況且他們一路的船速並不快，仿佛就是在故意吸引我軍。

  您再看前方這一片蘆葦盪，水草茂盛，水道眾多。我軍對此水域並不熟悉，萬一進入之後，誤中敵軍埋伏，反而不美。

  再者，聽聞當初周瑜就是在這鄱陽湖為袁術訓練水軍，所以末將覺得敵方水軍主動撤退，就是故意引誘我軍追擊，面前的蘆葦盪中必然有敵軍埋伏。」

  既然甘寧給了解釋的機會，所以高飛就將自己的推斷講了出來。

  甘寧聽完高飛的分析之後，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大步來到船頭，看向面前的蘆葦盪，右手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發現此處正如高飛所說，水域形勢複雜。水道不但眾多，還很狹窄，大軍進入之後，必會分頭行動。

  水面作戰，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完整的陣型，一旦陣型散亂，就會為敵所趁。面前這片蘆葦盪雖然是自然生長，但是周瑜曾在此練兵，不排除他就是想利用地形來實施計策。

  如今雙方都知道決戰在即，所以必須要時刻保持謹慎。周瑜今日來攻，看似試探敵情，說不定是想引出我軍主力，利用地形，設下埋伏，取得首勝。

  想到此處，甘寧回到甲板上，看向高飛的眼神里滿是讚許之色。

  「仲舒，你的想法是對的。前方水域複雜，不利大軍展開，萬一周瑜在此埋伏，我軍將受到重創。既然敵軍已經退卻，那就窮寇莫追了。」

  「將軍英明！」

  見甘寧採納了自己的建議，高飛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與甘寧打的交道不算多，但是甘寧的脾氣急躁，更是水軍主將。萬一他要強行追擊的話，自己也攔不住。

  如今擊退了來犯的敵軍，見好就收，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放心吧仲舒，以後立功的機會有的是，不在這一朝一夕。」

  甘寧看到自己麾下有這樣有勇有謀的將領，也很高興，於是出聲安慰道。

  「多謝將軍看重。」

  聽到甘寧喊自己的表字，高飛就知道自己這算是被他看中了，以後交往起來就更容易得多。

  「全軍撤退！」

  隨著甘寧一聲令下，襄陽水軍調轉船頭，開始緩緩駛回水寨。

  而此時的蘆葦盪中，在不起眼的幾處角落裡，有上百隻船隻正悄無聲息的隱匿其中。

  「將軍，敵船並未進入蘆葦盪，而是掉頭離開了。」

  有士卒將蘆葦盪的情況，報告給周瑜。

  「什麼，都撤走了？」

  聽到這個情況，周瑜也是有些意外。

  在開戰之前，周瑜詳細的了解過襄陽水軍的主將甘寧。此人雖然出身豪門，但是曾經做過水匪。為人豪爽勇猛，性格高傲，武藝高強。

  這樣的人是不會讓自己吃一點虧的，自己派周泰出擊，傷了他麾下大將，又奪了他十幾條船。按道理甘寧絕對是會追進來的，怎麼就這麼幹脆的走了呢？

  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這位敵軍主將，想想也是，甘寧曾經做過水匪，劉睿收復甘寧的時候也是費了一番手腳的。

  收復甘寧以後，劉睿不計前嫌，用他為水軍主將，正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公瑾，怎麼辦？我們要追嗎？」

  聽到敵軍船隊撤退，一旁的孫策看向自己的好友。

  「既然敵軍沒有中計，也就沒有追擊的必要了。如此小心謹慎，看來甘寧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想要利用地形擊敗敵軍的計劃，怕是行不通了。」

  周瑜搖了搖頭，沒有選擇追擊。

  「今日小勝一場，也讓劉睿看到了我軍的實力。還是先行撤回水寨，再從長計議吧。」

  「好，那就先回去吧。」

  孫策知道自己不擅水戰，所以水面上的事，他都無條件服從周瑜的指揮。

  很快柴桑水軍，就從蘆葦盪中撤出，浩浩蕩蕩的返回了己方水寨。

  南陽軍水寨，甘寧將船隊安頓好，於是來到劉睿帳中復命。

  「末將參見主公。」

  「無需多禮，」

  劉睿讓甘寧起身，然後接著問道。

  「說說吧，今天都看出什麼來了？」

  「回主公，敵方水軍戰力之高，怕是不在我方水軍之下。先不說敵軍主將周瑜的統帥能力和謀略，就連敵軍水軍將領的數量和質量都比我方要高。」

  雖然今天只是試探性的交手，但是周瑜能看出襄陽水軍的虛實，甘寧自然也能看出柴桑水軍的虛實。

  「雖然我軍今日擊退敵軍，但是在追擊的過程中，敵軍主力鑽入了一片蘆葦盪。若不是末將麾下高飛及時制止，說不定末將會進入蘆葦盪中。

  這片蘆葦盪水域複雜，水道狹窄，若是周瑜在此設下伏兵，說不定末將今日就會大敗一場。由此可見，周瑜對鄱陽湖地形的了解。

  所以我軍暫時無法主動進攻，只能打防守反擊。」

  聽著甘寧講了這麼多，劉睿知道他是沒有必勝的把握。如今雙方在鄱陽湖擺下陣勢，就是為了一戰定輸贏。

  孫策、周瑜輸不起，一旦輸了，他們就會一無所有。而劉睿也同樣輸不起，他若是輸了，就無法回援襄陽。

  所以對雙方來講，這是賭上身家性命的一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