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沖提出加賽一場的時候,眾人俱都是眼前一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次做出來可以說是巧合,若是兩次出題,還都能做上來,那就是真有足夠的實力了。
「堂兄,你可敢再比一場?」韓沖目光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想用這種方式嚇退韓濤。
韓濤的臉上此時依然保持著怒意:「你要加賽是吧?行,我滿足你,不過這次和剛才不同,我們還要加上點賭注,你敢嗎?」
韓沖自然不能輸了氣勢:「堂兄要加什麼賭注?」
「今天的比試,是因我祭奠父母的祭文所起,你對我產生質疑,耽擱了我在父母靈前盡孝。」
「所以,如果加試輸了,我要你在我父母靈前行大禮叩拜謝罪。」
「並且發誓永遠不再覬覦家族產業,不跟我爭奪韓家的執掌之權,你可敢嗎?」韓濤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韓沖聞言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怒容,顯然是被韓濤公然的挑釁激怒了,險些就脫口而出地答應下來。
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看著韓濤回應著:「叩拜伯父、伯母理所應當,即使小弟獲勝,也應去做。」
「但執掌家業一事,並非單純文采夠高就可勝任,此事還需太叔公和各位長輩,依據個人能力高低來做定奪,若由一場賭賽就做了決定,豈非兒戲?」
韓濤看著韓沖淡然一笑,心道這小子詭計多端,自己想給他下個套子還是被識破,沒有鑽進來,而且輕描淡寫間,就把皮球又踢給了韓義等人。
果然,韓義馬上點頭認同韓沖的說法:「沖兒說得沒錯,執掌家業事關整個家族發展,需要綜合考量,怎可單憑文采一項的賭約就做出決斷?此事做不得數。」
韓濤看出韓義等人還是對韓沖有意偏袒,也不去戳破。
他有信心憑藉自己的能力,把這種局面翻轉。
「好,既然太叔公也發話了,那就不賭這項。但你對我提出質疑,若是你輸了,要當眾向我賠罪,承認你鼠目寸光,不識真人,這總可以了吧?」
韓濤還是不肯放過打臉韓沖的機會,提出了新的賭約。
到了這個地步,韓沖若是再推諉,就顯得他懼怕韓濤了。
強烈的自信和多年對韓濤學識的碾壓,讓他絕不相信自己會接連兩次在文學上輸給韓濤。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好,若是堂兄這次再能勝過我,那的確可以證明您的才學,小弟提出質疑,確有不敬,理噹噹面賠罪!」
當下兩人達成了賭約,又重新回到各自的方桌前坐了下來,一手挽著衣袖,一手拿著墨條,輕輕磨動。
片刻後,兩人都已經研墨完畢。
韓沖衝著韓義施禮說道:「還請太叔公再為我們出題。」
韓義在兩人研墨時心中便已經想好了題目,聞言點點頭,對著兩人說道。
「今日雖是為了祭拜韓顧夫妻而來,但畢竟時值正月,又近上元燃燈時節。」
「那你二人就乾脆以此佳節為題,寫出兩首詩詞,同樣是以一炷香為時限如何?」
韓沖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沖兒應題!」
韓祿等人看向韓濤,只見他也是一臉自信地點頭:「太叔公這個題目不錯,就是它了!」
見到兩人沒有意見,韓壽上前焚起一根檀香插在一個香爐之中。
清香燃起之際,韓濤已經是執筆而立,雙眼精光閃耀,面露思索之色,輕輕碾動手中的筆桿,隨後蘸墨、掛汁、提筆、下筆……
整個過程宛如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滯,韓濤已經是單手懸臂,手中秋毫在宣紙之上猶如游龍奔涌。
片刻之間,韓濤已經完成了習作。
眾人一時間被韓濤這流利如風、瀟灑寫意的動作驚得有些呆愣了。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功力,如此快速地完成了試題。
甚至於韓沖還沒有開始動筆,那清香才剛剛燒去一點點而已。
韓濤拿著詩稿,卻沒有遞向韓義等長輩,而是徑直走到了韓沖跟前,將自己的詩文放下。
韓濤傲嬌地說道:「沖弟,我已完成,你可以向我賠罪了!」
韓祿惱火地斥責著:「韓濤,你怎可如此無禮,時間未到,沖兒還未作答完畢,你怎可干擾沖兒做題?」
「而且太叔公等長輩也未做出評斷,你怎可斷言你就是勝者?」
韓濤卻非常霸氣地說道:「我就是敢斷定自己的這篇文章,韓沖絕對無法超越。二叔你若是不信,儘管自己問他!」
韓祿自然不能相信,轉頭看向韓沖,想要開口詢問,但當他看到韓沖的表情時,卻一下愣住了……
只見韓沖捧著韓濤的詩稿,雙目瞪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嘴角輕輕抽搐,驚愕地發出嘆息:「這,這世間竟有這等絕句……」
看到韓沖的反應,韓義等人也不禁愕然。
韓濤的詩詞究竟高明到了何種地步,竟然能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韓沖發出此種感嘆。
韓濤看到眾人的神情,知道時機已經成熟,當即轉身面對韓義等人,開始朗聲背誦起了自己所寫的詩詞。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首詩詞正是南宋著名詞人辛棄疾的《青玉案?元夕》。
此詞上闕極力渲染元宵節絢麗多彩的熱鬧場面,下闕則寫出了一個孤高淡泊、超群拔俗、不同於金翠脂粉的女性形象。乃是辛棄疾的代表作。
韓義提出要以上元節為題的時候,韓濤就毫不猶豫地選定了它。
他快速地寫出來,就是一點機會都不留給韓沖,要直接把他踩在腳下碾壓。
韓義等人聽完了韓濤的背誦,感受著詩詞中的意境,一個個都是瞠目結舌,愣在了當場,和韓沖的反應如出一轍。
誰也沒想到,韓濤竟然能寫出這樣一首構思精妙,語言精緻,含蓄婉轉,餘味無窮的詩詞。
「怎麼樣?給你三炷香的時間,你可有自信,寫出超越我這首詞的佳作?」韓濤冷冷地向著韓沖喝問著。
韓濤的話像一把尖銳的小刀刺入到韓沖的心裡,自視極高的他在文學上面從未遇到過敵手,沒想到這次卻敗得如此之慘,甚至讓他感覺不到一點可以反擊的可能。
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居然敗給了韓濤,那個不學無術,只知道流連煙花場所,原本連一句完整話都寫不出來的浪蕩公子。
旋即他沒有回答韓濤的問題,而是猛地起身,整個人正對著韓濤。
沒有任何徵兆的,這位韓氏家族的青年才俊,文學翹楚。
竟是雙手作揖,朝著韓濤深深的一拜,竟是一躬到底,恭敬到了極點!
「堂兄大才,小弟之前有眼不識泰山,出言譏諷質疑,實屬不敬,請受我一拜!」
幾乎是同時的,韓義也好,他身旁的韓壽、韓祿等韓氏家族的各位長輩都是直接愣在了當場!
天哪!一向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韓沖,竟然朝著韓濤以大禮相拜待,這簡直讓眾人都有些錯亂了。
「沖兒,你這是幹什麼?」韓祿著急地向著自己的兒子呼喊著。
他沒想到韓沖竟然真的像韓濤說的那樣直接認輸,而且叩拜謝罪!
韓沖轉對韓義、韓祿等長輩躬身施禮:」太叔公、各位長輩,堂兄在頃刻之間,完成了如此神作,放眼天下,只怕也難有人可以望其項背,更何況是沖兒?」
「先前對堂兄所寫祭文之質疑,確是我目中無人,理當認輸,按賭約賠罪!」
看到韓沖的表現,又聽到他這樣的說辭,韓濤心中頗為驚訝。
他沒想到這韓沖年紀不大,卻有如此的胸襟氣量,敢於直面失敗,這比起很多成年人都要強出太多了。
也難怪家族中人都把他當成了執掌家業的最佳人選,他的確是有大將之風。
韓沖如此表現,韓濤自然也不能失了禮數,也上前拱手還禮:「沖弟,承讓了!」
韓沖主動認輸,自然也就不需再繼續比試下去。
韓義當即宣布:「沖兒主動認輸,而濤兒這兩篇文章也的確是上佳之作,足以證明其祭文出自自己手筆,不容再有任何質疑。」
韓濤上前一步,面對韓義等人施禮:「謝太叔公,謝各位長輩,還濤兒清白!」
韓義擺手:「濤兒,是太叔公等人用老眼光看人,誤會了你。」
「沒想到這幾年,你臥薪嘗膽,潛心苦學,已經有了這樣的文學造詣,真是我韓氏家族的幸事。」
韓濤剛要回話,韓沖卻在這時上前一步,看著韓濤認真地再次施禮。
「堂兄,之前是沖弟看低了你。今日我鄭重向你宣戰,願和你全面比試,一爭高下,看看到底誰才有資格去執掌韓氏家族的牛耳!」
韓沖自然不甘心就這樣敗給韓濤,文學方面輸了,不信其他方面他也能勝過自己,當即向韓濤提出了新的挑戰……
韓濤似乎早料到韓沖會有這樣的舉動,當即微笑著點頭:「甚好,今日分出高下,確定誰來執掌家業,也是我的心愿!」
兩人的這番對話,無疑直接宣戰,把爭奪家族執掌權的爭鬥公開。
韓義顯然不願意讓這樣的局面,在這個時候發生。
他輕咳了一聲發表著意見:「咳咳,今日我等前來,主要還是為了祭拜韓顧夫妻,此時談論何人執掌家族產業,不合時宜,此事還是容後再議吧。」
老人的想法很簡單,兩個年輕人都是自己的晚輩,無論如何,他還是不想看到這些孩子直接翻臉開撕。
但他這麼想,韓沖卻不這麼想,當眾輸給韓濤,對他而言,那就是奇恥大辱。
如果不能當場翻盤,即使日後再做比試時可以勝出,那也失去了當場回擊對手的那種快感。
韓沖直接上前,對著韓義施禮:「太叔公的話道理沒錯,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
「韓氏家族畢竟是山陽首富,眾望所歸。如今整個山陽,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
「若是不儘早確定大權,穩住局面,只怕我們的生意會一落千丈,再難崛起。」
「沖弟說得沒錯,濤兒也希望早日確定此事,畢竟我父親在世之時,一直對我努力培養。」
「今日若是他在天有靈,可以看到我繼承他的遺風,執掌家業,帶著韓氏家族繼續輝煌,才能真正的入土為安!」
韓濤也開口附和著韓沖的話,並且搬出韓顧的遺願來做依據。
韓顧只此一子,對其寄予厚望,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可惜以前的韓濤的確太令他和各位長輩失望。
當時韓顧正當壯年,至少還可在執掌家業數年,眾人也就沒有在將來由誰繼承他的問題上過分糾結。
但從韓顧被抓到意外身死,家裡的生意停滯數日,的確是需要有人來穩定局面。
而且從現在韓濤和韓沖兩人互不相讓、劍拔弩張的樣子來看。
想要平息兩人的爭鬥,也已經是不太可能,還不如索性迎合兩人的心意,進行對決分出勝負。
這樣既可以讓勝者儘快帶領家族走上正軌,也可以讓負者安分守己,免得再生變故。
想到此節,韓義也不再相勸,緩緩點頭:「好吧,兩個孩子都執意要在此時比試,說的也都有各自的道理,那我們就按照家族過往的規矩,讓你二人展開比試,勝者執掌家業。」
聽到這句話,韓濤和韓沖一起拱手施禮:「是,謹遵太叔公之命。」
兩人轉頭對視,眼中流露出的都是強烈的自信和霸氣。
韓祿看著韓沖,臉上是難掩的興奮,儘管韓沖在比文學的時候輸給了韓濤,但這一項並不是韓氏家族選定執掌人的比試項目,所以做不得數。
只要接下來的比試,韓沖可以勝出,那不但可以一掃之前的陰霾,還可以得到韓顧積攢多年的財富支配權。
儘管今天韓濤的表現足以讓眾人驚愕,但他之前的廢材狀態已經根深蒂固。
沒有人相信,他能夠在接下來的比試中,戰勝韓沖。
其實此時韓濤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他的原主實在是太差,以至於他連接下來比拼的內容到底是什麼都不清楚。
但他又不能讓韓沖和其他人看出內心的焦慮,還要努力保持著鎮定,等待著韓義等人宣布比試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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