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後,三艘兩丈多長的小木船,載著百十號人,來到了灕江與靈渠的交匯處。【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這一行人,便是出使零陵的張津、劉巴等人了。他們從番禺出發的時候,本來坐的是一艘大船。但是那艘大船到灕江上游的時候,就不能再繼續行使了。於是,他們便換乘了三艘小船,繼續往零陵出發。
等張津他們來到灕江與靈渠的交匯處時,他們便發現了駐守在靈渠兩岸的黃天軍。
這裡有黃天軍駐軍的消息,他們已經從當地守軍那裡得知了。所以在此處看到黃天軍,他們並不覺得驚訝。
看到有三艘船直奔靈渠而來,黃天軍這邊當即便有一艘小戰船迎了上去。
等靠近後,黃天軍戰船上的一名士兵,朝對面喝問道:
「來都何人?所為何事?」
面對黃天軍的盤問,張津船隊這邊,當即就有人回復道:
「我們是交州牧派來的使者,要到零陵找你們的孫夏將軍,商談交州投誠黃天教一事!」
聽到是這麼重要的事情,那名士兵思考了一下,才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我要回去向我們將軍稟報一下!你們先停在這裡不要亂動,不然的話,我們會認為你們是在圖謀不軌。到時對你們發起攻擊,你們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張津他們本就是帶著善意來的,自然不會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那艘黃天軍的小戰船返回不久後,很快就換成了三艘稍大一點的戰船前來。
這三艘戰船與張津他們所乘的船,大小相差不多。每一艘戰船上,都有著五十名士兵。
這次黃天軍領頭的是一名軍侯,名字叫做孫尚,是一名黃天軍的老兵了。
待到戰船靠近後,孫尚便大聲說道:
「我乃黃天教鎮山軍的軍侯孫尚,不知道你們的主事之人是哪一位?可否出來詳談一下護送之事!」
聽到孫尚的話,張津快走兩步來到船頭,向孫尚作揖道:
「見過孫尚將軍!我乃交州州牧府主薄張津,這支隊伍的主事正是在下。」
孫尚也作揖回禮道:
「見過張大人!你們的來意,我們孫將軍早已經得知了。孫將軍吩咐我們,只要你們一到,就立刻將你們迎到零陵。
所以,接下來的路程,便由我們為你們開路。張大人,你們的船隊跟著我們走就可以了!」
聞言,張津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他們這一路走來,可以說是大張旗鼓也不為過了。以黃天教神通廣大的能力,自然是將他們的行蹤掌握得明明白白的。
片刻後,六艘船便做好了調整。孫尚所在的戰船,行駛在最前面。另名兩艘黃天軍的戰船,則是行駛在了最後的位置。而張津他們的三艘船,則是被護衛在了中間。
張津與劉巴兩人,都是乘坐在中間的那艘船上。
看著艘只在靈渠中穿行,劉巴感慨道:
「始皇帝還真是雄才偉略!雖然他下令修建的這條靈渠,主要是為了方便征討南越國所用。但是如今靈渠的作用,早已不單單是在軍事上了。」
張津:「是啊,有這條靈渠在,大大方便了中原與嶺南的交流。如今嶺南的文化,與中原已經沒有多大區別了。」
劉巴:「張大人的話有些片面了!要說嶺南的文化,與中原間的文化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因為我們交州的文化里,還夾雜著一些土人的文化元素。
對了,張大人,舟車勞頓了一路,你為何還是如何精神抖擻的樣子。就算你年紀比我小了十來歲,但我們的差距不應該有這麼大才對啊!」
這個疑問,劉巴早就有了。而且,他隱隱有著某種猜測。趕了那麼遠的路,張津現在都沒有多少疲憊之色,可能與孫冬對他施展的道術有關。
可是為了避免張津說他不行,他強忍著好奇心,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眼看零陵在望,劉巴覺得沒必要再忍了。於是,趁著感慨靈渠之際,他一下子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對於話題突然間的轉變,張津稍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對於劉巴一路來的忍耐,張津可全都看在了眼裡。只是劉巴不主動開口,他也不主動說這方面的事。
他想看看劉巴這老小子,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結果就是,劉巴的忍耐力出乎他的預料。對此,張津都有些佩服這老小子了。
張津反問道:「劉大人,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嗎?」
劉巴:「我是心中有所猜測,但還是想得到你的親口確認,我才會心裡有底啊!」
張津:「原來如此!說來,這一路上多虧有劉大人您的陪伴,讓張某不至於孤獨寂寞!所以,張某還是要多謝劉大人的!既然劉大人您問了,我也就直說了吧。
自從被孫先生用道術治療過後,我身體機能可謂是全方面得到了恢復。就好像一下子年輕了近十年的的樣子。
所以,之前我所說的,腰酸背痛腿抽筋腎虛等等老毛病被治好了,只是被道術治療後其中的一些好處罷了。
當然,我也只是在這次遠行中,才發現了這麼多好處的。沒有這次遠行,我還不能這麼快發現這些好處呢!
嗯,劉大人,這次出使雖然辛苦了點,但是只要能讓黃天教的道士,給您也治療一下,你這趟就來得值了!」
聽了張津的解釋,劉巴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在這一刻,他身上的疲憊,仿佛一下子就不存在了一艘。
只不過劉巴這股高興勁還沒有維持多久,他就萎了下來。因為劉巴想到了一個問題,像道術這麼高級的東西,黃天教會輕易對他施展嗎?因此,劉巴一下子又患得患失起來。
劉巴:「唉,張大人啊,您說黃天教會滿足我的請求嗎?
不瞞您說,我此行的私心還是挺重的。雖說出使是為了讓交州免於戰火,但同時我也期盼,能用這次的功勞對,讓黃天教的道士用道術幫我治療一下。
到了我這個歲數,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眼看著有一個能讓我重新恢復健康身體的方法,我實在是想獲得它啊!」
「呵呵!」
輕笑了兩聲,張津用輕鬆的口吻說道:
「劉大人,您的想法只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別說是您了,就連我和許慈他們,又有誰能免俗呢?
您難道忘記了嗎,當時您說要和我一同出使的時候,許慈他們都急搶著當使者呢!他們想當使者的目的,又何償不是抱著您一樣的想法!
您放心吧,憑著您這次出使的功勞,那位孫夏將軍肯定會滿足您的請求的!」
劉巴有點不自信的道:
「張大人,真的像您說的這樣嗎?可像道術這麼神奇的手段,他們會輕易對我施展嗎?」
張津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劉大人,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道術這東西,在我們看來是很神希稀缺的東西。可在黃天教那裡,雖說不是什麼大路貨色,但也絕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孫先生說了,黃天教中會施展道術的人,足有四百個之多。而且,從我們之前獲得的情況看,黃天教經常會用道術給貧苦百姓治病。
這些情況充分說明了,治療道術不是您想像的那麼難以獲得。
我們這次出使,可是帶著交州主動投誠的意思來的。難道這麼大的功勞,孫夏將軍他還不能滿足您這個小小請求嗎?」
劉巴:「咦!好像還真是張大人您說的這樣。在我們看來稀罕的道術,在黃天教那裡卻是稀疏平常的東西。
張大人,謝謝您啊!聽您這麼一說,我患得患失的心情,總算是平復了下來。」
張津:「劉大人客氣了!不說這次您與我同行,就說你我之間的交情,我說的這些真的不算什麼!所以啊,劉大人,您就不用太客氣了!」
聞言,劉巴便不再說感謝的話了。只不過,他卻將這份感激記在了心底。
船隊穿過靈渠後,便進入到了另一頭的湘水。進入湘水,船隊就成了順流之勢。順流而下,只幾個時辰的時間,張津一行人便出現在了零陵城外的碼頭上。
還沒登上碼頭,張津他們就看到了碼頭上有一群人,似乎是專門在等著他們的。
等張津他們開始登碼頭的時候,那群人便主動迎了上來。
迎上來的這群人中,零陵郡守陳生走在了最前面。看樣子,這次迎接隊伍是由他領頭了。
陳生:「在下零陵郡守陳生,歡迎張大人、劉大人兩位使者的到來!」
張津:「原來是陳郡守親至,張某久仰大名了。」
劉巴:「陳郡守太客氣了,竟麻煩您親自來迎接我們,讓我們很是受寵若驚呀!」
兩人說完,都向孫生鄭重的行了一禮。陳生會親自迎接他們,這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
畢竟從品級上來講,陳生的郡守之職是比他們的職位要高的。還有,陳生現在背靠黃天教這個大靠山,在地位上就更加顯得高了。
因此,劉巴說他們有些受寵若驚,這一點也不為過。
見兩人如此,陳生微笑道:
「既然兩位帶著善意而來,那我們又怎麼能失了禮數呢。兩位不必拘謹,若兩位的來意能實現,我們用不了多久就都是同僚了。
相信有此大功勞在,兩位獲得高升必不是問題!」
張津、劉巴:「謝陳郡守的吉言。」
兩人見陳生這麼好說話,便也不再拘謹了。
張津:「陳郡守,其實我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聞言,陳生心中暗道:你都開口問了,難道我還能不讓你說不成?
張津:「陳郡守,事情是這樣子的。孫冬先生說,我們交州投誠之事,只需要來找孫夏將軍即可。按理來說,我們不是要到洛陽去,直接面見神使殿下的嗎?」
張津的話其實有些無禮了,站在他旁邊的劉巴都有些替他急眼。
張津話里的意思是,交州投誠這麼大的事情,孫夏能做主嗎?他擔心,孫夏並不能代表整個黃天教的意思。到時候,他們的所有努力不都廢了嗎。
陳生加入黃天教的時間雖然短,但做為中高層的他,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
陳生:「陳某明白張大人的擔心,不過,你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等你們見到孫夏將軍的時候,自然就能明白了。在這裡,還請容許陳某賣個關子。」
陳生的話,讓張津、劉巴兩人都疑惑了起來。可不等他們詢問,陳生便繼續說道:
「來,陳某已經為兩位準備好馬車了,兩位請上車!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可不能讓孫將軍久等了!」
聞言,張津、劉巴兩人自然不敢耽誤時間了。孫夏派陳生來接他們,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他們若是還不識趣,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再說了,他們可是代表交州,來向黃天教投誠的,根本沒有豪橫的資格。
碼頭離城池沒有多遠,陳生一行沒用多久便來到了城門處。穿過城門,便來到了主大街上。
只是讓張津、劉巴兩人疑惑的是,隊伍快來到郡守府的時候,卻沒有繼續往郡守府前行。而是在前面拐了個彎,再前行了一會後,才來到了一個大宅邸門前。
原來,為了表示對陳生的尊重,孫夏沒有將郡守府占為己用。而是在零陵城中,另外尋了一處大宅做為他的將軍府。
這一點,被和平拿下的郡縣,基本都是如此。拿下這些郡縣後,只要這些郡守、縣令願意加入黃天教,那他們就基本都會在原來的位置繼續做著。
只有一點與以往不同,那就是他們不能再繼續掌握兵權了。
陳生領張津他們來到的這處府邸,牌匾上只簡單的寫著孫府兩個大字。字看起來簡單,但一橫一豎間,竟像一位將軍在揮舞著力槍似的。
孫府的大門大開著,一下馬車,陳生領著張津、劉巴他們徑直便往府邸內走去。
府門前的士兵已經得到過吩咐了,因此對陳生一行人並沒有任何阻攔。
穿過大門,陳生只領著張津、劉巴兩人,往會客廳走去。而其他人進入府邸後,自然會有人將他們領到別的地方歇息。
片刻,陳生三人便來到會客廳外面。
會客廳中,只有孫夏一人坐在那裡。他看到走進來的陳生三人,便站起來以示迎接。
一走進客廳,陳生便向孫夏行禮道:「拜見孫將軍!」
張津、劉巴兩人見此,連忙跟著陳生向孫夏行禮。
「拜見孫將軍!」
孫夏:「三位免禮,請坐!」
等三人都坐下後,孫夏率先說道:
「張大人,劉大人,兩位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在此,我想再次確認一下,交州牧士燮士大人,是否真的要向我們黃天教投誠?」
張津、劉巴兩人都沒有想到,孫夏竟然這麼直接。他們這才剛坐下,茶水都沒有喝一口呢,孫夏便直接問起他們這個。
對於孫夏的失禮,張津、劉巴兩人自然是不敢埋怨的。在他們兩人看來,孫夏就是一名純粹的將領。一些彎彎繞繞的禮節。在孫夏身上還是不要太過計較才好。
孫夏話音落下,劉巴直接看向了張津。而張津則是直接站起身,並從懷中取出了一份錦書。
張津:「孫將軍,這是我們州牧大人寫給神使殿下的奏表,您可以拿去過目一下!」
所謂的奏表,便是士燮寫給楊龍的降表。張津之所以說,只是讓孫夏過目而不是交給他,是因為這份降表是士燮寫給楊龍的。
身為一州州牧。士燮還是有些虛榮心的。他認為以孫夏的身份,與他進行對接,讓他有些掉份了。他覺得,只有將降表寫給楊龍才是最為合適的。
對於士燮的彎彎彎繞,孫夏自然是不會在意的。拿過侍衛呈上來的降表,他好像剛想起來似的,說道:
「張大人、劉大人,你們兩位請用茶。陳郡守,我們這麼熟了,你就不用我客套了吧。」
說完,孫夏就打開降表看了起來。
對於孫夏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在與他相互共事的這段時間裡,陳生早已經很熟悉了。他見張津、劉巴兩人在那裡面面相覷,便示意他們不用管孫夏,只管喝茶便是。
另一邊,見降表上的內容果然與自己想的一樣,孫夏頓時大喜過望。能讓交州不戰而降,這可是大功一件。至於降表上表明是交給楊龍的,孫夏倒不是很在意。
不在意並不是說,孫夏將對楊龍不敬了。恰恰相反,孫夏對楊龍尊敬得不得了。他的不在意,是因為他知道楊龍是個喜歡高效的人。
交州投誠之事是由他主導的,那楊龍很大概率是會讓他繼續主持的。那他看一下降表內容,以達到確認士燮是否真心投誠,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況且,孫夏還有著殺手鐧呢。通過這個殺手鐧,張津、劉巴兩人很大概率是不用再去洛陽市的。他們不去洛陽,那降表自然就是由孫夏替他們送過去了。
只不過,降表還在送去洛陽路上,他這邊就可以展開對交州的控制了。
「咳咳!」
看完降表,孫夏輕咳了兩聲,以示提醒張津他們。
「張大人、劉大人,奏表上的內容你們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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