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緊急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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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甘寧的風險並不是來自張允,而是劉表,雖然甘寧暫時無職務,但畢竟劉表接受了他投降,張允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敢胡亂抓人。

  但張允會向劉表匯報,誇大事實,加之他又是劉表的外甥,引發劉表的震怒可想而知,加之劉表並不在意甘寧,這樣,甘寧的處境就會危險了。

  幸運的是,今天正好是旦日,諸事繁多,就算劉表要過問這件事,也要等到明天了。

  他劉璟便可以利用今天剩下的寶貴時間把缺少的東西都補全,使甘寧脫罪。

  現在就看甘寧能否配合他了。

  「甘將軍,如果我提出把五軍奴全部給我,你能答應嗎」

  話說得有點唐突,但這是問題的關鍵,要想讓甘寧脫罪,只有他劉璟把這件事接下來,否則就算甘寧販奴合法,也同樣會引發劉表的猜忌,販奴這種事情並不是誰都可以去做。

  甘寧沉默了,他當然明白劉璟的意思,是為了幫自己脫罪,但他已經收了下家一千兩黃金的定金,如果把軍奴轉給劉璟,這筆黃金就得還給人家,他的損失很大。

  不過甘寧畢竟是個有頭腦、明事理之人,他只是稍稍沉默,便慨然答應了,「好吧這五軍奴我全部轉給你,我把他們的資料給你,你也不用給我什麼補償,就算是我送給你。」

  劉璟笑了笑,「補償再說吧先把危機過再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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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璟是在樊城碼頭遇到了蒯越,他讓劉虎去給蒯越送信,蒯越聽說事關張允,便急急騎馬趕來。

  「賢侄,出什麼事了」蒯越看見了劉璟,老遠便大聲問道。

  劉璟催馬上前,拱手笑道:「世叔,這裡不好說話,換個地方吧」

  蒯越點點頭,跟劉璟來到一處僻靜之地,蒯越命手下把風,這才急著問劉璟,「發生了什麼事」

  劉璟便將發生之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也沒有隱瞞蒯越,蒯越漸漸聽懂了,眉頭一皺道:「你真的打算替甘寧背這個風險嗎要知道州牧很可能因為這件事對你反感,甘寧雖是人才,但你會失去更多,再考慮一下吧」

  劉璟搖搖頭,「我知道會有風險,但有的事情,我是為自己的信念去做,為義而為,不會過多考慮利益。」

  蒯越輕輕嘆息一聲,難怪劉璟肯捨命救趙雲,他的心思確實不同於尋常人,不會為眼前利益所阻礙,那甘寧是個人才,失去了確實可惜,也罷,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自己為長遠打算。

  想到這,蒯越點點頭笑道:「現在我明白了,好吧我可以幫你。」

  劉璟大喜,連忙深施一禮,「多謝世叔。」

  蒯越笑了笑,「其實我年輕時也和你一樣,義氣用事,我勸何進不要相信宦官,何進不聽,我就窮追不放,結果把卻他惹惱了,如果當時我不固執己見,也能得封高官,唉算了,不提以前之事,我這就去找王郡丞,請他幫這個忙,晚一點你去找他吧」

  「感謝世叔幫助」

  蒯越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注視他道:「你是個有心人,我是因為這個才幫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他仰頭呵呵一笑,催馬走了,走了幾步蒯越又回頭道:「我再奉勸你一句話,千萬不要輕視了州牧,他心裡像明鏡一樣。」

  蒯越揚長而去,劉璟明白蒯越的意思,他沉思良久,這件事確實不能瞞住劉表。

  「璟弟」

  劉虎也騎馬飛奔而來,他有些奇怪地問道:「好像只說幾句話,就結束了嗎」

  劉璟笑道:「我托蒯公去辦一件事,等會兒我要去郡衙。」

  「我跟你一起去。」

  劉璟搖搖頭,「你先和我去游繳所,我帶你認識一些弟兄,今晚應該是張平當值,但他被我關禁閉了,就由你來替他。」

  「可是.....」劉虎有些驚慌失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當值」

  劉璟微微一笑,「自然會有人跟你,你是州牧的從侄,想巴結你的人多著呢」

  劉虎撓撓頭,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擔憂,跟著劉璟向游繳所而去。

  .........

  下午,結束了一天旦日賀典的劉錶帶著長劉琦走出了州衙,從天不亮就起來忙碌,劉表也顯得有些疲憊了。

  剛走到馬車前,早等在一旁的張允連忙迎上來,陪笑道:「舅父辛苦了。」

  劉表也很喜歡這個外甥,精明能幹,能帶兵打仗,是他的左膀右臂,關於今天官員眾多,來自荊州各地的官員都匯聚襄陽,劉表並沒有注意到今天張允沒有出席賀典。

  「賢甥有什麼事嗎」劉表笑眯眯問道。

  「舅父,甥兒有要事稟報。」

  劉表點點頭,「上馬車說吧」

  他有些疲憊了,坐上了馬車,張允和劉琦見了禮,兩人也坐上馬車,馬車緩緩啟動,向州衙大門駛去。

  馬車裡,張允小心翼翼向劉表匯報了甘寧私販軍奴之事,「舅父,此事千真萬確,甥兒得到確切情報,甘寧從汝南買了五軍奴,現藏匿在比水沿岸某處,甥兒懷疑甘寧買這五軍奴是別有居心。」

  「他有什麼居心」劉表閉著眼問道。

  「他是在招兵買馬,增加自己的兵力。」

  劉表雙眼微微睜開,閃過一道的殺機,隨即又閉上了。

  「你說這些,有什麼依據嗎」

  「昨天半夜,甥兒族弟,也就是游繳所賊曹巡視漢水時,發現了甘寧販運軍奴,他上前盤查,發現了軍奴,甘寧害怕事情露陷,便將他抓起來,關在驛站內,此事千真萬確,甥兒願以人頭擔保。」

  張允這番話終於觸怒了劉表,劉表也知道汝南賣奴之事,卻沒想到甘寧也參與進去了,他冷冷道:「好一個錦帆賊,我好心收留他,他卻膽敢私販軍奴,當我荊州律法是兒戲嗎」

  停一下,劉表又淡淡問道:「聽說昨晚你出動了部曲,就是為此事嗎」

  張允嚇了一跳,「甥兒只是因為救族弟情急,才出動了一部分親兵,只是施壓,逼他們放人,沒有任何行動,很快就收兵了,沒有舅父同意,甥兒當然不敢胡來。」

  劉表半晌沒有說話,他閉上眼睛,不知再想什麼,好一會兒,劉表才緩緩道:「以後不要隨意出動部曲私兵,若需要出兵軍隊,可以向我稟報,只要理由正當,我會同意。」

  「是甥兒謹記」

  張允暗喜,他只要得到劉表的授權,便立刻出兵抓捕甘寧,那時他便出師有名了。

  就在這時,一直不吭聲的劉琦忽然問道:「游繳所的督曹不是璟弟,他的手下被抓,他不管嗎」

  劉表一怔,這才想起劉璟出任游繳所督曹一事,他不由奇怪地看了一眼張允。

  張允心中暗恨劉琦,不過他早有對策,連忙道:「璟弟當然是有職責核查此事,只是他和甘寧關係密切,會兩頭為難,我建議最好不要讓他過問。」

  劉表雖然一時被張允蠱惑,但他畢竟是做大事之人,是荊州之主,也有其精明之處,他聽出了張允話中對劉璟有明顯的成見。

  劉璟是游繳所督曹,抓捕盜賊、稽查逃稅販奴都是他的事情,劉璟對此事負有職責,不過張允說得也有道理,劉璟很有可能會包庇甘寧。

  沉思良久,劉表才徐徐道:「這件事不要鬧得大了。」

  張允大喜,劉表這就是同意了,他立刻道:「舅父放心,甥兒自有分寸。」

  這時,劉琦又提醒道:「父親,今天可是旦日啊」

  一句話提醒了劉表,劉表又補充道:「嗯今天是旦日,不能動兵,明天再說吧」

  劉表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聽任何話,張允不敢不從,可還要等到明天,他心中大恨,狠狠向劉琦背影盯去。

  不過既然劉表答應了,那明天就明天,他非要讓甘寧付出血的代價張允一陣咬牙切齒。

  張允走了,劉表又睜開眼睛,望著張允遠去的背影,他不由冷笑了一聲。

  ........

  襄陽郡郡衙位於襄陽城南,無論占地和規模都要比州衙小得多,今天是旦日,大部分官員吏都在家休息,郡衙內顯得十分安靜。

  但在郡丞的官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名書佐正忙碌地核對名字,登記奴薄,一份五人的奴隸名單擺在他們面前。

  他們需要將這些奴隸一一登記備案,然後再簽發奴契,工作量相當大,至少要忙到深夜。

  不過名書佐雖然勞累辛苦,但也心甘情願,每個人的口袋裡都揣了一塊沉甸甸的金,使他們的幹勁分外充足,既有上司囑託,又有格外收入,雖然辛苦一點,但人心中都格外舒暢,有一種勞有所值的尊嚴感。

  在隔壁的房間裡,郡丞王覬正和劉璟閒聊荊州派系劃分,王覬很樂意對這個話題發表自己的見解。

  「有官場的地方,就有利益之爭,有利益之爭就有派系,這是很正常之事,就像一塊餅,一共只有這麼大,可每人都想分一塊,每人能分到多少呢

  何況荊州這塊餅早已經分完,哪裡還容得下外來派分食,所以璟公也不要感到不平,道理人人都懂,可涉及到自己利益,那就是利益為重了。」

  王覬是劉表女婿,從地域劃分,他也屬於外來派,但王覬並不承認自己是單純外來派。

  「所謂外來派是指籍貫非荊州之人,那麼主公也應是外來派,但沒人會這麼想,所以我們一直認為,除了外來派和本土派外,應該還有從龍派,也就是和主公有姻親或者門生關係,比如我,比如張允,再比如伊籍,甚至包括璟公,我們都不是荊州籍貫,但我們也不是簡單的北方士族,這一點荊州士族都完全接受。」

  劉璟點點頭,他理解王覬的利益論,不過未必贊同。

  「我倒覺得州牧應該設立一個專門的機構,比如集賢院、翰林院之類,將一些優秀的北方士族容納進來,如諸葛亮、徐庶、崔州平、石廣元、司馬徽等等,這些人才就如同寶貴的財富,棄之不用,真的是可惜了。」

  王覬呵呵一笑,用一個過來人的口吻勸勉道:「璟公的想法雖好,可談何容易啊荊州士族是絕對不容許這種衙門存在,當初主公提出給這些來荊州避難的北方士族每月補貼錢糧,還遭到了荊州士族的強烈反對,最後主公承諾在用仕上優先考慮荊州士族,才得以通過。

  璟公,官場複雜,很多事情其實主公也明白,但他也一樣無可奈何,璟公年輕氣盛,加之剛到荊州不久,不了解情況,這種心情是可以理解,不過以後璟公就會慢慢明白,官場利益,保住自己的一份才是根本,要想利益不失,必須跟本土派合作,我也算是過來人了,比你看得透一點。」

  這時,一名書佐拿著厚厚一疊奴契走進來,躬身施一禮道:「郡丞,這是第一批完成的奴契,共份,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