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為金玉珠暴殺

  清風徐來,陰雲驟起,天邊一輪彎月。

  遠近四周的樹葉給夜風颳得飄飄灑灑,張如英身著一襲淡綠長裙,在石青山、余春秋等人的擁簇之下,快步走向一間密室。

  張如英神情冰冷,向身後的余春秋瞧了一眼,說道。

  「人就關在這裡吧?」

  余春秋輕一點頭,面露不屑神色。

  張如英道:「把鑰匙掏出來,咱們現在進去,立刻把那狗賊的性命結果了!」

  石青山從懷中摸出一隻鑰匙來,鄭重的遞到張如英手中。

  張如英將鑰匙插進鎖孔,輕一轉動,啪嗒一聲脆響,門上的鎖頭立刻開了。

  推開門來,只見室內一片昏暗,鐵籠之中端坐著一名蓬頭垢面的老者,面色蒼白,甚為虛弱。

  石青山在桌上掌了燈,余春秋疾步走到鐵籠前。

  張如英目不轉睛的瞧著面前的這位老者,陰森森地笑道:「錢副教主,別來無恙啊。」

  錢副教主深知自己來日無多,這兩日心中反覆盤算多年來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而且還將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

  但若時光倒流,當初到底還會不會給寄養在鄉下的金玉珠設下如此巨大的圈套?

  他的答案非常明確,多半還是會的。

  此刻意識朦朧之間,突然聽見神教聖女的聲音,心中一緊,猛然睜開雙眼。

  張如英等三人看見錢副教主滿臉錯愕,都是嗤之以鼻。

  石青山冷冷的笑道:「錢副教主,按理說在神教內部我的地位遠低於你。」

  「若是在總舵,像我這樣跟你說話,那是大大的不敬,你說是吧?」

  錢副教主急忙站起身來,咬緊牙關,叫道:「屬下……屬下叩拜聖女!」

  連日以來他未曾進食,早已筋疲力竭,雙膝跪在地下已是極其艱難。

  但念見神教聖女,哪敢失了禮數?

  張如英對此人恨之入骨,心想自己的親姐本來就身世飄零,二十多年來受盡苦難,結果還因這老賊平白無故的雪上加霜了一把。

  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將其大卸八塊。

  張如英白牙緊咬,款款走到鐵籠之前,說道:「錢副教主,你惡貫滿盈壞事做盡,我張如英倘若給你來個痛快的,那可真是說不過去。」

  錢副教主心中轟然一震,他對今日張如英跟金玉珠重聚之事一無所知,但聽了張如英的這番話,已經知道定是姐妹相認了。

  「不……不!聖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說不定……說不定屬下是被小人所害啊!」

  錢副教主死到臨頭,恐懼不已,內心慌亂的如是有數萬隻螞蟻瘋狂攀爬一般。

  張如英本不想跟錢副教主多言,為了金玉珠,只要在此城結果了他的性命就是。

  但面對此等深仇大恨,怒火突然熊熊燃起,雙手用力抓住鐵籠,歇斯底里的叫道:「你為能夠達成目的,設計陷害我姐!」

  「將你千刀萬剮殺死一萬次也不夠多,姓錢的,老東西我告訴你,今夜余右使跟石堂主勢必折磨你到天明。」

  「倘若有違此言,我便愧對我姐這些年來遭受的苦難!」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張如英無意間運氣行功,一掌狠狠拍在鐵籠之上。

  直接便拍折了一根鐵棒。

  喀啦啦的一陣金屬聲響,火花四濺,刺眼的火光霎時間落了滿地。

  錢副教主面色蒼白,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急忙向後退了兩步。

  張如英咬緊白牙,放聲叫道:「處以極刑!」

  余春秋和石青山急步走進鐵籠,一人死死抓住錢副教主的脖子,另一人接連兩拳狂擊在錢副教主後背的琵琶骨上。

  錢副教主失聲哀嚎,五官扭曲在一起,全無半分招架之力,頃刻之間,整個人便給對方提至半空。

  神教內部的成員都知道,張如英生性冷酷,為人相當沉著冷靜,多年來從不會有什麼事情令她情緒激動。

  正因如此,堂堂的聖女給一眾教徒留下了行事沉穩的印象。

  但此時張如英跟往常相比,當真判若兩人。

  就連手段狠辣的余春秋和石青山都覺有些驚悚滲人。

  按理說兩人和錢副教主井水不犯河水,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今夜所以如此虐待錢副教主,全是因為深陷他毒計暗害的金玉珠。

  張如英嬌軀亂顫,雙拳緊握,哼了一聲,一屁股跌坐在身旁的太師椅上。

  高高的翹起大腿,眼前頓時淌滿鮮血,不住叫道:「別殺死他,慢慢的折磨他,慢慢的折磨他到天亮!」

  余春秋和石青山異口同聲道:「是!二小姐!」

  這神教內部的最高刑法,乃是張魯成功篡位之後建立五斗米教所精心設置的刑罰。

  數十年以來,教中被施此刑罰的教徒滿打滿算一隻手全能夠數得過來。

  錢副教主一生兢兢業業,為了五斗米教赴湯蹈火,從未做過半件對不住神教的事。

  按照五斗米教的規定律法,錢副教主更是沒有犯過一件。

  他所以能夠有這個下場,皆因使計毒害了金玉珠。

  這一夜乃是錢副教主一生之中最漫長的六個時辰,整個人如是被扔到第十八層地獄百般摧殘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即將天明時分,他全是剩下碎裂成了八八六十四塊,慘不忍睹。

  其時天色已然破曉,張如英、余春秋、石青山等人徹夜未睡,氣喘吁吁的站在一旁。

  只見偌大的鐵籠內,鮮血和屍身殘骸沾的到處都是,滿目瘡痍。

  張如英氣憤憤道:「兩位,此事關乎到我姐,還希望你們能夠守口如瓶,不讓神教的人知道今夜之事。」

  余春秋和石青山都對張如英忠心耿耿,兩人不住搖頭,說道:「還請二小姐放心,金家的事,便是我們的事。」

  張如英環抱雙拳,向二人比劃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二位既有此言,我也就放心了。」

  徹夜睡在臥房內的李瑜和金玉珠攜手醒來,熾熱的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

  兩人相視一望,彼此會心一笑。

  金玉珠起身趴在李瑜胸前,笑道:「相公,今日你可否能為我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