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有我賢兄在,我還有何可懼?

  張任家裡的活,都是他一個人在干。

  劉備就幫張任砍柴、挑水,趁著這個時候跟張任聊一聊。

  劉備第一天去的時候,張任對他態度極為冷淡。

  可劉備一連去了幾天,張任對他的態度稍稍緩和了一些,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劉備砍完了柴,笑著對張任問道:

  「公義將軍,不知你的志向是什麼?」

  張任瞥了劉備一眼,冷聲道:

  「你別多費唇舌了,忠臣不事二主。

  想讓我張任背叛主公,不可能。」

  劉備碰了個釘子,也不惱。

  他湊到張任身前,對張任問道:

  「敢問張將軍的主公是何人?」

  「當然是吾主劉璋,劉季玉。」

  「那將軍先從劉焉,後事劉璋,不已經有兩個主公了嗎?」

  張任搖頭道:

  「那不一樣,吾主劉璋,乃舊主劉焉之子。

  二人一脈相承,我又豈能算得上是背主?」

  劉備笑道:

  「如果這樣算的話,劉焉與大漢天子一脈相承,他還是天子的臣子。

  公義將軍該效忠天子才對。」

  「吾家世代漢臣,自當效忠天子。」

  劉備這句話,張任倒是沒反對。

  雖然現在漢室衰微,劉協已經淪為曹操的傀儡。

  可至少在名義上,大家都是要效忠劉協的。

  這一點,連曹操都不例外。

  「所以說,天子才是公義真正的主公。」

  劉備對張任道:

  「可惜如今漢室傾頹,朝綱不振,無數野心勃勃之輩想要篡奪大漢江山。

  公義身為大漢忠臣,難道不想為天子做些事情嗎?

  季玉賢弟雖是益州之主,卻沒有能力率領益州之眾討滅逆賊,再興大漢。

  可我劉備可以。

  公義將軍可否助我,與我共圖大業?」

  張任依舊搖頭,卻也不似之前那般堅決了。

  「皇叔,我張任是個武人,辯不過你。

  不過我就認準一個道理,那就是忠義之人,絕不可行背主之事。

  想讓我投效於你,只有一個可能。」

  劉備聞言精神了,對張任問道:

  「將軍有何條件?

  備都能答應。」

  「除非吾主劉璋下令,讓我投效於你。

  否則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背主。」

  「備知曉了。

  那今日…吾便不打擾將軍了。」

  劉備對張任深鞠一躬,而後退出到房外。

  能做的事情,劉備已經做足了。

  能招攬的將軍,劉備也盡數招攬了。

  對於張任這樣的死硬分子,劉備實在無可奈何。

  他也只能在這種情況下,跟諸葛亮商議如何奪取益州。

  諸葛亮搖扇笑道:

  「如今萬事俱備,主公靜待佳音便是。」

  「先生,究竟是要我等什麼?」

  「哈哈,主公,只需如此如此…」

  聽了諸葛亮之言,劉備臉上頓時露出笑容,讚嘆道:

  「妙!軍師此計大善!」

  ……

  翌日,劉璋正在府內宴飲,法正、張松、鄭度幾位文臣聯袂來訪。

  劉璋放下酒杯,看著幾人道:

  「諸位,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來得正好,快坐。

  與我共飲幾杯。」

  「主公,您怎麼還有心情喝酒啊?」

  張松湊近劉璋,急聲道:

  「大事不妙了!」

  劉璋感覺自己最近運氣非常好,得了賢兄劉備相助,還多了賢兄麾下一眾猛將。

  有賢兄劉備這個猛人在,劉璋就再也不怕張魯欺負自己了。

  劉璋對張松問道:

  「什麼事情不妙?

  難道是張魯又率軍殺來了?

  若是如此,那正好。

  我可以派賢兄出戰,讓張魯嘗嘗我兄長的厲害!」

  鄭度看著一臉不知愁劉璋,心中暗暗鄙夷。

  這劉璋真行啊,自家主公劉備都要把他的基業奪走了,他還把劉備當好人呢。

  看劉璋這狀態,鄭度越發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

  張松接著說道:

  「主公啊,不是張魯,是劉備!

  您可知,劉備最近這些時日都在做什麼?

  他在四處訪賢,收買人心,其志恐怕不小啊!」

  張松本以為劉璋會緊張起來,哪知劉璋竟然連連點頭,舉杯笑道:

  「對對對,我兄長確實胸懷大志,讓我佩服。

  他還喜歡結交文武賢臣,為我分憂...

  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兄長啊!

  有我賢兄在,我還有何可懼?」

  張松幾人聞言愣住了,這劉璋…就一點也不擔心劉備奪權嗎?

  見張松勸不動劉璋,法正只能親自上前,對劉璋道:

  「主公,劉備暗自結交文武,很有可能奪了你的州牧之位。

  咱們萬萬不可對劉備放鬆警惕。」

  劉璋聞言面色終於凝重了起來,問道:

  「賢兄…要奪我的位置?」

  法正見自己的勸說有效果,心中暗喜,點頭道:

  「不錯,所以主公要早做準備…」

  哪知法正話還未說完,劉璋突然一拍桌子,說道:

  「不可能!

  我賢兄乃是正人君子,仁義之名傳遍天下!

  他豈能奪我益州?

  你們挑撥我跟賢兄的關係,是何道理?」

  法正心道就因為劉備的仁義之名,所以我們幾個才要跑來忽悠你。

  要不然現在川中文武大多都認可了劉備,劉備直接出兵奪權就可以了。

  又何必費這個功夫?

  張松沒辦法了,心想勸不動劉璋,就無法成全主公的仁德之名。

  事到如今,只能委屈委屈主公,污衊一下他了。

  張松對劉璋道:

  「主公,那劉備看似忠厚仁義,實則絕非善類啊!

  你仔細想想,劉備一開始投效的人是公孫瓚,便拐了公孫瓚的數千兵馬跑徐州去了。

  後來公孫瓚是死是活,劉備根本問都不問。」

  「去了徐州以後,陶恭祖死得不明不白,徐州也落到了劉備的手上。

  再後來劉備依附呂布,又與曹操合夥謀算呂布,將呂布趕走。

  投曹操之後,曹操給他高官厚祿,對其以誠相待,他又跑了。

  最後劉備又投劉表,劉表也待其不薄,可他偏偏要逃竄到咱們益州來。

  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這不就是奔著主公您的基業而來嗎?」

  鄭度也對劉璋勸道:

  「自古大奸似忠,大偽似真。

  劉備的所作所為,絕對是沒安好心。

  如果主公想保住益州,當先下手為強。

  如若不然,大好基業盡為劉備所得,主公悔之晚矣!」

  被法正、張松、鄭度等人連蒙帶嚇,劉璋終於慌了,連握著酒杯的手都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