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思想灌輸
「醋，怎麼不是酒？」劉備聞言一愣，誰沒事喝醋的？
「最初是想著這秦嶺野果多，要不要多收集一些拿來釀酒，甚至認為栽培一些。就在市面上買了不少水果，嘗試釀酒……」張和無奈，隨即出去吩咐一聲，讓把東西拿進來。
回過頭來，繼續說道：「結果合適的就那麼兩三種，可產量太低。其他太酸澀，不適合釀酒，不過反過來，拿來釀醋倒是不錯。想著大戶人家大魚大肉不缺，吃多也膩。釀點果醋用於飯後解膩，應該多少會有些銷路。」
說到底，就算現代水果的冷鏈運輸都還存在不少問題，更別說古代。
堅果類還好說，漿果類的基本存放不了。
空有一大堆野果，卻沒辦法賣出去變現，這太可惜了。
「慢著，也就是說你去漢中打了一場仗，然後順便釀了一批醋……算了，對這個認真的我反而更有問題。」劉備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
「只是簡單發酵一下，又不是精釀問題不大。」張和回道。
大概是已經習慣遊戲化的關係，他已經逐漸忘記正常製造某樣東西需要的周期。
話說回來，就算知道，他還是會這樣，畢竟正常來太浪費時間了。
反正釀造技術，已經專門推廣給幾個百姓。但凡有點悟性，以後肯定衣食無憂了。
「這幾瓶是海棠果醋，這邊是山楂醋。另外這次南下剷除好幾個大蜂窩，所以弄到不少蜂蜜，釀了幾瓶蜂蜜酒。」張和把酒醋都給拿出來。
蜂巢是路上割的，當時有一顆老樹倒在路邊，黃忠派人過去清理，誰知道裡面有個大蜂巢。
最後是用火把和煙燻把蜜蜂都趕走，好歹把人救回來，就是時間條下降不少。
眼看花了那麼多時間了，就把蜂巢割下來當補償。
蜂蜜收集起來，用於釀酒。蜂蛹拿去烤了，給去割蜂巢的士卒加菜。
蜂蠟在南鄭賣了，專門有人收這玩意，然後拿去做蠟燭。
「那些東西，可不是一般的酸……」劉備笑道，隨即打開兩瓶，只是聞著就酸。
這玩意就應該拿去燒菜，而不是拿來直接飲用。
張和也不廢話，直接給自己倒了兩杯，當場喝了下去。
劉備有些疑惑，最後還是抿了一口。
入口居然有一點點的果香和甜，隨即反酸上來。
口感很清爽，酸度沒有想像中的高。
一口悶，細品之下有點意思，大魚大肉的時候拿來解膩倒是不錯。
「這玩意，說真的還不如拿去燒菜。」劉備評價。
「燒菜也不錯，至少省糧食。」張和回道。
若糧食豐產的話，這玩意成本比食醋要高，的確不適合燒菜。
可如今糧食價格普遍偏高，用果醋來代替也沒什麼，難得是可以直接飲用。
野生的水果甜度普遍不高，更多是酸甜比不行，用來釀酒得加糖。
蜂蜜酒倒是不錯，只是劉備覺得這酒適合女人，不夠烈！
「有一說一，這次回去，愚弟打算試試養蜂。若是成功的話，以後這蜂蜜和蜂蠟就能源源不斷。」張和說出自己的想法。
反正遊戲化幾次，把蜜蜂選育出來，最好選育出產蜜更快，產量更大，且足夠溫順的品種。
到了那個程度，差不多就能交給下面的人來養殖。
算下來，大概也需要半年時間。
正好明年開春之前搞定，之後看情況能做點別的沒有。
「京兆那邊的政務沒問題嗎？」劉備調侃道，「還有你也別『愚弟』自稱了，你這謙虛得有些過了，這樣反而不好。」
那麼多才多藝，若還『愚弟』，叫別人如何自處？
「這稱呼可是我糾結很久的……」張和有些為難，「畢竟『小弟』聽起來，讓人心情複雜。」
「心情複雜什麼？」劉備笑罵，「雲長用『余』自稱，子義用『某』自稱，翼德用『俺』自稱，你要不用『我』自稱便是。也別說什麼禮不禮貌的，自家兄弟客氣什麼？」
「哦，我知道了！」張和點頭。
突然意識到，張飛的語癖莫非是這樣來的？
有這必要嗎？！
果醋劉備是真喝不慣，不過這玩意發展起來，的確可以省不少糧食。
就讓張和把釀造的方法抄錄下來，他想辦法推廣出去。
「還需要抄錄下來？」張和反駁，「這玩意只要有釀醋經歷的，摸索幾下就可以產出了。具體配方我打算抄錄給商行，到時候大量上市，別人見有利可圖，自然會跟風。」
「這樣也好……還說達道，你那商行也太會做生意了。有什麼賺錢的門路沒有，為兄也缺錢！」劉備當即詢問。
就算時隔多年，他依然喜歡華麗的衣服，好馬和好狗，對那些奢侈品也感興趣，奈何缺錢。
商行每年都會有一些分紅給他，奈何商行太賺錢，他有些眼紅了。
「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就算弄出個新技術，保密不好，別人三兩下就拿去用，轉眼爛大街。本來賺錢的東西，幾個商行互相壓價，沒多久就成白菜價了。」張和沒好氣的說道。
要說穩妥那當然還是礦業，畢竟礦就在那裡，誰都有技術挖，可誰有資格挖就是個問題。
「難怪前漢要鹽鐵專營……」劉備若有所思。
「鹽鐵專營的確能保證鹽鐵的品質和銷售渠道，至少不會大量流入草原。更別說大批量集中熔鑄銷售，那成本自然能進一步下降。可那些世家豪族眼紅這利潤，非要說是與民爭利，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我們現在能經營，也正因為廢掉了鹽鐵專營。」張和無奈的說道。
至於與民爭利之外，那些設計貪污腐敗，以次充好，強買強賣的問題……
就說這管理問題怎麼就和生產問題掛鉤，常平倉制度也是，廢除的藉口都是管理問題。
既然是管理制度有問題，那麼就改良制度，結果把鹽鐵專營和常平倉給廢掉，這不自毀長城？
地方的抗災能力也因此幾乎歸零，官府沒有儲備，遇到天災就只能眼睜睜看著。
倒是世家豪族無所謂，他們根本不缺糧，甚至可以趁機兼併土地，購買家奴。
從豪族的角度來說，張和不希望恢復這兩個制度。
可從大漢長治久安的角度，就必須要恢復。
否則，他甚至沒必要在這裡提出來。
當然提出來也沒用，劉備目前最多也就是豪族，而且還是開山老祖，距離皇帝還有段距離。
可到底是遲早的事情，提前讓他有這概念也好。
「的確，管理的問題扯到制度本身合理性上來，這的確不對。」劉備也反應過來。
與張和相處久了，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三觀可能出問題。
以前許多『利國利民』，又或者『藏富於民』的手段，如今看來都有問題。
主要是思考問題的角度不同，現在才發現，所謂的『民』都是世家豪族，百姓就是一群黔首。
難怪十三州的主官叫做州牧，牧守一方，這特麼是把百姓當牛羊牲畜了！
「有些話，別傳出去，你我知道即可。」劉備深呼吸，最後鄭重說道。
「這裡哪裡有什麼外人……在外面，我也不會亂說。」張和回道。
一個人有太多錢，難免就會有人眼紅。那麼帝王之家怎麼來錢，那當然是鹽鐵專營，別的不說，劉備敢這樣搞，鄒氏那邊的經濟收入至少沒了三分之一。
說起來我是真想不通，西漢建立過常平倉，結果以容易被強買強賣等理由廢除，鹽鐵專營也是類似的理由被廢除。
今晚要建立，也被人拿前漢的藉口阻止……
我想不通的地方，這明明是管理方面出問題，又不是制度出問題，管理有問題就追究出問題的官吏，然後把管理條例完善就是了！
另外官吏出問題，然後官吏拿這個作為藉口讓皇帝廢掉這制度……
賊喊抓賊要不要那麼明目張胆？
可話說回來，你怎麼保證你的制度，別人就會認真落實。
最後不管你怎麼修改，到下面落實都是官吏來，他們不配合，那麼管你變化多少次制度，最後結論那當然還是『有問題』。
突然就稍微理解，為什麼明朝要讓宦官來管這些產業……
可奈何宦官也貪，所以這真就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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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