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人心浮動,定計強攻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即看不得別人過得不好,也看不得別人過得太好。
隨著呂布的妻小到來,郯縣城內就出現了一種不和諧的氣氛。
一方面是呂布一家團聚,一方面卻是一眾將校妻離子散。
面對這種狀況眾人心中如何不怨?可即便有怨卻也不敢說出來。
呂布強大的威懾力震懾著諸將,讓諸將不敢說呂布的一句不是。
可有一人卻是除外,此人便是呂布的兄弟魏續。
卻說當日魏續兵敗之後,便來了郯縣與陳宮、魏越等人匯合。
因他丟失了重鎮下邳,所以在郯縣的每一天都過得十分煎熬。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呂布抵達郯縣之時。
呂布剛一入城,第一件事就是令人將他綁縛,準備推下去問斬。
幸得其弟魏越求情,方才得免,改為八十脊杖、
要知道軍中脊杖極為嚴厲,尋常人挨個三四十杖都可能被打死。
魏續雖為戰將,可若是受得八十脊杖,即便不死都要丟下半條命。
於是他便連忙求饒,但呂布依舊不依,強令執行。
如此打了五十來杖,魏續便昏死了過去,方才得免。
可自那以後,一連躺了大半個月都未能起身。
眼見除魏越之後,眾將皆不敢探視,自是心有淒淒,怨念已深。。
正當此時,那邊呂布得了家小,大喜而去,似侯成、魏越、成廉等將便來到府內探望。
魏續見得眾人前來,非但不喜,反倒大哭。
眾人問得魏續何故,便見他抹著眼淚泣聲道:
「昔日吾受杖責,諸位皆不前來探望。」
「如今若非大罪,諸位安肯前來,定是主公欲將我斬殺,叫諸位前來拿我!」
「若是果真如此,諸位當念舊情,留我全屍!」
眾人之中,魏越與他最親,連忙笑道:
「兄長卻是誤會我等,因今日秦瑱將主公家小送來。」
「我等思慮兄長之罪可免,故來道喜!」
侯成與成廉聞言,皆是點頭稱賀。
不料魏續一聽,卻更是哭得委屈不已道:
「若是秦瑱早日如此,我又何必受得此苦?」
「今已十餘日,卻還未能養好。」
「今生便能再起,多半也要落下病根,又有何喜?」
眾人聽得此言,自是笑容一滯,皆是低頭嘆氣,暗道呂布刑罰太重。
雖說魏續確實是丟了下邳,可主要責任並非魏續。
若非陳珪在城中謀劃的,魏續未必會丟城池。
可呂布來了,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魏續幾十棍,雖說免了不少罪,可也太過嚴重了一些。
眾人皆是跟從呂布至今,見魏續這般,聯想到自己,都有些不好受。
唯獨魏越見得此狀,連忙上前勸道:
「兄長切莫如此,今雖受得脊杖,但叫好生將養,當無大事。」
「如此言說,恐怕叫主公聽了,又要遭得杖責!」
說著他便回身對勸解侯成、成廉離去。
而魏續見此,眼淚倏地的一下又落了下來:
「我等在此,尚不知生死,哪裡又怕得杖責!」
「我問賢弟,秦瑱即送主公家小歸返。」
「那我等家小可曾送來,又在何方?」
「今日他呂布自帶家小去了,我等家小又有何人安置?」
「如此下去,不過充作官奴賤籍,與人為奴為婢,豈遂諸公所願?」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眾人就都是眉頭緊皺。
說實話,呂布身為主公,家小怎麼樣都能保住。
可他們的家小還真沒有保證,萬一秦瑱黑心一些,全部充作官奴,也不是不可能。
故而魏續這話,頓時又為眾人心上蒙了一層陰影。
還是魏越見此,乾笑了一陣,指著魏續道:
「定是犯了痴病,淨說這等胡話!」
「二位切莫見怪,只當頑笑即可!」
成廉侯成見得此狀,皆是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便相繼離去。
待得二人去後,魏越便回頭看著魏續沉聲道:
「今即受刑在榻,便即好生將養。」
「說這等胡話,兄長到底何意?」
二人乃是兄弟,說話自然要比外將親近一些。
可魏續聽著,卻是將臉一板,抹開眼淚沉聲道:
「賢弟但說為兄,不知為兄那句話有誤?」
「現在我等困守於此,家小皆在秦瑱之手。」
「我等若去,秦瑱豈肯饒之?」
「汝自無兒女,為兄卻有子女,我等去了,兒女定然成奴!」
「我等從呂布十數載,事到如今,莫非連擔憂妻小也有罪?」
魏越聽聞此言,自是瞪著魏續,難說一言。
他沒想到受得這一頓杖責,魏續竟然如此憤恨
看其這般模樣,想是還未恢復,不然恐怕會直接投降秦瑱。
思慮至此,他將牙齒一咬,便低下頭道:
「兄長現在莫非有意投降秦瑱不成?」
魏續見狀,便是將臉一板,一臉惱怒道:
「早知有今日之果,當初我便投了秦瑱又如何?」
「如此,也無須這般在臥病在此,不得自由!」
「吾知汝素來親善呂布,若想告密,儘管去告。」
「說來不過一死而已,吾卻不懼此事!」
魏越聽著這話,便知魏續多半已起異心,若換做他人言此,他必然要去靠密。
可二人終究為親兄弟,呂布再親,如何能親過他兄長?
故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氣悶而去。
另一邊,侯成與成廉行出魏續房間之後,二人心緒依舊有些複雜。
本來他們對於呂布的家小問題只是有些不平衡。
可魏續一番話語,卻讓二人意識到在他們離去之後,他們家小是有可能被秦瑱處置的。
這不是簡單的突圍問題,而是他們能不能放棄自己家人的問題。
和魏續一樣,侯成、成廉二人同樣也有家小。
或者說,呂布麾下就沒有那種光棍,就連陳宮都有老母親和女兒在下邳!
而秦瑱可不是老曹,秦瑱和他們沒有交情可言。
等得他們一走,秦瑱用什麼手段處置這些俘虜都有可能。
充作官奴,甚至還算是比較好的結果。
所以二人行出魏續房間之後,沉默了片刻,侯成便有些意動道:
「方才魏將軍之言,兄如何慮之?」
成廉相比宋憲來說更為忠心一些,但聽此言,也是一嘆道:
「事到如今,我等又非溫侯,卻也無甚可慮!」
「不過隨遇而安,靜待溫侯之令即可。」
侯成見他這般回話,頓時眼睛一眯,很想進一步詢問。
但他和成廉不像魏續魏越,知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畢竟,沒有人知道你眼前的人是什麼想法!
會不會因為你一時失言,導致你被對方告密擒獲。
不過他沒有問出,成廉卻反過來看向了他道:
「將軍只問我慮,不知將軍又是如何思慮?」
侯成見他如此詢問,卻也不直言相告,只是笑道:
「吾意卻與兄同也,我等不能做主,如何可慮!」
如此說罷,他卻先行一步,走到了成廉的前方。
看著侯成離去的背影,成廉沉默了片刻,又是微微一嘆,隨上了侯成腳步。
可以說,在秦瑱的離間攻勢之下,呂布麾下開始人心浮動。
作為呂布諸將,與重要謀士的秦松也在其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了家小讓秦松產生忌憚,之前與陳宮爭論的求援問題,他也不再堅持。
於是在呂布放權之下,陳宮力主決定向袁紹求援。
最終決定由許汜、王楷二人北上聯絡袁譚。
而另一邊,秦瑱將呂布家小送入城內之後,便回到大帳中商議破敵之策。
此時隨著各軍聯合一處,他們帳內的陣容已然越發豪華,只見秦瑱坐在主位之上,其下文武分立。
武將以臧霸為首,分別是雷緒、趙雲、甘寧、徐盛、張遼、孫觀、吳敦等人。
而文臣則是以陳登為首,分別是徐庶、陳矯、徐宣、嚴畯等人。
文武坐定一處,氣氛自然是比城內要來的和諧不少。
此時時間已近年關,天氣越發寒冷,秦瑱烤著火堆,對眾人笑道:
「說來此次我北上之前,曾見吾妻昭姬。」
「言說今年年關之時,必能率軍歸返,回家好好過年。」
「不料如今冰天雪地,卻還勞煩諸位與我在此圍城。」
「既有些愧於妻小,又有些虧待諸位,屬實過意不去!」
眾人聽著他如此言語,自然都是微微一笑。
實際上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仗打到這個地步,已然要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撿功勞而已,即便再艱難,又能如何?
不過秦瑱既然這麼說了,他們自然要表表態,當即便見雷緒道:
「軍師此言過矣,我等均是受命而來討賊。」
「今困敵軍於此,自然一舉盡討之,便是疲累一些,卻也無妨!」
「軍師本就勞累,我等不能分憂,方才過意不去。」
「軍師如此言之,我等方才慚愧!」
他一這麼表態,眾人自是連聲附和,表示並無異議。
秦瑱見之如此,自是點了點頭,暗道軍心可用,又是笑道:
「也罷,既是諸位皆有心一戰定之,我等便不當繼續耽擱!」
「諸位也知,今日我已將呂布妻小放回。」
「此舉乃是下邳陳公之意,乃為離間城內將校。」
「現在此計已行,我敢斷定,城內人心離散,不日必破。」
「關鍵在於如何繼續攻心,不知諸位可有良策?」
眼見秦瑱問計,眾人便互相看了一眼,便見臧霸起身道:
「今即得陳公之策動搖城內軍心,我等自當猛攻。」
「可四面進攻,讓他城內兵馬疲憊,或可成事!」
秦瑱看他求戰如此,不由一問道:
「眼下大雪封道,爬牆上城多有不便,如何強攻?」
臧霸見之,就是微微一笑,對秦瑱道:
「先生常征南方,卻不識此間氣候。」
「這幾日氣候嚴寒,正好攻城。」
「因這郯縣城高牆厚,四面護城河頗深!」
「若是平常,我等攻城尚需填溝埋渠。」
「而今卻可引水入河,只需數日,待得河水冰凍,便可如履平地。」
「只需打造些爬梯並上鉤索,就可急攻!」
徐州畢竟地處淮河以北,在眼下小冰河時期,氣候頗為寒冷。
依照臧霸的想法,他們現在完全可以填平護城河,用以猛攻。
此言一出,頓時就引得諸將附和,現在他們兵力上處於絕對優勢,完全可以嘗試強攻。
秦瑱見狀,不由點了點頭,但隨之又道:
「此法倒也不錯,但呂布兵馬足有萬餘,我等不可小視。」
「將軍此法可嘗試一番,若是不行再尋他法!」
「不知諸位可還有其他策略,盡可暢所欲言。」
而他一說罷,便見徐庶起身拱手道:
「我有一計,可配合臧將軍此策取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