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即食肉糜,速勝之策

  第187章 即食肉糜,速勝之策

  自不談那邊曹劉進軍之事,且說自從秦瑱投靠劉備之後,袁術的人生就像是迎來水逆期一般幹啥啥不順。

  他自沒有曹操麾下強大的情報系統,直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是因為他袁術真的沒有天命,擅自稱帝招至天譴?

  還是因為劉備這貨吸取了他的氣運,使得他越發衰敗?

  亦或是當真運氣不好,導致劉備事事搶先?

  說實話,原因到底是什麼,袁術想不清楚。

  但他知道一點,每次自己兵敗都會出現劉備的身影!

  面對劉曄的突然出現,袁術再度大敗一場,一萬五千大軍,最終跟著他撤出的只有五千不到。

  因為怕遭到劉曄的追殺,袁術一夜之間帶著兵馬狂奔三十餘里。

  由於麾下士卒士氣已經跌落,士兵一路走一路逃。

  直到天明之時,已然只剩兩千人不到,輜重盡失,已無再戰之力。

  眼見此狀,袁術不由悲慟大呼道:

  「袁公路豈至於此乎?」

  恍惚之間,他似乎能看到昔日於洛陽城內,初任校尉,鮮衣怒馬,當街而過,無一人敢與他直視。

  而如今卻是兵衰馬頹,窮途末路,四處不見生機。

  他袁術一個頂級豪門子弟,是怎麼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大呼聲中,他眼眶變得模糊,留下了兩行清淚。

  似楊弘等人見得此狀,無不悲切哀傷。

  可將士看著他如此,卻是一臉麻木和冷漠。

  幸得現在初春之時,天氣不燥,如此喊完之後,袁術到沒有求蜜水。

  只是下令麾下士卒原地休整,庖廚做飯。

  然而這時尷尬的事情便出現了,他們沿途逃脫,輜重已散,又何處來糧食用?

  不得已下,軍士自得四散求食,挖些野菜草根將就。

  士兵皆是苦寒出身,即便草根亦能吃下,袁術過慣了奢侈生活,哪能下咽,剛吃一口便吐出罵道:

  「何來此物,端的苦澀,可有肉湯?」

  而他一吐出來,便見周圍士兵紛紛朝他看來,依舊毫無表情。

  唯有楊弘在一旁端著野菜湯就著粟餅苦笑道:

  「似今荒郊野嶺,何處去尋肉湯?」

  「陛下且以湯泡餅,以為粟糜,也好下咽!」

  「待得返回城內,再行大宴既是!」

  到了這種情況,他是真的有些害怕士卒譁變。

  畢竟這些士卒大多為袁術拉壯丁從軍,沒有什麼忠誠度可言!

  現在能保持秩序,是因為尊卑觀念還殘存其心,若是袁術再行作死,那隻要有個把士卒反了,就會激起兵變。

  而袁術自也不是什麼傻子,見得此狀,卻是沒再求肉。

  不過楊弘之言,也將他的注意力放在楊弘手上粟餅上,見楊弘一口餅一口湯吃得極香,不由產生了一絲疑惑。

  這餅這湯,真有這麼好吃?

  下意識的,他又將餅撿起,先吃了一口餅,再度喝湯。

  隨之又覺一陣苦澀,皺著眉頭又將粟餅一口吐出道:

  「似此等雜物,苦澀難當,如何可食之?」

  楊弘見他再度吐出,一時哀嘆道:

  「陛下只以此物難食,豈不知天下百姓皆以此為生!」

  「似我等有粟餅能食已然不錯,逢及如今淮南受災,百姓便連草根也難吃上!」

  「多少百姓易子相食,食土而亡,饑寒交加。」

  「便是我軍將士,亦是糠粟混雜,終日飢餓。」

  「此物難食,又能食何物去?」

  作為一個智者,他大概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故而現在也難得的將心裡話給袁術說了出來。

  雖然沒有譏諷袁術,卻也給袁術道明了實情。

  袁術聽得此話,看著手中難以下咽的粟餅,一時神色變得頗為複雜。

  這一瞬間,他貌似明白問題出現在什麼地方了!

  一想到這裡,他便對楊弘喃喃道:

  「吾聞劉玄德在平原時常與百姓同席而坐,所食之物,莫非皆類於此?」

  楊弘見狀,自是搖了搖頭道:

  「此事臣亦不知,然則是劉備、曹操等人皆不喜奢侈。」

  「常年於軍中,多與士卒同桌而食,故此兩家頗得人望,士兵亦願依附!」

  袁術聽得此言,便即陷入了沉默之中,默默吃了兩口粟餅,強行咽下。

  如此吃了一會兒,他便猛然站起身來,一隻自己那匹渾身雪白,無一絲雜毛的馬匹道:

  「來人,與我將此馬宰殺,分而食之!」

  此言一出,眾皆大驚,楊弘急忙起身道:

  「陛下萬萬不可如此,此馬價值千金之重,如今往宋國,路遙百里,若無此馬,安可往之?」

  袁術聞聽此言,便即沉聲道:

  「雖重千金,亦難買軍心,今吾不能與士卒同苦,卻願與爾等同甘!」

  「既是軍中無食,便食此馬!」

  「今日若能脫出,吾必痛改前非,若難脫出,便死於此,亦不負諸位從我至此!」

  說罷,不等眾人阻攔,便即上前一槊將馬捅死當場。

  其麾下將士見此,方才有些動容之色。

  楊弘見其如此模樣,自是哀嘆,若是袁術早些如此,他們自然不至於會敗亡如此之快。

  現在即便這般作態,又能如何?

  不過終究馬已經殺了,他自也不好再勸,只能任由庖廚將馬剝皮取肉。

  如此一匹馬分食之後,袁術總算得了一頓烤肉,又斂起精神,率軍朝著南方行來。

  而正值此時,劉備兵馬已然抵達了宋國城下。

  在當日秦瑱謀劃之後,他們便即一路沿著水路而進。

  因是春來冰雪消融,淮河直流逐漸解凍,又兼去年秋日下雨,河水已然再通。

  為了儘快抵達,他們這次全然輕裝上陣,於汝陰補充糧草之後,又一路進行與文稷匯軍,帶著總計兵馬一萬兩千餘人朝著宋國方向進發。

  來到城下之後,見得城門禁閉,劉備便令文稷前去叫戰。

  奈何一連叫了許久,也不見城內出戰。

  見得此狀,秦瑱便對劉備笑道:

  「如今袁術已出兵陳國,城內皆是新募兵馬,敵軍自不敢出。」

  「然則城內守將張勳,卻受我軍恩義,今欲取城,當喚此人出來一見!」

  劉備聞聽此言,自然衛士以盾護衛至城下,張口要見張勳。

  此時城內只有閻象張勳主事,聽得劉備要見張勳,閻象便對張勳道:

  「吾聞秦瑱此人善離間,如今主上不在,將軍不可輕見!」

  可閻象並不知道張勳曾經被劉備擒獲,現在聽到劉備要見自己,張勳即便知道有詐,也磨不開情面,只得對閻象道:

  「如今城內兵馬多為新募,我軍不戰,銳氣已失。」

  「若再避而不見,士兵以為我軍膽怯,必然生變!」

  「吾自當前去城上觀之,方知敵軍真意!」

  說罷,不顧閻象拒絕,便來到了城樓之上。

  由於宋國並非什麼大城,城牆低矮,他們一到城上,便見劉備正陳兵於外。

  見得劉備已至城下,閻象便建議道:

  「劉備無備,可令強弓手殺之!」

  奈何張勳念及昔日恩義,自然不肯,只是開口朗聲道:

  「今聞劉牧前來,欲見末將,不知何意?」

  劉備看著城上的張勳,便即笑道:

  「昔日將軍言說欲降我軍,奈何家小不在!」

  「如今家小已被我軍所獲,何以仍在此處率兵頑抗?」

  聽著這話,張勳頓時一臉羞愧,心想昔日被俘,劉備確實沒有虧待自己。

  眼下他們兵馬不是劉備對手,如此頑抗,確實不該。

  但念及袁術之恩,他又不能就此投降,只得哀聲一嘆,退至一旁。

  閻象見得張勳之狀,早就覺得不對,如今又見張勳不答此言,頓時驚道:

  「將軍何時又與劉備勾結欲降?」

  張勳聽此,忙搖了搖頭道:

  「卻無此事,吾從未有叛主公之心!」

  而閻象何等聰明,一聽此言,便即惱道:

  「既無此事,將軍何故不與反駁?」

  現在情況如此,由不得他不胡思亂想,你要是沒問題的話,你就該反駁劉備,而不是一言不發!

  如今這樣一句話都不反駁,單說自己沒背叛袁術,這誰信啊?

  可張勳現在自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得嘆氣一聲,朝著城下行去。

  劉備在城外見此,自是笑道:

  「將軍不答,必是願降,備自在城外等候將軍來歸!」

  言罷又在護衛之中,朝著軍中退去。

  閻象看著好機會從眼前溜走,便頓足哀嘆,也隨張勳行入城內。

  如此到得傍晚,劉備軍中升起大帳,眼見張勳沒有動作,張飛便道:

  「兄長,張勳這廝言而無信,不若讓小弟率兵猛攻,三日之內,必可下城!」

  他已經許久未曾出征,這一次出戰,自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可劉備早非昔日那個只憑勇力之人,如今喜歡打巧仗,見張勳今日羞愧如此,便搖頭道:

  「張勳雖未歸降,然則其心已動,未可強攻!」

  說著,他又看向了秦瑱問道:

  「不知軍師可有良策破敵?」

  秦瑱見狀,便起身笑道:

  「吾自有策,但也需集思廣益。」

  他自是又將目光移向了隨軍的諸葛亮道:

  「以孔明之見,此城當如何取之?」

  自從當日跟從秦瑱學習之後,諸葛亮就成了秦瑱的副手,不僅開始處理民政,同樣開始處理軍務。

  此時他已經不復之前青澀,一聽此言,便出列道:

  「依在下之見,此番我軍雖攻袁術,大敵卻在西側!」

  「故此城亦速取,而不宜強攻。」

  「今見先生求張勳來見,乃使城內將相失和。」

  「眼下張勳如此表現,必引城內將官多心,可再施攻心之法!」

  「不若效仿四面楚歌之計,先在城外宣揚袁術已亡之信,再尋周圍村莊百姓於城外叫喊。」

  「如此,城內戰意必失,軍心渙散,便可不戰而勝!」

  聽得孔明之言,秦瑱便即笑道:

  「好個四面楚歌之計!如今欲要速勝,非行此計不可!」

  劉備看著二人如此模樣,自是點了點頭。

  心想秦瑱給孔明培養的不錯啊,不僅軍務民政皆可處理,現在獻計亦是有模有樣!

  如此思慮一會兒,便點頭道:

  「孔明此計可也,然則百姓不可隨意驅使,可取些糧草錢財去村內好生言說,萬萬不可強求。」

  言罷即令張飛文稷各領三千人馬前往城外叫喊,又讓孫乾、孔明帶著錢糧前往村中召集百姓幫忙。

  及至夜間時分,城內士兵才剛換崗,便聽城外一時齊聲大喝道:

  「袁術已中計身死,頑抗當殺,降則免死。」

  聲音一奇,如潮水奔涌,綿延不絕,嚇得城內新兵膽顫不已。

  城門守將見之,心懼士兵譁變,又忙將消息朝著城內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