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破格提拔,借刀殺人

  第166章 破格提拔,借刀殺人

  皖縣,是秦瑱這一次南下的最後一站。

  但又不僅是最後一站,因為事情還沒做完。

  遠的不說,在進入城內之後,便要負責穩住形勢,禁止士兵劫掠的同時,又不能讓麾下將士生怨。

  另外還需處置俘虜,收買人心。

  還有梅成的事情也需要處置一番!

  這個人他是不準備留下的。

  但現在由於他使梅成詐城,一下就讓梅成變成了有功之臣。

  入城殺功臣這種事情,歷來都一件壞名聲的事,故而他需要一個槍手。

  於是在入城之後,秦瑱並未休息,而是直接讓橋蕤將梅乾叫了過來。

  若說梅乾其人,這一趟隨他出征,可算是好好地打了一回醬油。

  秦瑱討伐陳策,沒有用他。

  現在奪取廬江,同樣沒有用他!

  但梅乾卻一直沒有任何怨言,直到此刻被秦瑱叫入了府內,依舊是那副恭順模樣,入堂便拜道:

  「末將梅乾,拜見軍師!」

  看著梅乾拱手下拜,秦瑱不由笑道:

  「算來梅將軍加入我軍麾下已有數月,數月以來,吾只讓將軍做些雜務,不知將軍可怨我否?」

  梅乾聽得此言,便即沉聲道:

  「末將昔日曾言,末將願降,但懼明公不信。」

  「乃因在下初為草莽,後投袁術,雖被委以重任,卻無善名在外。」

  「明公以仁德起家,歷來以仁義為重,自當有慮。」

  「在下雖無長材,卻也知此事,不當怨之。」

  「而軍師明察秋毫,又兼身居要職,行伍調度之能,非在下所及。」

  「軍師委我何任,皆有軍師深意,在下又豈有埋怨之理?」

  「再者,軍師此次能帶末將出征,便見軍師有復用之心,此恩等同再造,在下謝之亦有不及,怎敢怨之?」

  他這番話說的可算是誠懇至極,一番話直接表明了自己態度。

  我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主公不用自有原因,我能理解,軍師這次用我,就是大恩。

  現在是做雜務,也在考察,我謝謝還來不及,怎會怨軍師。

  一番話語聽得秦瑱那是一陣舒坦,他是真想揪著梅成的耳朵過來聽聽,這才是一個降將該有的態度!

  作為降將,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無論怎麼被任用,都要安之若素。

  只有踏實做事,才能獲取上位者的信任。

  而不是每天上躥下跳,急著爭取自己的功勞。

  這種道理,橋蕤懂,梅乾也懂,甚至雷簿都懂。

  但是梅成或許一輩子都弄不懂。

  思慮之間,秦瑱微微一笑道:

  「不怪之前袁術會以將軍駐守相縣,如今看來,將軍果有為將之能!」

  「我也不瞞將軍,此次出征,便是藉故考察二位。」

  「現在觀之,將軍確實已經定下心來。」

  「故此次回軍之後,我欲上書明公,表將軍為廬江郡尉,協助橋蕤於此駐守廬江,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梅乾聽聞此言,便即神色一動。

  他本以為自己身份特殊,又耍奸猾,恐怕再難駐軍於外。

  沒想到秦瑱竟然會用他來輔佐橋蕤鎮守廬江?

  雖說只是副手,比不上他之前的職位,可終究也算是破格提拔啊!

  面對秦瑱的問話,他思慮了一會兒,又憂慮道:

  「可是末將寸功未立,又是降將,豈可居於此位?」

  如此辭讓一番,秦瑱看得又是一笑道:

  「若如汝言,吾便當不得這軍師矣!」

  「初時我入明公麾下,亦是寸功未立,不也身居高位?」

  「無須擔憂,吾此言並非試探,乃因廬江之地接連江東、荊州二地,地勢極重,須得良將鎮守。」

  「橋將軍為人穩重,可鎮此地,然則尚需一良輔於此。」

  「我見將軍行事謹慎,又兼昔日鎮守相縣頗為得力,如今即已誠心歸降,自當大用!」

  「休要妄自菲薄,若願領便領,若不願領,吾自換他人來領!」

  梅乾聽得這話,一時心中疑慮頓消,急忙拱手道:

  「多謝軍師信重,末將願領此任!」

  「如此,方是為將之道!」

  秦瑱再度一笑,隨之又用手敲了敲桌板道:

  「正事已然說完,現在又說說梅成之事!」

  「不知將軍以為你這兄弟,吾當如何處置?」

  而他說完此話,梅乾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頗為冷厲道:

  「此賊卻當殺之!」

  要說他為何這麼表現,主要還是因為當日梅成密告他的事情,秦瑱已經轉告與他。

  梅乾當時一聽這話,便覺一口悶氣堵在心裡說不出來。

  要知道,他對梅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當初要不是梅成極力勸他出征,相縣之戰他們未必會敗的那麼莫名其妙。

  但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因此怪罪梅成。

  後來投入劉備麾下,梅成一切舉止都讓他頗為不齒。

  若非彼時他已經成了階下囚,恐怕他早就一腳把梅成踢回老家種地去了!

  結果後來眼看一切都在轉好,這貨卻開始鬧么蛾子。

  你自己領功不給我說就算了,竟然還敢反刺一刀!

  要不是秦瑱用人謹慎,換做別人,他現在墳頭恐怕都開始長草了。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堂弟,就算是親兄弟,他也不會留情。

  因而見得秦瑱一問起,他便直接表態,梅成該殺!

  梅乾的反應,自然也在秦瑱意料之中,不過他作為軍師,卻不能直言,索性裝作一嘆道:

  「說來此子吾亦不願用,然則此次取廬江,此子卻有大功,無理卻也不當害之!」

  而梅乾聞言,頓時急呼道:

  「軍師既不能斬,莫非要任此子繼續逍遙不成?」

  其實當天聽了秦瑱的話,他就有意殺了梅成。

  但卻被秦瑱阻止,言說梅成還有用,不當殺之。

  而眼下,眼見廬江事定,秦瑱還不願動手,他就有些急了。

  難道就因為有功,就要留下梅成性命?

  就憑他對梅成的了解,之前刺了自己一刀,以後可能還會再刺,絕對是不能留的。

  他自不知秦瑱所想,還以為秦瑱是要說和他們兄弟,忙道:

  「軍師若有忌憚,末將願代為動手!」

  「來日便是主公怪罪,末將受著便是!」

  然而秦瑱等的就是這句話,他聞言便裝作眉頭一皺道:

  「將軍當真要殺自己兄弟?」

  梅乾見狀,剛想點頭,可想了一會兒,又覺不對,忙拱手道:

  「非為私怨,乃為主公所慮!」

  「梅成雖為吾弟,卻如軍師之言,腦後生有反骨,天生叛逆。」

  「如今又領此功,來日若呈報主公,主公不賞,有失偏頗,若讓領軍,必受其害。」

  「如此倒不如趁如今兵荒馬亂,尋機刺之,以免以後為患!」

  「此事軍師不便為之,末將可代為效勞!」

  可他一說完,秦瑱卻再度搖頭道:

  「此事雖是為公,卻也不可!」

  「不說梅成不能擅殺,便是將軍殺了梅成也當受懲戒!」

  「吾欲以將軍為將,卻不能作視將軍如此!」

  梅乾見狀,一時心中焦躁,心想秦瑱哪裡都好,就是有些死板。

  現在剛入城中,他只要做的隱秘一些,推給亂軍,誰又能知曉?

  如此想著,他便想再度開口,卻見秦瑱起身道:

  「不過將軍之言倒是提醒我一事,如今皖縣剛定,頗為混亂!」

  「別人暫且不論,劉勛家小卻須護好,不可讓人前往犯之!」

  「我聞劉勛嬌妻美妾甚多,還蓄養舞姬於府內。」

  「吾欲讓將軍領兵前去護衛,凡有那等欲犯人家小之輩,不可饒之!」

  「休要讓別人以為我等是那種欺辱人家小之輩!」

  「此事雖小,卻是要緊,不知將軍可願領此任?」

  梅乾聞此,自是一蒙,心想梅成之事還沒處理好,怎麼就顧上劉勛家小了?

  他剛想再勸秦瑱讓他動手,可轉念一想卻是身子一震。

  須知劉勛家小雖然重要,可只需要派兵嚴加守衛即可,哪裡需要他親自領軍駐守?

  而且秦瑱還特地強調讓他嚴懲欲犯之人。

  莫非是讓他以此為由殺了梅成?

  如此一想,他頓時豁然開朗!

  確實,現在梅成有功,無論是問罪斬首還是刺殺,都有問題。

  可如果梅成持功自傲,再度犯事,那就可以處置了。

  到了那個時候,秦瑱完全可以假裝不知,批判兩句,輕輕揭過此事。

  他也不需要親自做,只需要讓手下人動手。

  等到梅成一死,他就能推說是底下人不懂事,把自己也給摘出來!

  終究他是個當兄長的,只需裝作傷心流淚,誰又能再怪他來。

  那自然而然,就能讓此事影響忽略不計。

  相反,他們軍隊因此此事斬殺一將,不僅可以震懾麾下諸將不再犯之。

  一旦傳揚出去,任誰都得讚揚一句劉備軍仁義!

  既能藉故除掉梅成,又能給劉備和秦瑱臉上爭光,還能讓他不受其害,可謂一舉三得!

  思慮及至,梅乾再看秦瑱的背影,便覺心裡一涼。

  虧他剛才還以為秦瑱死板,現在看來,秦瑱做事是真的密不透風!

  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一句話是在讓他殺梅成。

  可每一個決定,都是在推他去殺梅成!

  先任他職位,是許之以利,再提起梅成,是引之以恨,最後布下局來,就將自己摘了出去!

  若是成功,秦瑱沒有任何責任,若是失敗,梅成要告也告不到秦瑱身上。

  這一手借刀殺人,玩得是真的利索啊!

  梅乾自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清楚了一切之後,便對秦瑱表態道:

  「末將領命,軍師放心,末將定不會放一人入府,致使劉勛家小被辱!」

  見他沒有多問,秦瑱便知梅乾已然領會自己之意,自是點頭道:

  「既是如此,將軍便去就是,明日我在府內備宴,將軍務必與會!」

  梅乾見之,又忙點頭,心知秦瑱這是在告訴他動手時間:

  「末將領命,待明日安排好後,末將便來赴宴!」

  隨之,他便領命朝外退去。

  會見完了梅乾之後,秦瑱便再度會見陳策、梅成、橋蕤等人,依次表彰,安撫人心。

  隨後又會見了董乾、周條、寇才等人。

  要說劉勛麾下之臣,他最感興趣的是誰,那便是董乾無疑!

  因為入城之後,他便知道董乾這人多次給劉勛諫言。

  雖然沒看出他的計策,卻也是一個聰明人。

  而周條這個小吏卻也不錯,為人頗為幹練。

  於是他親自見了眾人,又將董乾和周條收在身邊充作小吏。

  唯獨寇才其人,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沒了興趣,左右也是個陰險小人,索性令其跟在梅成身側,順道一同處置。

  如此做完一切,秦瑱方才睡下。

  直到日曬三竿才起身來,結果剛剛起身,便收到了橋蕤送來的請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