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勝敗不重要,黨爭才是第一位的嘛!

  第330章 勝敗不重要,黨爭才是第一位的嘛!從中間撕開道口子,扭轉乾坤!

  關羽竟已攻陷洛陽?

  關羽轉攻洛陽,不是蕭方的引蛇出洞之計,只為將袁譚主力引出,好趁虛攻取許昌嗎?

  三萬楚軍,不是剛剛才擊敗淳于瓊沮授,奪取了許昌的嗎?

  怎麼突然之間,就攻陷了幾百里外的洛陽?

  關羽和他的三萬楚軍,這是長了翅膀嗎?

  就算是長了翅膀,也不至於飛這麼快,如同瞬移一般從許昌突然神兵天降洛陽吧?

  無數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如一道道驚雷,不停的轟擊著袁紹的腦袋。

  轟到他腦海一片空白,整個人如同魂飛魄散一般。

  袁尚,逢紀二人,彼此對視,神色同樣是震愕茫然。

  而淳于瓊和沮授二人,作為經歷了許昌失陷的親歷者,更是驚到目瞪口呆,嘴巴大張。

  「關羽的主力,怎麼會出現在洛陽?」

  「那攻打許昌的,又是哪路兵馬?」

  「我們是見了鬼嗎?」

  二人愕然對視,腦海中同樣迸射出了極度震驚困惑的念頭。

  錯愕中的袁紹,驀然回過神來,臉形瞬間扭曲,怒目射向了逢紀。

  逢紀身形一凜,額頭驚出了一層冷汗。

  要知道,就在剛才,他還在樂觀的進言,說關羽大軍皆在許昌,張郃能從容拿下洛陽,確保側翼安全。

  轉眼之間,這麼一道洛陽失陷的驚人戰報,便狠狠的抽了他的臉啊!

  逢紀眼珠飛轉之後,急是抬手怒指淳于瓊:

  「關羽大軍明明在轉攻洛陽,那麼攻打許昌的楚軍,必定只是偏師,沒有多少兵馬。」

  「淳于瓊,你手握五千兵馬,為何不戰而逃,如此輕易放棄許都?」

  這矛頭一轉,袁紹的怒目,立刻又射向了淳于瓊。

  淳于瓊慌到手足無措,吱吱唔唔片刻後,急又一指沮授:

  「是沮公與失算,當時誤判關羽全師來攻,將士們軍心瓦解,末將才不得不棄城北撤,為大王保存實力呀!」

  袁紹的怒目,再次被引向了沮授,厲喝道:

  「沮授,許昌一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得給孤一個解釋?」

  作為背鍋俠的沮授,額頭亦是冷汗直滾,滿臉的困惑不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突然。

  仿佛一道驚雷,劈中了頭頂,沮授身形晃了一晃,驀然間幡然省悟。

  「臣明白了,那蕭方攻打許昌的兵馬,只有七八千步騎!」

  「他必是以騎兵在後,往來奔馳,多樹旗幟,以營造出大軍源源不斷來攻的假像,令我軍誤以為關羽全師來攻!」

  「至於那顆首級,如我先前所猜想,定然也是那蕭方偽造,只為令我軍將士以為大公子已死,軍心崩潰瓦解!」

  「如此一來,我軍方才會士氣崩潰,無心死戰,不戰而逃!」

  「楚軍方能不費吹灰之力,攻下了許昌城!」

  「這必又是那蕭方的詭計啊!」

  沮授以顫慄的聲音,近乎於悚然的神情,終於是推測出了蕭方計策的全貌。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再次愕然凝固。

  先是棄許昌不攻,轉攻洛陽,誘使袁譚率軍奇襲潁陽,卻將計就計半渡大破之。

  接著又有幾千步騎,偽裝關羽主力,打了淳于瓊和沮授一個信息差,輕鬆嚇破守軍軍心,不消一兵一卒攻下許昌。

  而關羽所統的主力大軍,又在神不知鬼不覺時,突然間攻陷了洛陽,在他們的側後方,狠狠的插下了一柄利刃…

  布局何等的廣大,計策何等的詭詐,對他們人心的拿捏,何等的精準!

  這是何等恐怖的智謀。

  在場所有人,哪怕是先前對蕭方心存輕視的袁尚,此刻也是震懾到瑟瑟發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蕭方,蕭方,你這鄉野村夫,你竟然,你竟然……」

  袁紹臉形扭曲,咬牙切齒,近乎爆裂的眼珠中,燃燒著驚恐與憤怒摻雜的複雜火焰。

  「淳于瓊,你竟然被那蕭方幾千步騎,就嚇到棄城而逃?」

  「你枉為我大魏老將,豈能如此貪生怕死?」

  驚醒過來的逢紀,第一時間就是斥責淳于瓊,試圖再次引起袁紹對他這個汝潁派的怒火。

  不管何時何地,不管袁家是勝是敗,畢竟黨爭才是第一的嘛。

  果然。

  袁紹是勃然大怒,指著淳于瓊罵道:

  「你這貪生怕死,愚蠢如豬的老匹夫,孤留你何用!」

  「將這蠢才給孤拿下,拖下去斬了!」

  淳于瓊大驚失色,撲嗵跪倒在地,泣聲哀求道:

  「大王息怒,大王冤枉啊~~」

  「臣不過一武將,沮授才是謀士啊,若非他未能識破蕭方奸計,將士們焉能軍心瓦解,臣又怎會不得不棄城北撤。」

  「大王英明雄略,還請大王明鑑啊~~」

  淳于瓊哀求辯解,又將矛頭對準了沮授。

  袁紹現下是被氣到失去了理智,遂是一擺手,憤然道:

  「許昌失守,你二人皆難辭其咎,孤一個也饒不了你們!」

  「來人,將沮授也拖下去,一併斬了!」

  此言一出,沮授大驚失色,整個人懵在了原地。

  他顯然未料到,袁紹竟然昏潰到如此地步,連自己也要斬殺?

  沮授僵在原地,震驚錯愕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深深的悲涼失望,竟是沉默不語,並未給自己辯解。

  袁尚卻慌了。

  沮授乃自己河北派中的骨幹力量,其在河北的威望和影響力,可以說與田豐旗鼓相當。

  殺淳于瓊他自然樂得開心,但袁紹牽怒到了沮授,卻是他無法接受的了。

  「父王息怒!」

  「許昌失陷,淳于瓊與沮授固然難辭其咎,但終究是那蕭方太過詭詐,所使詐計叫人防不勝防。」

  「兒以為許昌現下失陷已成定局,我們應該做的乃是如何奪回許昌,亡羊補牢,而非追究誰的責任。」

  「淳于仲簡乃我軍中第一老將,沮公與對父王亦是忠心耿耿,此時若斬了他們,只恐會寒了兩河將士們的人心啊。」

  「兒臣請父王暫時寄下他二人人頭,給他們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吧。」

  袁尚撲嗵跪了下來,向著袁紹便是一通求饒。

  他也沒辦法,要救只能連淳于瓊一塊救,畢竟許昌是他兩人一起失陷。

  逢紀也袁尚表態了,心下無奈,也只得跟著跪下,為淳于瓊和沮授二人求起了情來。

  袁紹到了現在這個氣頭上,也只有袁尚這個最寶貝的兒子說話,方才能聽得進去幾分。

  經得袁尚這般一勸,袁紹的怒火終於是被潑滅了三分,稍稍冷靜下來。

  淳于瓊和沮授在軍中的影響力有多重,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現下一怒之下,殺了這兩人,對本就低落的士氣,是何等的雪上加霜,他自然也不可能想不到。

  稍稍權衡過利弊後,袁紹只得強壓下怒火,不耐煩的拂了拂手:

  「行了,看在尚兒替你們求情的份上,孤就暫且寄下你們人頭,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淳于瓊長鬆一口氣,如蒙大赦一般,忙是對袁紹一番感恩。

  沮授心中委屈,卻無可奈何,也只得不情願的向袁紹告謝。

  「現下許昌已失,洛陽也已失陷,爾等都說說吧,孤當如何應對現下這般局面?」

  袁紹重新坐了下來,有氣無力的向著眾人問道。

  怒火過後,畢竟還得面對這不願接受的現實。

  「大王,形勢到了這般局面,臣以為河南地已守——」

  沮授出於一顆公心,張口便想勸說袁紹,放棄河南之地,率軍退回河北,以保存實力。

  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袁紹怎麼可能放棄河南地呢。

  事關顏面,威名,臉面…以袁紹現下的心態,怎麼可能接受灰溜溜退回河北的狼狽結局?

  何況就在片刻前,袁紹還要斬他首級。

  現在自己再進言勸袁紹放棄河南地,不得重新激起了袁紹的殺心,再次下令將自己斬首!

  一想到這些,沮授便是一陣心涼,只得搖頭一聲輕嘆,閉上了嘴巴。

  「沮公與,你想說什麼?」

  袁紹看出沮授欲言又止,便大聲喝問道。

  「臣…臣沒想說什麼……」

  沮授吱唔著否認。

  只是他顯然不善於說謊,就這短短一句謊言,卻已是面紅耳赤。

  見沮授如此態度,袁紹心中不滿,當場便要發作。

  「父王!」

  袁尚卻突然站了起來,慨然道:

  「既是關羽大軍皆在洛陽,那許昌的敵軍數量,最多七千人左右而已。」

  「且楚軍剛剛竊取許昌,定然是人心不附,城中不服劉備者甚眾。」

  「兒臣請父王分兒臣兩萬大軍,星夜兼程南下,趁敵立足未穩,一舉將許昌收復!」

  「若是許昌能收復,則我軍心定然為之大振。」

  「且關羽的荊州軍團現下正在洛陽,南陽定然兵力空虛,其淮南一線也兵力空虛。」

  「兒收復許昌後,西可攻南陽,東可攻淮南,等於是在楚國防線正中間撕開了一道口子!」

  「楚軍定然軍心大亂,介時劉備必大恐,只能將各路兵馬盡數南撤,以回救荊州淮南!」

  「如此,則我整個河南地不但可轉危為安,我軍還可趁勢追擊南進,一舉收復失地!」

  袁尚是豪情萬丈,滿臉自信的獻上一計。

  袁紹眼眸精光大作,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竟不用拄拐杖,激動的就跳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