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那蕭方早給我挖了坑?降劉備可以,

  第126章 那蕭方早給我挖了坑?降劉備可以,我要繼續做土皇帝!

  「火攻?」

  「那大耳賊,竟然要用火攻?」

  黃射脫口一聲驚呼。

  他此前已想過多種預案,想到了所有的應對之策。

  劉備要破他的鐵鎖橫江,無非就是三種手段。

  要麼攻北岸烏林大營,要麼攻南岸赤壁大營,要麼水軍硬攻鐵鎖陣,硬生生砍斷鐵鎖。

  烏林四周一片泥濘,不利於兵馬展開,部將鄧龍足以守住烏林大營。

  南岸又有赤壁山為險阻,張碩率四千兵馬,同樣足以守住。

  至於這最後一種方式,他親率樓船坐鎮,弓弩手足以逼退劉備水軍,叫他們無法砍斷鐵鎖。

  黃射卻萬萬沒料到,劉備三種手段都沒選,竟然選擇了用火攻!

  這火筏上空無一人,他的弓弩手便無用武之地,還怎麼阻擋?

  如此熊熊烈火,豈非將他的鐵鎖陣,能輕鬆熔斷?

  「難想出這等計策者,必是那蕭方!」

  「莫非那鄉野村夫,當初送我這鐵鎖攔江之計時,心中早就已清楚這鐵鎖陣的軟肋?」

  黃射倒吸涼氣,腦海中湧起千百個驚悚念頭。

  此刻,他有種被蕭方給坑了的感覺。

  就在這時。

  一艘艘的火筏,轟然撞上了鐵鎖。

  緊接著,第二艘,第三艘,相繼撞上。

  熊熊火焰,迅速開始猛燒起了鐵鎖。

  黃射打了個寒戰,終於清醒了過來,急是大叫:

  「快,把船靠上去,用叉竿將火船推開~~」

  號令傳下,江夏兵們這才驚醒過來,慌忙驅使著樓船,靠近了鐵鎖。

  一支支叉竿探了出去,試圖將火船推離鐵鎖。

  無濟於事。

  如若火船從下游而來,叉竿一推,自然便順流遠去。

  可惜這火船卻是從上游而來,剛剛推離出去,火筏順流一漂,便又重新撞向了鐵鎖。

  況且火筏的數量,足足有兩百餘只之多,江夏軍光憑十餘艘樓船,根本叉不完。

  「咔嚓!」

  伴隨著一聲巨響。

  鐵鎖其中一處,終於被烈火熔斷。

  橫亘江面上空的鐵鎖,立時向兩岸崩縮,緊接著便沉入了江底。

  鐵鎖陣就此瓦解!

  而鐵鎖一斷,火筏失去了阻攔,繼續順流而下,朝著江夏軍戰船便衝撞而上。

  黃射大驚失色。

  鐵鎖被燒斷,意味蒯越的計策就此失敗,劉備的四萬水陸大軍,將毫無阻擋的直取夏口。

  此時的黃祖,還正率主力水軍北上,妄圖襲取樊城!

  夏口城兵力空虛,拿頭來守?

  黃祖一回頭,豈不是發現,家竟然被偷了!

  「火筏朝著咱們撞上來了!」

  「少將軍,火筏朝咱們撞上來啦!」

  士卒的尖叫聲,將黃射驚醒。

  他抬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氣,只見數艘火筏失去阻擋,向著他旗艦樓船直衝而來。

  黃射臉色駭變,再顧不得多想,顫聲大叫:

  「撤退,各船轉向,撤回夏口!」

  「向兩岸大營發信號,令他們棄營撤往夏口!」

  各艘樓船,如驚弓之鳥般,紛紛掉轉船頭,想要往下游逃竄。

  烏林與赤壁的旱營內,幾千江夏軍,亦是陷入一片大亂之中。

  上游數里處。

  劉備立馬岸邊,親眼目睹了橫江鐵鎖,被火筏燒斷的盛況。

  「如此看似堅不可摧的鐵鎖陣,竟然被一把火,就這麼不費一兵一卒破了?」

  「景略,你這是一計兩用,既幫了黃祖,又算害了黃祖啊!」

  劉備唏噓感慨,嘆服的目光看向蕭方。

  蕭方則淡淡一笑,抬手遙指江上:

  「主公,鐵鎖已破,傳令文向趁勝追擊江夏水軍吧。」

  「咱們陸上也當動手,破了赤壁敵營!」

  劉備收起感慨,臉上戰意狂燃而起,當即傳下號令。

  號角聲起,戰鼓隆隆。

  老劉親率步軍出營,沿著長江南岸,向赤壁敵營襲卷而去。

  長江上。

  尾隨於火筏後的徐盛,亦是掛起了進攻的令旗,催動三千水軍,向著轉向敗逃的江夏水軍窮追而上。

  而黃射的樓船旗艦,剛剛吃力的掉轉了船頭。

  船尾的士卒們,則將一支支叉竿遞出,拼了命的將撞上來的火筏推開。

  無濟於事。

  火筏數量實在太多,片刻之後,還是有一艘火筏撞向了船尾。

  「蓬!」

  火筏應聲撞碎,上面未燒盡的火油,盡數濺灑在了樓船上。

  船尾立時被引燃,火勢迅速蔓延,轉眼便將半艘樓船燃燒起來。

  被燒著的士卒,尖叫著跳入長江之中,倖存的士卒,則是爭先恐後的逃往船側,想要搶上走舸逃命。

  黃射眼見旗艦不保,只得也沖向了船側,想要登上走舸。

  「讓開,都給我讓開!」

  黃射厲聲大叫,手中長劍亂舞,將爭搶的士卒砍翻一片。

  踏著自己士卒的屍骨,黃射跳上了走舸,不等其他上船,便將繩索斬斷。

  幾名士卒拼命划槳,載著黃射駛離了樓船。

  看著化為火海的座艦,看著自己的士卒在火海中慘叫掙扎,直至被大火吞噬的恐怖畫面。

  黃射如虛脫一般,一屁股癱坐了下來。

  「鐵鎖陣沒了,我得即刻逃回夏口,向父親報信,請他立刻率主力回師才是,不然…」

  黃射正喃喃自語,思索著補救之策。

  破空聲響起,一支支利箭,從身後方向襲來。

  黃射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一艘艘的劉軍戰船,已尾隨火筏之後,呼嘯馳來。

  船上箭如雨下,將換乘走舸,僥倖逃命的江夏水卒,成片成片的釘倒在地。

  「快,快劃向岸邊!」

  「快啊——」

  黃射嘶啞大叫,自己搶過一柄木槳,拼了命的瘋狂划水。

  為時已晚。

  徐盛的旗艦樓船,已如龐然巨鯊一般,轟然撞至。

  伴隨著一聲巨響,小小走舸便被掀翻出去,黃射和幾名士卒,尖叫著便墜入了江中。

  黃射精通水性,只稍稍掙扎後,便探出了頭來。

  剛想喘一口氣時,樓船上無數的飛鉤鐵爪,已是呼嘯而下,鉤刺向了他們。

  一枚鐵爪,硬生生的鉤中了黃射的肩膀。

  「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

  已成落湯雞的黃射,便如被捕獲的魚兒一般,活生生被鐵爪拖上了樓船。

  …

  殘陽西斜時,殺聲沉寂,戰事結束。

  劉備策馬揚鞭,踏入了赤壁敵營。

  一艘艘樓船入水營,凱旋的水軍將士們,挾著各自戰果登岸會合。

  「主公,末將用軍師之計,已燒斷敵軍鐵鎖陣,全殲江夏水軍,生擒敵將黃射,請主公發落!」

  徐盛下船上前,一臉興奮的來請功。

  「這一仗文向打得好,他日攻取夏口,文向可稱首功!」

  劉備是面帶笑容,一番嘉許。

  徐盛心下暗喜,卻忙謙遜道:

  「末將只是依令行事,若說首功,也該是軍師才是。」

  劉備微微點頭,目光回望蕭方:

  「軍師能想出這鐵鎖橫江之陣,已是前無古人,更能想出這以火攻破鐵鎖陣的手段,這等智謀,實可謂冠絕天下!」

  老劉這高帽子是越戴越高了,蕭方倒有點不好意思回應。

  其實這鐵鎖陣,要說前無古人,倒也不算誇張。

  歷史上吳國為防範晉軍從上游來攻,便曾在江中首次設下了這鐵鎖陣,以阻擋晉國水軍。

  至於這破陣之法,則是後來滅吳名將王濬,樓船下益州之時,以火攻燒斷了這鐵鎖陣,長驅直入攻破建業,成就滅國之功。

  蕭方不過是根據實際情況,從他的戰例庫中,將這鐵鎖橫江之計,還有這火攻破鐵鎖之策匹配了出來罷了。

  「咳咳~~」

  蕭方便乾咳幾聲,遙指夏口方向:

  「估計這個時候,興霸與黃祖也已交手。」

  「主公,前路已暢通無阻,即刻順江東下,直取夏口吧。」

  老劉收起感慨,一身豪意狂燃,揮鞭向東。

  「傳令,水陸大軍並進,直取夏口!」

  四萬餘大軍,挾著得勝餘威,浩浩蕩蕩向東而去。

  …

  漢水上游,樊城以南三十里水域。

  五百餘艘大小戰船,正浩浩蕩蕩溯流北上。

  樓船旗艦上,一面「黃」字大旗,正耀眼飛舞。

  黃祖扶劍傲立,森冷的目光直射前方,眼中是不屑一顧的眼神。

  正前方,百餘艘樊城水軍,橫亘在上游江面,阻擋住了去路。

  「承宗將軍,末將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身後副將蘇飛,猶豫良久後忍不住開口。

  黃祖瞥了他一眼,微微擺手,示意他有話便說。

  「那劉玄德已盡得南郡,荊南四郡也將傳檄而定,除我江夏郡之外,可以說荊州已盡在其手。」

  「這般局面下,縱然我軍此番出其不意,奪取了樊城,飛以為也無法扭轉大局。」

  「劉備最多也就是為之震動,放棄攻我夏口,回師奪回樊城而已。」

  「樊城夾在南郡和南陽之間,我軍勢必難以固守,最終將軍還是要率軍撤回夏口。」

  「此計只解一時之危,劉備吸取教訓,做好襄樊守備後,大軍再攻我夏口,那時又當如何應對?」

  蘇飛分析了一番局勢,語氣越發凝重。

  黃祖神色微微一震,冷冷反問一句:「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飛深吸一口氣,拱手道:

  「末將以為,大勢已定,劉玄德全取荊州已成定局。」

  「今景升先公已亡,那二公子不過是蒯越扶持的傀儡罷了。」

  「他們主臣與劉玄德有血海深仇,自然不肯歸降劉玄德,故而才要煽動承宗將軍,繼續與劉玄德為敵。」

  「承宗將軍何必為他們利用,帶著咱們江夏兒郎,以一隅之地與劉玄德一州之兵死戰,又何必為他們賠葬?」

  「末將的意思是,將軍何不順應大勢,為了將軍父子,也為了我江夏幾萬將士謀一條出路,歸順了那劉玄德呢?」

  黃祖身形一震,驀的瞪向了蘇飛。

  他顯然是沒料到,自己這位心腹部將,竟然會在大戰之前,勸他歸降劉備!

  這是動搖軍心啊!

  黃祖眼中,迸射出一道怒色。

  不過,他卻並沒有即刻發作。

  蘇飛分析的道理,他也並非全然不清楚。

  劉表當初手握一州之地,都被劉備掀翻在地,落得個身死名滅的經局。

  何況是他,現下只一郡之兵,就妄想能掀翻了劉備?

  黃祖雖然自詡為荊州第一名將,雖然性情自負,卻還沒自負到頭腦發熱,目空一切的地步。

  強壓下怒意後,黃祖意味深長道:

  「你說的這些,本將不是沒有考慮過。」

  「只是那劉備滅了蔡蒯兩氏,荊襄寒士也好,士家豪姓也罷,皆為他所用,他明顯是不打算令某一姓獨大。」

  「本將若現下就向他乞降,伱以為,本將這江夏太守的位子,還能保得住嗎?」

  「本將這一戰,正是要用一場勝仗,為我們爭得一份籌碼!」

  蘇飛恍然省悟,終於明白了黃祖心思。

  黃祖並非不能降劉備,關鍵是他投降的底線,是要繼續為江夏太守,繼續擁兵自重。

  說白了,就是我名義上可以尊你劉備為荊州之主。

  但你劉備給我的待遇,要與劉表時代一樣,准許我仍掌握江夏軍政大權,依舊是江夏的土皇帝。

  以劉備目前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勢頭,顯然是不可能答應他這個條件。

  所以,黃祖才順水推舟,採納了蒯越這一計,主動奔襲樊城。

  他要用一場勝仗,讓劉備見識到自己的實力,逼迫劉備不得不讓步,答應了他的條件。

  「末將明白了,將軍這是要以戰促和?」

  反應過來的蘇飛,眼神中掠起幾分敬意。

  黃祖捋著細髯,冷笑不語。

  蘇飛沉默片刻後,卻又道:

  「將軍的深意,末將明白了。」

  「只是末將與那甘興霸曾有些交情,此人雖乃水賊出身,卻是一員精通水戰的猛將。」

  「當初他以弱勝強,斬殺蔡瑁,便足以證佐他的實力。」

  「承宗將軍此番北上,勢必要與此人交手,末將以為將軍務必要小心才是。」

  「若此戰有所失利,將軍恐怕不只失去了與劉玄德談條件的底氣,到時還——」

  聽著蘇飛對甘寧如此忌憚,黃祖臉上的冷笑轉眼消失,漸漸陰沉下來。

  不等他說完,黃祖冷哼一聲,反問道:

  「蔡瑁那繡花枕頭,也配與本將相提並論?」

  「莫非你以為,我黃祖連區區一個水賊,都不是對手嗎?」

  黃祖語氣中透著霸絕之氣。

  蘇飛一凜,眼見黃祖發怒,便不敢再吱聲。

  「今日,本將就斬了那錦帆賊,讓劉備知道,這荊州誰才是水戰之王!」

  黃祖放出狂言,拔劍出鞘,向前一指:

  「全軍聽令,各艦結陣推進,給老夫輾碎敵船!」

  號角聲響起,戰鼓聲如雷。

  五百餘艘江夏戰艦,滿帆滿槳,向著迎面的樊城水軍輾壓而上。

  似乎是吸取了蔡瑁兵敗的教訓,黃祖並未將旗艦突出上前,而是穩居中軍。

  龐大的艦隊,以輾壓之式,溯江而上。

  兩軍相近百餘步,江夏水軍箭雨騰空而起,向著樊城水軍襲卷而去。

  數倍的箭雨壓制下,樊城水軍立時被壓制到抬不起頭來。

  兩軍尚未接戰,樊城水軍中鳴金聲響起,開始掉頭轉向,往上游退去。

  黃祖則催動著他的艦隊,一路追擊而上,要趁勢一鼓作氣直取樊城。

  他卻渾然沒有覺察到,漢水兩岸的葦叢之中,一雙雙猙獰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甘寧撥開葦叢,看著一艘艘江夏水軍戰船,毫無察覺的從他眼皮子底下駛過,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軍師這錦囊計,當真是一招妙計。」

  「黃祖這廝以為我被他逼退,卻作夢也不會料到,我最精銳錦帆兵,會藏在兩岸的葦叢之中吧…」

  甘寧嘖嘖感慨後,手中鐵戟一揚,厲喝一聲:

  「點起烽火,兩岸艨沖隊齊出!」

  「隨我從後方殺入敵陣,直取黃祖旗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