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結束後,劉彥和關羽難得的抵足而眠。
對於劉彥這個大伯將自己夫君借走的行為,胡氏和新加入的一個姐妹並沒有任何原因,甚至還很替關羽感到開心。
分別這麼久,劉彥這個結義大哥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疏遠,這對於他們關家絕對是十分不錯的結果。
榻上,劉彥和關羽躺在床上,聊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大哥,你真要將陛下接來?」
關羽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微微有些出神。
凡事都要講個親疏遠近,所謂忠義,也是如此。
三兄弟結義已經快要十年,十年的感情可不是一個素未謀面的皇帝可比的。
何況,在關羽看來,這偌大的北方可是大哥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豈能說送人就送人?
他關羽的大哥也姓劉,也是大漢的宗親,憑什麼不能當皇帝?
關羽的覺悟一直都是很高的,尤其是在和他們三兄弟有關的問題上。
「接,當然要接。」
「不過,二弟也無需擔心,愚兄既然要接,自然也有相應對策。」
劉彥笑了笑,心中很是寬慰。
聞言,關羽心中稍安。
他就擔心自家大哥是個愚忠的人,腦子一熱就把辛辛苦苦打下來江山送出去,只為博一個美名。
「大哥,想要前往長安,勢必要渡過函谷關。」
「或許有個人可以幫上忙。」
明白劉彥的想法後,關羽再沒有任何遲疑,當即把渡過函谷關的方法說了出來。
「哦?」
「是段煨吧?」
劉彥眉頭一挑,然後想起了許久之前關羽送往冀州的戰報,就有提過段煨這個俘虜。
「沒錯,段煨自從投降之後,我並沒有用他,但也沒有虧待他,如今就在雒陽城內。」
聞言,關羽開口回答道。
這麼久以來,關羽之所以沒有用段煨,也是劉彥提醒過的。
和董卓東出的軍隊打完之後,關羽也俘獲了不少西涼軍。
若是還讓段煨在軍中任職,哪怕不是什麼重要的軍職,以他的威望也可以調動這支西涼降兵。
這對於一個處在「邊境」的軍隊是相當不利的。
所以,段煨只能被軟禁起來,雖然不缺吃喝,但也沒有自由。
「嗯,明日將他帶上,以他在西涼軍的威望,招降一支守軍應該問題不大。」
「二弟,睡吧,我有些累了。」
劉彥盯著棚頂,漸漸有了倦意。
...
雒陽·段府
段煨身為董卓的親信大將,此前也在雒陽生活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他在城內自然是有座府邸的,而且看起來還挺奢華。
礙於對劉彥的尊重,關羽覺得區區一個降將,不配住的比大哥的地方還好,所以把裡面很多值錢的擺設都給搬到了安北將軍府。
對此,段煨除了覺得關羽下頭之外,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一個降將,能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誒,也不知道董公如何了。」
段煨躺在躺椅上,看著天上的藍天微微出神。
投降歸投降,但這麼多年的感情卻也難以放下。
董卓待他不薄,因此段煨哪怕投降了關羽,偶爾也會想起董卓的安危。
畢竟,他領兵前往雒陽時,長安的局勢就已經不是很樂觀了。
「段忠明!」
就在這時,出神的段煨聽到了夢魘中的聲音。
自從被關羽擊敗後,這個大鬍子就成了他午夜夢回時最懼怕的存在。
兵敗之後,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占據了大半的時光,因此段煨也曾復盤過那一戰。
他發現自己完全被關羽牽著鼻子走了。
明明兵力占據優勢,偏偏沒打過對方,被關羽打了個全軍覆沒。
「你怎麼來了。」
「我這家裡沒有任何酒肉茶水。」
段煨從躺椅上站起來,沒好氣的說道。
自從投降之後,他才知道以往的日子是多麼的美好。
關羽的性格比較節儉,對於有能力還能用的人,他還算大方,但是對段煨這種幾乎用不到的人。
還想要酒肉茶點?
我又沒想到你還能有用,能保證你不被餓死,就已經很講義氣了。
「又餓不死你,給你介紹一下,我大哥,冀州牧、安北將軍、漢昌侯、駙馬、漢室宗親劉彥。」
關羽側過身子,將劉彥介紹了一下。
聽到這麼長一大串,段煨明顯愣了愣,但最後那個劉彥兩個字他卻印象深刻。
至於劉彥本人,他也沒想到關羽會這麼介紹自己。
片刻後,劉彥恍然大悟。
當年他自己就是這麼自我介紹的,只不過隨著地位越來越高,知名度越來越廣,他也就懶得浪費口舌了。
但是關羽不一樣啊,打完董卓之後他就和劉彥分開了,所以還停留在以前劉彥自我介紹時的台詞。
「降將段煨,見過劉將軍。」
段煨拱了拱手,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
他也知道,劉彥不可能重用他,能活多久也得看別人臉色,所以也就懶得低聲下氣的拉好感了。
「段將軍,從賊一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劉彥臉色如舊,平淡的說道。
「多謝劉將軍,不過,條件是什麼?」
段煨鬆了口氣,語氣也好了許多。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我要函谷關。」
劉彥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
「你要對付董公?」
段煨心中一凜,驚訝的問道。
他是個聰明人,所以對於劉彥當前的局勢也有一些見解,他覺得劉彥攻打長安是最不明智的決定。
戰線拉得太長了,東西戰線加起來超過兩千里,這對於一個統治者而言決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對於董卓,他也是余情未了。
誰讓上一任老闆給多呢,他也不是自願離職的。
劉彥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身旁的關羽。
「嘖,注意言辭,要稱呼董賊。」
關羽臉色一沉,冷聲提醒了一句。
「咳咳...這不重要。」
「可是長安發生了什麼大事?」
「莫非...莫非他已經出事了?」
段煨抿了抿嘴,旋即意識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的問題有些多,我說過,我要函谷關,你答應還是答應?」
劉彥的耐心有些被磨沒了,語氣強硬的說道。
「...」
答應還是答應?
我有的選嗎?
段煨神色一滯,不過比較惜命的他,自然是不願意得罪了劉彥。
何況對方已經說了,只要函谷關拿下來,那麼他是董賊...公舊部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