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刺史府後,糜竺便返回了家中。
身為整個徐州最富有的男人,糜家可謂是極為奢華。
這些年因為北方的發展較為穩定,所以與冀州的生意往來也是多了許多。
回到府中,便聽到花園裡傳來妹妹的笑聲以及弟弟爽朗的聲音。
父母走得早,糜竺作為家中的老大哥,可以說是又當爹又當媽還得兼職當兄長。
一人分飾三角,把弟弟和妹妹拉扯大,不容易啊。
「這個鏡子,竟然真的這麼清晰!」
「還有這個香水!!」
「二哥,這東西應該不便宜吧?」
糜貞看著擺在眼前的稀奇物件,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那可不,這些東西都是專門供給世家大族,高官富戶之家所用,尋常百姓哪怕一輩子也很難買得起啊。」
「就這一面鏡子,足足花了我一百兩黃金,是黃金!!」
「還有這一小瓶香水,五百兩!」
「據說工人製作一瓶需要九九八十一天,耗費無數珍貴的天材地寶,才能夠凝鍊出這一小瓶。」
「簡直是比金子都貴!」
「而且這還只是冀州的一部分,還有諸多好東西,我就跟沒見過世面一樣。」
糜芳坐在一旁,神色激動的講述著自己在冀州的所見所聞。
「天吶,竟然這麼貴!」
糜貞驚訝的紅唇輕啟,視若珍寶的將香水捂在胸口。
「嘿嘿,貴是貴了點,但是真值啊!」
「我聽說了,這香水還有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可感人了。」
「這次我進了不少,我打算翻一倍,賣給陶謙、陳圭他們。」
糜芳怪笑一聲,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被砸了滿腦袋包。
這就是劉彥的營銷。
香水這東西並不難,而且原材料也不貴,但是你賣你就不能這麼說。
如果讓別人知道這東西的造價這麼便宜,你還怎麼要價?
做生意,就要把自己的商品夸的天花亂墜,然後再加上一些神神叨叨的小故事,那這個東西的價值就上來了。
不要覺得劉彥心黑啊,其實他還是蠻善良的。
因為他不坑窮人,主打的就是坑那些人傻錢多愛享受的諸侯、世家、官員等。
「咳咳,此去冀州,可有什麼收穫?」
糜竺走到二人身旁,輕咳一聲,看向糜芳問道。
「收穫嘛,就是購置了不少商品。」
「咱們弄過去的那批鐵器、布匹以及糧食全都賣了,不過錢沒帶回來,都換成了這些東西。」
糜芳思索了一下,然後指了指桌子上擺放的一些稀奇玩意。
「...」
「子芳,你確定你沒被騙嗎?」
糜竺打量著這些稀奇物件,確實沒見過,而且很精美的樣子。
但是特麼他那些物資價值千萬錢,結果到頭來就換來了這些玩意?
這冀州到底是什麼地啊?
冀州賺錢冀州花,一分別想帶回家唄?
「兄長,你別看這些東西少,他可以賣啊!」
「我問過甄兄弟了,他真是我兄弟啊,什麼都教我,把如何銷售這些東西,怎麼才能要上來價格,根本不瞞著我一點。」
「自從去了這趟冀州,我算是明白了,就以前我們家那種經營模式,放在冀州連湯都喝不上一口。」
糜芳神色激動,對著糜竺興奮的說道。
「真有這麼神奇?」
「嘶,要不我親自去一趟?」
聞言,糜竺有些好奇起來。
他身為徐州別駕,一般情況下,他是很少主動離開下邳的。
雖說他這個別駕是買來的,幾乎沒什麼權力,算得上一個榮譽職稱,但好歹也是刺史的佐官。
就現在刺史的地位已經和州牧相似的情況下,他這個別駕從事也是水漲船高,各地太守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去唄。」
「大哥,我跟你說啊,冀州現在可不比以往了。」
「那個劉冀州,是真有點本事。」
糜芳看向糜竺,面露敬佩的說起劉彥。
如今糜竺漸漸將家中生意交給糜芳打理,所以糜芳這兩年也是到過不少地方。
目之所及,儘是赤地千里的亂世景象。
徐州此前雖然免於戰亂,但百姓的日子頂天了能說上一句不至於餓死。
唯獨冀州,讓他第一次看到了紅光滿面,歡聲笑語的普通百姓。
「冀州啊。」
「唉,會不會晚了點啊。」
糜竺抬起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嘆息道。
所有人都知道,從龍之功是最大的功勞,只要你是一開始時就跟著對方的人,哪怕你的能力很一般,最後結算功勞的時候,你也會獲得不小的恩寵。
然而如今劉彥已經是第一諸侯,恐怕也只有坐擁揚州,並且開始奪取荊南的袁紹能夠比上一比。
這個時候再去拉好感,怕是性價比不高。
沒錯,身為商人出身的糜竺,已經有了改換門庭的想法。
誰都能夠看出來,被二袁與曹操、劉彥夾在中間的陶謙,根本無法長遠。
與其等到被人打上門來的時候投奔,倒不如提前一點,也好在將來獲得更多的利益。
「晚?」
「今天肯定完了,再有兩個時辰太陽都落山了。」
「你要走也得明天再走。」
糜芳皺了皺眉,旋即笑著說道。
「...」
糜竺語塞,心中開始想著,把糜家的商業交給糜芳,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誒?」
「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啊。」
想著想著,糜竺突然眸子一亮。
自己這二弟,是特麼大智若愚啊!
今天確實是晚了,但就算晚,只要能夠上車,那也是有好處的。
蚊子腿再細也是肉,總好過跟著徐州走向衰落要強得多。
「大哥,你這說的是啥呀?」
「我說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動身也不遲。」
「就這有什麼道不道理的,莫名其妙。」
看著自己大哥神神叨叨的,糜芳不由得有些無語。
「準備一下,明日我帶人去一趟冀州。」
糜竺不打算與這個腦殘二弟多說什麼了,反正也說不明白。
「兄長,能不能帶我去啊?」
就在這時,一旁擺弄香水的糜貞一臉希冀的問道。
「胡鬧,你一個女兒家,亂跑什麼?」
「下邳城還不夠你跑的?」
糜竺臉色一板,低聲斥責了一句。
「兄長~再不出去看看,我就要嫁人了,以後再想出去就不容易了。」
「兄~長~,好不好嘛,兄~長~」
糜貞晃悠著糜竺的手臂,口中嬌嗲的讓糜竺不忍拒絕。
「換上男裝吧。」
糜竺嘆了口氣,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