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越過填壕車,飛快地衝過臨時搭設的橋板,不斷地在雲梯上攀登著城牆。
「殺!」
張遼、高覽二人破陣先登,帶著兵馬登上城牆逢人便殺。
其身邊的士卒越聚越多,顯然南門已經臨近崩潰。
「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迎冀州軍入城!!」
見到己方大勢已去,王門毫不猶豫地下令開城投降。
吱呀——
砰——
吊橋放下,城門大開,呂布、顏良二人率兩千人湧入城中。
就在南門告破之際,西門則是被幽州軍強行攻破。
「逃!」
「投降,我們投降!」
整個城牆上的士兵都在胡亂竄逃,腳下失足者掉入城牆下。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幽州軍將士衝殺在城牆之上,從破損的城門之中魚貫而入。
整個無終城牆內外都在高呼著降者不殺。
「敗矣!」
「敗矣...」
鄒丹看著圍繞在身邊的士卒漸漸變成了幽州軍,眼中再沒了一絲光亮。
「降了吧,公孫瓚此人暴虐嗜殺,如今已是窮途末路...」
鮮于銀手持大刀,看著站在牆邊的鄒丹。
「住口!」
「休得侮辱我主!」
「今日兵敗,何關對錯?」
「有死而已...有死而已!!」
「主公!丹,去矣!」
鄒丹厲聲打斷鮮于銀的話語,旋即悲愴的仰頭看向黎明的天空。
話音落下,鄒丹越過城牆,向城下縱身一躍。
「倒是個忠義之士,只可惜其跟錯了人。」
鮮于銀看著前方已經空空如也的城牆,感慨了一句。
太守府
此刻大火已經熊熊燃燒,公孫瓚抱著女兒的屍體回到後院,默默的坐在妻子的身旁。
「呵呵哈哈哈...哈哈。」
公孫瓚眼中熱淚滾滾,卻沒有一滴滑落,仰天大笑,直到再無力氣的躺在妻子身體的一側。
「等我,等我一起。」
公孫瓚輕輕的撫摸著妻子那早已冰涼的臉龐。
寶劍穿心而過,一代梟雄公孫瓚屠滅族中近百口,最終與妻女被大火吞沒。
當幽州軍與冀州軍湧入城內,來到太守府時,大火已經難以撲滅,火龍咆哮著沖向天穹。
「唉。」
「老夫...老夫只想誅殺公孫瓚一人而已啊。」
劉虞看著化為火海太守府,眼中流露出一絲傷感。
他沒想到公孫瓚的性子這麼狠,竟然直接一把火燒了整個太守府。
從僥倖逃出來的幾名下人口中得知,公孫瓚已經瘋了,提著染血的長劍,將太守府內的人近百口人全部斬殺,就連自己的妻子、女兒都沒有放過。
「使君,公孫瓚性情暴虐,死前做出極端之事也實屬正常。」
鮮于輔嘆了口氣,在一旁寬慰道。
「組織士兵控制火勢,太守府的大火已經滅不了了,但不可讓火勢蔓延到其他的民房。」
劉虞搖了搖頭,旋即下令控制火勢。
如今公孫瓚已死,整個幽州也算是太平了,他劉虞終於不用再擔心,自己干點什麼的時候,都有個傻嘚跳出來搗亂。
這幾年公孫瓚簡直是無惡不作。
自己送點好吃的給異族,他搶!
異族送點好騎給自己,他也搶!
可以說,公孫瓚充分的發揮了鄰居屯糧我屯槍,鄰居就是我糧倉的戰略規劃。
他的家底幾乎都是靠搶來的,根本就沒有好好經營過右北平。
戰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劉虞來料理,至少一個右北平民生的恢復問題,就需要數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何況別看公孫瓚活著的時候劉虞恨他,可是公孫瓚也是有作用的。
劉虞的面子是很大,很多胡人部落都跟他關係不錯,可是凡事都有例外,總有一些不聽話的暴徒,這時候公孫瓚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
因此,劉虞之所以一再忍讓,也是因為公孫瓚並非是只有負面效果。
人吶,總是這樣,得到的時候想到的都是對方的壞。
可是當對方已經沒了之後,又會在眾多壞事中想起對方的好,哪怕只是一丟丟的好。
當大火熄滅,整個太守府已經化為了一片廢墟。
公孫瓚及其家人的屍骨都沒能尋到,這也讓劉虞心中略有一絲愧疚。
府衙內,劉虞坐在首位,看著一眾將領,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鮮于輔身上。
「鮮于輔,給公孫瓚一家立一個衣冠冢吧,就在北面的燕山上。」
劉虞嘆了口氣,對著鮮于輔說道。
「諾!」
鮮于輔拱了拱手。
「諸位,此番多謝爾等前來相助,老夫感激不盡。」
「此間事了,老夫會重新開啟上谷市場,增加各部落與幽州的貿易往來,各取所需。」
「各部落兒郎死傷不小,若是諸位有意前來幽州立足,老夫也會盡力相助。」
「至於你們有什麼需求,大可和老夫說,老夫也會儘量滿足你們。」
劉虞目光看著此番出兵相助的各部落首領,開口說道。
「明公仁義,吾等前來也是因為明公對我們恩德頗重,豈能索求利益。」
「沒錯,自從明公執掌幽州以來,我各部落兒郎鮮有凍死餓死,這都是仰仗明公的善舉。」
「明公,我部兒郎死傷近半,此番回去恐怕也難以在草原立足,希望明公能夠收納我等。」
各部落首領相繼開口,其中有一些死傷較大的,也準備前來幽州生活尋求庇護。
胡人漢化已經不是這一次才開始的事情,這些年陸陸續續有塞外小部落的胡人難以生存,選擇前來幽州投靠劉虞。
「好,既然選擇前來幽州立足,爾等日後也要與我漢人好生交流。」
劉虞點了點頭,提醒了一句。
「這是自然,一方有一方的規矩,吾等必不會讓明公為難。」
「沒錯,若是因為我等管不住部落兒郎,而讓明公蒙受污名,吾等死不足惜。」
幾名胡人首領紛紛躬身一拜。
其實此次前來幫劉虞,也有這個目的在其中。
他們本就是小部落的首領,在草原生活的極為艱難。
這年頭,能活下去才是他們所追求的東西,至於改換門庭,與漢人融合,這一點在生存面前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誰也不願意繼續承受漠北的寒風,每年的冬天都要面臨著凍死、餓死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