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其他人,劉虞的思維還停留在大漢的中央集權時代。
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很難轉變固有的思維,意識不到天下有變,現在的大漢早已不是當年的大漢。
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冀州軍一旦進入幽州,那也就意味著整個幽州除了名義上還是劉虞的外,其餘的都將是劉彥說了算。
漁陽郡內,通往無終的官路北靠燕山山脈,以南則是大面積的平原。
坡度較緩的一處山嶺之上,呂布、張遼以及顏良三人領著三千騎兵在坡上藏身。
「坑都挖好了吧?」
呂布看著張遼、顏良二人,問道。
「放心吧,陷馬坑全都按照你吩咐的地點挖的。」
「另外,我覺得不太過癮,還在坑裡埋了一些木刺,只要對方掉進去,絕對是連人帶馬穿在一起。」
顏良咧嘴一笑,低聲道。
「好!」
「文遠,待會我和顏良負責沖陣,你在後方大喊幾陣,將聲勢弄得大一些,然後在率軍殺出。」
呂布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張遼,吩咐道。
「嗯,交給我吧。」
張遼點了點頭,欣然接下了任務。
此地距離無終五六十里,如果公孫瓚得到消息,便會立即從無終率領騎兵全速來援,因此他們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將對手擊潰。
設伏的情況下,一個時辰足矣。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馬。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的路段上出現大量的人群、牛羊、戰馬以及推送著輜重的士兵。
由於此行公孫范等人只帶了一萬大軍,再加上戰場上陣亡的一千餘,所以回軍的速度要慢上許多,因為不僅要驅趕牛羊牲畜,還要攜帶大量的輜重。
這也導致,他們有超過七成的人得下馬步行,推那些裝載著大量輜重的木車。
「嘶!」
「情況有變啊!」
呂布趴在草叢裡,看著遠處緩緩行軍的公孫范等人。
「咋啦?」
顏良在一旁不解的問道。
「對方太貪了,將輜重、牛羊牲畜全都帶上了,就這種陣型一衝就爛了。」
「文遠,待會不用喊了,直接干他娘的!」
呂布眼中閃過精光,對著張遼道。
「在下明白,這的確是天賜良機!」
張遼點了點頭,面露驚喜之色。
這段時間,他們沿途截殺了幾名前往無終報信的士兵,所以才能夠確定對方會在這條路撤退。
當然,就算沒有截獲,這條路也是回無終最近的一條路,對方沒理由繞遠路走。
官道上,經過數日的行軍,公孫范等人已經疲憊不堪。
「唉,兄長怎麼還沒派人來接應啊,這都要到無終了。」
公孫范嘆了口氣,抱怨道。
「嘿嘿,別說了,保不齊又去安撫那些賤民了。」
田楷怪笑一聲,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也不知道兄長圖什麼,就咱們對待百姓的那種態度,再怎麼安撫也得不到民心。」
公孫越搖了搖頭,有些無語。
「我也覺得沒什麼必要,眼下劉虞的兩萬大軍被擊潰,士氣盡喪,此番等到將這些牲畜徹底消化,兄長必能一統幽州,區區劉虞,不足掛齒,哈哈...噶?!」
「不好,有埋伏!!」
公孫范附和著點了點頭,很是得意地仰天笑,卻看到左側山坡上飛出」密密麻麻的箭雨。
「可惡,這廝笑個屁笑!!」
呂布神色一怒,手中弓弦一松。
他還記得主公說過,偷襲就要有偷襲的樣子,偷襲得手前先別發出聲音。
沒想到對方不配合,竟然抬頭看了一眼。
咻——
箭矢從山坡上射下,一箭直接洞穿公孫范的眉心。
「啊!」
慘叫之聲在坡下的敵軍之中不絕於耳,不幸中箭的戰馬發狂、牛羊狂奔,一時間整個陣形大亂,山下尚未來得及上馬的士兵被踩踏之致死無數。
「殺!」
呂布翻身上馬,方天畫戟遙指蒼穹!
踏踏——
戰馬奔騰,三千騎兵借著山坡的坡度,速度奇快無比,如一陣狂風一般席捲而下。
「快,快上馬禦敵!」
「都特麼快點上馬!」
公孫越神色暴怒,對著被剛剛箭矢射的陣腳大亂的士兵們怒吼。
「沒用了,快組織士兵撤退,這些東西要不得!」
田楷捂著中箭的手臂,對著公孫越焦急的提醒了一句。
「可恨!」
公孫越咬了咬牙,不過也知道這種情況他們根本無法組織起反擊。
長途跋涉的趕路,他們本就疲憊不堪,再加上中了敵軍埋伏,射死射傷不知凡幾,更有發狂的牲畜在戰場亂竄,此時就算是兵仙來了也得逃命。
呂布胯下赤兔狂奔,手中畫戟宛若收割草芥的鐮刀,所有敵人觸子即死。
張遼、顏良二人人人悍勇,將這些沒來得及逃離的殘兵全部誅殺。
約莫半個時辰後,整個戰場上除了冀州軍外無一活口。
「奉先,怎麼辦?」
顏良看向呂布,問詢道。
「顏公驥,你一千騎趕著牲畜向潞縣方向撤離,速度無需走得太快。」
呂布眼底閃過一絲狠辣,決定再干一票大的。
這次設伏,他們殺的人其實並不多,一番衝殺以及之前的亂箭齊發,也就殺了兩三千人,其餘的要麼跑了要麼被發狂的牲畜踩踏、衝撞而死。
粗略估計,公孫越他們至少領著兩千餘白馬義從逃往無終。
可無論是不是他們親手殺的,也是他們造成的戰果,這份功勞著實很大。
然而呂布並不滿足眼前的戰果,他覺得略施小計,還能再干一票!
「奉先打算繼續設伏?」
張遼看向呂布,問道。
「嗯,公孫瓚的脾性應該不會就這麼算了,畢竟我們的騎兵也才三千人。」
「而論騎兵作戰,公孫瓚絕對是自負的,哪怕我們有五千騎兵,他也敢率軍前來追擊!」
呂布撫著鬍鬚,分析道。
「奉先之智,遼佩服!」
張遼眼中閃過欽佩之色。
「嘿,這不是我說的,沮授在我們出發前跟我說的。」
呂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並沒有將這些功勞全部往自己身上貼。
「原來是軍師所言,怪不得。」
張遼面露恍然之色的喃喃道。
「張文遠,你幾個意思?」
「是不是瞧不起我,覺得我自己想不到?」
呂布臉色一黑,不滿的瞪了張遼一眼。
「好了二位,別吵了,東西整理的差不多了,趕緊撤吧。」
顏良看著呂布、張遼兩個,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