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這種打法,無疑是弱者牽制住強者最好的選擇。
只是,呂布與方悅的差距之大,顯然不是壓上性命就足夠了。
面對著方悅手中長槍的刺擊,呂布的左手一抬,以著左手手背的臂鎧隨意一撥,直接便將長槍撥偏。
且碰撞之間,方悅甚至感覺到一股震顫感沿著槍桿不斷湧向著手臂,令方悅根本就來不及繼續變招攻擊呂布。
『差距原來這麼大……』
方悅的腦海里僅僅來得及浮現這麼一個念頭,那近在咫尺的方天畫戟重重地斬在了他的肩膀處。
方悅身上所披的魚鱗鎧,根本就擋不住這一擊。
恐怖的蠻力肆虐配合著方天畫戟的鋒利,直接將方悅自肩部沿著腰間斬成兩截,讓方悅當場氣絕身亡。
這一幕,不僅僅是大大地震懾了王匡所率領的士卒,更是讓拔馬就逃的王匡只覺得肝膽俱裂。
王匡亦算是武將出身,私下亦不乏與方悅切磋武藝,深知方悅的槍法遠在自己之上。
可王匡即便知曉呂布有不世之勇,也未曾想到方悅在呂布沒有走不過一合。
隨著這最後一絲僥倖之心消散,王匡混身冷汗大冒之餘,瘋狂地抽打馬臀,催促著胯下戰馬加速衝刺,往著盟軍的方向逃去。
一擊斬殺了方悅的呂布,目光並沒有在這等手下敗將的身上停留,而是速度幾乎沒有一絲停滯地繼續朝著王匡的方向而去。
有三千被嚇破了膽子的游兵散勇擋在面前,那就碾過去。
單槍匹馬先行殺入三千士卒之中的呂布,盡顯所向披靡的姿態,所過之處幾乎是留下一條血路。
那一桿方天畫戟掃過,俱是殘肢斷骸。
而隨著緊跟於呂布之後出陣的并州狼騎,則是沿著呂布撕開的口子狠狠地一口扎了進去。
潰敗!
明明呂布所率領的并州狼騎也不過是三千之數。
但在如此短的時間之中,王匡麾下的三千士卒卻已經是徹底潰敗。
將領被斬,陣勢被輕易撕碎得七零八落……
呂布幾乎是憑藉著一己之勇,直接打穿了過去,然後繼續朝著王匡追襲而去。
這一幕,同樣也看著不少盟軍諸侯面如菜色,畏懼於呂布所展現而出的驚人武勇。
這種真正意義上憑藉著個人武勇影響戰局的畫面,就仿佛喚醒了漢人藏於血脈之中的某種記憶。
項王又活過來了?
就連李基,看著手中原本在扇風的摺扇都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絕世猛將,李基不是沒有見過。
趙雲、關羽、張飛,均稱得上是絕世猛將。
然而,關羽、張飛也好,趙雲也罷,在面對維持陣型的軍勢之時,也從來沒有展現過如此驚人的殺傷力以及突破力。
并州狼騎身為輕騎兵,兵種本身的衝擊力有限,但在呂布獨自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的前提下,卻是將并州狼騎那均衡且擅於纏鬥的能力給發揮得淋漓盡致。
等盟軍一眾諸侯反應過來之時,呂布就已經先行一人戳穿軍陣,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與王匡拉近距離。
以著距離估算,王匡顯然不可能跑得回來。
若是一般將領,死則死矣。
可王匡好歹也算是盟軍之中的小諸侯,且還是立場明顯地投靠袁紹的小諸侯,這讓袁紹連忙出聲喝道。
「快,誰人出陣擋住呂布,救回王公節。」
只是,呂布所展現的武勇之強,幾乎是讓投靠袁紹的一眾諸侯為之沉默。
也就在這時,距離王匡尚有百步之遙的呂布將手中方天畫戟一掛,提起強弓,捻住一根箭矢搭在弓弦處一拉。
幾乎不見呂布如何瞄準,強弓已成滿月,行雲流水的動作可謂是一氣呵成。
「著!」
隨著呂布低喝一聲,一根箭矢如流星般朝著王匡而去。
等王匡聽到那清晰的弓弦震顫聲時,只覺得胸膛一痛,那一根箭矢跨越百步之遙,依然破甲而入,直接將王匡射了一個對穿。
王匡難以置信地低頭一看,然後身體一軟,方才從馬背上栽倒落地,唯有那毫不知情的戰馬繼續往著前方跑去。
這一發百步穿楊的騎射,讓不少諸侯幾乎是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且隱隱覺得後頸發涼。
其中,緊盯著呂布的關羽、張飛明顯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呂布所表現出的破陣遠射之能,即便傲氣如關羽、魯莽如張飛,亦是不得不升起幾分自愧不如。
就連趙雲,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正經,平日裡臉上總會習慣性地掛著的謙和笑容,不自覺地收斂了起來。
而此刻呂布所在的位置,距離盟軍一眾諸侯已不過是四百步左右。
騎著赤兔馬的呂布掃視著一眾諸侯以及二十餘萬大軍,臉上露出的表情是輕狂而霸道,就如此緩緩地往前,揮戟斬下了王匡的頭顱,綁在了赤兔馬之上。
這一刻,呂布就仿佛是以著舉動在說明著一件事。
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罷了!
這一幕,同樣也看得在虎牢關之上的董卓興奮得直拍手!
當初董卓與丁原在洛陽城外相鬥,之所以萌生籠絡呂布收為義子的心思,便是呂布憑藉著絕對的武勇折服了曾經同為武人的董卓。
太強了!
強得讓人心折,讓人心畏!!!
而王匡麾下的那三千士卒,也是被三千并州狼騎如狼似虎一般輕易撕碎,大量潰兵四處逃竄,但能夠真正跑得過并州狼騎的,卻是寥寥無幾。
並非不是盟軍不想救,而是潰敗得太快太快了……
這一刻,盟軍一眾諸侯皆是浮現了一個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以小股兵力與呂布交戰。
呂布的武勇,足以輕易憑藉個人之力擊潰小股兵力的陣勢。
沒了陣勢,步卒只會是并州狼騎隨時可吞咽撕碎的一塊肥肉罷了。
而在割下了王匡頭顱後,呂布並沒有離開,睥睨地掃視了一圈,舉起方天畫戟朝著盟軍諸侯們的方向一指,高聲道。
「可還有敢與呂布一戰者?」
這一聲,不像是挑釁,更像是一種確認,確認盟軍皆是鼠輩,無有一合之敵的感覺。
其中,上黨郡守張揚麾下一位性格火爆的部將穆順,當即便是拱手道。
「穆順請戰!」
而除了穆順外,北海郡守孔融麾下一個手持長柄大錘的健碩魁梧漢子武安國,亦是出列,道。
「武安國願戰呂布!」
這反倒是讓袁紹有些猶豫了起來,即便袁紹不如何擅長勇力,亦知呂布所表現的水準遠超常人。
穆順、武安國或皆是一方勇將,但與呂布相比恐怕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王匡、方悅的死,已然是對盟軍士氣的一個打擊,再繼續進行單騎對決,一旦戰敗,恐怕盟軍原本高昂的士氣將徹底跌落谷底。
而知曉袁紹猶豫原因所在的許攸,當即便是出列建言道。
「主公,兩軍交戰非是一人一騎的對拼,呂布依仗其勇而搦戰完全不必理會,命令弓箭手放箭將其逼退就是了。」
此言,可謂是說到了袁紹的心坎里去。
既為袁紹保全了面子,又有了足夠的藉口拒之不戰。
縱使呂布有不世之勇,難不成還能單騎衝擊二十餘萬大軍不成?
只是,不等袁紹出聲,李基便是先一步站了出來,開口道。
「盟主,若是置之不理,且不說對士氣的影響。更重要的是以呂布之能,不設法對其加以鉗制,他日兩軍交戰之時,呂布必會率領并州狼騎不斷衝擊陣勢,或成大患也。」
此言一出,在場的諸侯們臉色為之難看的不在少數。
盟軍的一大特點,那便是各個諸侯率領本部精銳,組合而成軍勢。
畢竟,且不說盟軍諸侯之間本就是各有想法,便是相互間再如何信任,難道袁紹還會放心將本部精銳交給袁術指揮不成?
而以著呂布適才所表現的能力,一旦率領并州狼騎強行突破某個小諸侯的兵勢,恐怕很快就會引發潰敗。
潰兵四散之下,極有可能會引發連鎖效應。
因此,足以影響戰局平衡的呂布,無疑是必須設法鉗制的,而不是一味的避戰就可以的。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李基方才主動開口建言,否則說不準他日劉備一部還得遭到潰敗的盟友兵勢牽連,那可就是大問題了。
袁術則是趁機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說得容易?誰人可戰呂布?」
袁術一邊說著,一邊目光還落在了關羽的身上。
畢竟,上一次在汜水關前關羽溫酒斬華雄,可是給一眾諸侯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自然也是引發了袁術的嫉妒。
只是,眼下呂布所展現的單騎破陣的能力,幾乎超越了袁術對於武將極限的想像。
因此,袁術自然萌發了以言語相激,借呂布之手除掉關羽的念頭。
而一身傲氣的關羽,如何受得了這種挑釁,當即便邁步而出準備請戰之時。
張飛卻是先一步大咧咧地開口道。
「二哥,華雄已經讓給了你,這次的呂布說什麼可也得交給俺來處理。」
關羽聞言,眉頭一擰,就想要出言勸阻。
「三弟,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