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一郡之力鯨吞冀州,四方混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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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帳!」

  「如此豎子!」

  「他以為自己是什麼,拿什麼臉面來和我說這樣的話,端的是什麼身份架勢,我需要他來指責和教訓嗎?」

  位於南皮縣的太守府中。𝒔𝒕𝒐520.𝒄𝒐𝒎●

  袁紹可謂是氣急敗壞。

  一張臉脹得通紅,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手上則拿著一份帛書,不住的在那甩來甩去。

  甚至一言過後。

  直接將帛書狠狠的摔到了桌案上。

  而立於堂下的逢紀和許攸二人,則彼此面面相覷,不知信上究竟寫了什麼內容,能令自家主上如此惱怒。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猶豫了半晌之後。

  終究是許攸上前兩步,向袁紹拱手問道:「府君,發生什麼事了?」

  聽見手下人的詢問。

  袁紹才勉強壓制了一下內心的怒火,面色陰沉地指了指書信,隨即強忍著心中怒氣,滿是不愉的說道。

  「也不知從哪兒走漏了風聲,我欲圖聯繫各方,共同推舉幽州牧劉虞為帝的事情,傳到了南陽袁公路那兒。」

  「這廝裝的好大的臉面,居然寫封信過來訓斥我,說什麼出身於袁家,就該守袁家的規矩。」

  「袁家世代深受皇恩,袁氏子弟就該爭當漢室忠臣,又豈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總之好話壞話都讓他說盡了,我算是被他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如此混帳,實在是令人晦氣!」

  ……

  聽聞此言。

  許攸二人的面色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哪怕似逢紀這等城府極深的人,此刻也是麵皮接連抽動。

  有種繃不住了的架勢。

  什麼踏馬袁家子弟爭當忠臣。

  怕是整個汝南袁氏,眼下還活著的子弟當中,你袁術袁公路,就是對大漢王朝最不忠的那個。

  誠如袁紹所言。

  伱這廝哪來的臉皮訓斥別人?

  不過說來說去,也只能在心中一陣暗罵而已,畢竟眼下的確是袁紹先做了出格的舉動,被袁術那邊抓住了痛腳。

  所以挨頓懟,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雖然明知袁紹眼下處在氣頭上,心中的怒火一時半會不會消。

  但身為幕僚謀臣,該討論問題的時候還是要討論,故而在稍稍醞釀了一下措辭之後。

  逢紀決定先從邊鼓開始敲起。

  「府君,這袁公路遠在南陽之地,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得到消息才對,眼下才過去了多長時間,他便已然連回信都送到我們手中來了。」

  「在下懷疑,咱們這南皮縣中,恐怕有袁公路安插的眼線,而且眼線的官職地位還不低,否則不至於決議一出來,那邊很快就得到消息。」

  ……

  被逢紀這麼一打岔。

  袁紹面上的惱怒之色,越發緩和了幾分,轉而開始思索了起來。

  琢磨了半晌之後。

  其微微點頭,對此言表示贊同。

  「元圖所言有理,之前曹孟德曾經告訴過我,我派文丑到金鄉縣那邊,與他商議事情的消息,也是在極短時間內就傳到了袁公路耳中。」

  「想來袁術此人,不僅僅是在南皮縣安插了眼線,甚至北方諸多勢力首領的身邊,都有所埋伏。」

  此言一出。

  堂下二人頓時悚然一驚。

  許攸更是忍不住皺起眉頭,面上頗有些驚容的說道。

  「府君,能夠在諸多勢力之中安插眼線,而且還要神鬼不知,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並且其中耗費的資財,更不是小數。」

  「袁公路此人所圖甚大啊!」

  袁紹聞言,面色頓時陰鷙了下來。

  誠如許攸所言。

  在自己的地盤上安插眼線,充其量只能算是和自己有仇,屬於私人恩怨。

  可連帶著曹操在內的諸多勢力,都有所涉及,袁術究竟想幹些什麼,這恐怕就是拿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來。

  還真是……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

  「元圖,來而不往非禮也,袁公路往我們這邊摻沙子,那咱們怎麼也得好好回敬一番才是。」

  「這件事情由你來安排,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袁術手底下,處處有我們的人。」

  「他在南陽郡也好,不在南陽郡也罷,總之要將他的地盤,將他的人馬,給我滲透成篩子!」

  逢紀當即拱手抱拳,點頭應命。

  勢力之間的爭鬥,互相往對方的地盤上安插間諜,這本就是常有之事。

  只不過之前袁紹一直沒想過,把手伸到袁術那邊去,因此在動作上也就稍慢了半分。

  而在此言過後。

  袁紹又轉頭對許攸說道:「子遠,另一件事由你來負責,以南皮縣為中心,將周邊數縣的情況都盤查一番。」

  「把所有有可能是袁公路安插進來的眼線,無論是有確鑿證據,又或者僅僅只是懷疑,一律清除到底!」

  說到這裡。

  袁紹稍微頓了頓。

  隨即不由得冷笑一聲。

  「此番雖然被其洞悉了我們的計劃,但也不是全無好處,最起碼我們也察覺了他的狼子野心,提前警覺並剷除了,他安插在我們身邊的內線。」

  「以有心算無心,且看他如何!」

  若是袁術有所感知的話。

  此時此刻遠在南陽郡的他,理應在一個勁地打噴嚏才是。

  畢竟他是真的冤枉。

  除了寄來這麼一封信之外。

  其他什麼事情也沒做。

  即便他在南皮縣的確安插了眼線,可另立新君這種秘密大事,他的眼線級別還不夠。

  其所得到的消息,完全是曹昂這邊故意泄露過去的。

  間諜根本就沒發揮作用。

  結果就要被剷除掉了。

  豈能不冤?

  ……

  在安排好了這兩件事情之後。

  袁紹心中的怒氣已經撒的差不多了,面色沉靜的坐回到位子上。

  再度把袁術所寫的帛書,拿過來反覆翻看了一遍。

  爾後靜靜沉思了一陣。

  如此足有許久。

  袁紹方才長嘆一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面上多有苦澀之色的說道。

  「袁公路此人,我雖對其不齒,但有一點必須要承認的是,眼下其實實力龐大,兵糧足備,聲勢不弱於我等。」

  「倘若他一心要反對此事,那我們的大計恐怕要無疾而終了。」

  「元圖,子遠,依你二人之間,我等眼下該何去何從?」

  逢紀和許攸二人面色皆有些凝重。

  聞言不由的思索了起來。

  他們所籌備的計劃,本來就是在暗戳戳的進行著,想著只要爭取到了北方諸多勢力的支持,彼時共同推舉劉虞為新一任的大漢天子。

  到時候即便袁術等人想要表示反對,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只可惜現在計劃半道夭折。

  還未開始便已宣告結束。

  ……

  靜靜思考了片刻功夫。

  逢紀心中暗嘆一聲,主動把話向袁紹挑了個清楚明白。

  「府君,如今我軍本就面臨和公孫瓚之間的爭端,值此緊要關頭,萬不可再樹立強敵。」

  「一旦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那咱們即便有兗州曹家的相助,恐怕最後也要落得大敗而歸。」

  「以在下之見,不如放棄!」

  倘若只有逢紀一個人這麼說,那袁紹說不定還要猶豫一陣子。

  可眼下許攸也持相同的態度。

  「府君,前不久咱們派去幽州的人回來了,是被劉州牧趕出來的。」

  「這已經是劉伯安第三次拒絕咱們的提議了,可見其反對之意堅決,除非我們能強行將其綁來,扶上天子之位,否則一切皆是空談。」

  「眼下首尾兩端,皆是困難重重,不如依元圖所言,趁早放棄,我們還可以抽出力氣,去做一些別的事情。」

  袁紹作為高貴的名門。

  自帶一個非常奇特的屬性。

  一場事件中攜帶的謀士越多,那就會導致他的行動效率和輸出功率越低。

  這是因為謀士越多,你一言我一語的,袁紹聽誰的都覺得有道理,反倒效果還不如不聽。

  而眼下在場的僅有兩位謀士。

  且兩位謀士的意見罕見達成一致。

  袁紹自然也就相應的,能夠迅速作出決定,而不會左右搖擺了。

  ……

  「便依你二人之言,放棄另立天子的大計,放棄和劉伯安那邊的接觸。」

  袁紹大手一揮。

  當即便做出了決定。

  並且在此番言語過後。

  袁紹又「唰」的一聲,豁然起身,快步走到懸掛至一旁的地圖邊。

  以手指向渤海郡以北的幽州地界,目光接連閃爍,接著聲音沉穩有力,氣勢十足的吩咐道。

  「既然另立天子之計難以為繼,那便開始著手準備另一件事吧。」

  「我看我們也沒必要繼續等下去了,早一日奪得整個冀州,便可早一日壯大實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只擁有一郡之地,左支右絀。」

  「待會兒你們替我吩咐下去,派人去公孫瓚那兒走一趟,就說我支持他成為冀州牧,請他出兵攻打韓馥!」

  隨著袁紹發出了最高指令。

  其左膀右臂紛紛跟著來到地圖前。

  二人動作整齊劃一的躬身行禮,接著聲音慷慨激揚地應諾。

  他們作為袁紹手底下頭一檔的謀士,自然是袁紹的地位越高,他們才能跟著水漲船高。

  故而袁紹下定決心奪取冀州,逢紀和許攸才會變得興奮起來。

  ……

  諸多大小事務商議完畢之後。

  許攸和逢紀正打算告退。

  袁紹卻突然想起一事,出言將許攸留了下來。

  待逢紀離開之後。

  袁紹來到許攸跟前,接著向其詢問道:「子遠,先前我讓你安排信使,去往北方各路勢力送信,如今回信情況如何,大多都是個什麼態度?」

  雖然另立天子計劃已經宣告失敗。

  但絲毫不妨礙袁紹通過這些回信,來弄清楚,究竟誰和他站一邊,誰又和他唱反調。

  而許攸聽到袁紹問起這件事。

  略微拱手之後,便趕忙回答道:「除了從濮陽縣送來的,屬於東郡太守曹子脩的那一封回信,於今日才將將抵達之外,其餘皆已回信齊全。」

  「其中除了如兗州牧曹孟德,北海相孔融等人表示堅決反對,少部分人不發表看法之外,其餘大多數都贊同您的想法,表示願意支持。」

  袁紹聞言,先是愣了一下。

  在地圖上找到濮陽縣的位置,然後比劃了一下和南皮縣的距離。

  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語道:「路程遠近居中,卻反倒最後一個送達?」

  不過也僅僅只是提了一嘴。

  畢竟這年頭路難走,送信的人不可能全程走官道,翻越山路的時候碰上點什麼事兒,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因此,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袁紹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關鍵問題上,忍不住皺著眉頭,將許攸方才匯報的情況中,某一句給重複了一遍。

  「曹孟德反對另立新君?」

  ……

  袁紹有些擔憂。

  眼下曹家所占據的兗州,畢竟是冀州南方的鄰居,曹操本人的態度,對冀州的政治生態,也有很大的影響。

  如果曹操在很多事情上,不能和他站在同一戰線,那就有些麻煩了。

  或許是看出了袁紹的顧慮重重。

  許攸眼珠子在滴溜滴溜的,轉了兩圈之後,赫然向袁紹進言道。

  「府君勿慮,以我之見,曹孟德應當是維護漢室尊嚴,是這件事令其反對,而並非反對您本人。」

  「您和在下,與孟德都是老相識了,他是個什麼樣的脾性,府君您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況且最後一封從濮陽縣來的回信中,孟德之子曹子脩,雖然並未擺明車馬,直言支持如此大計,但依舊錶明,願意配合您的安排。」

  「如此豈有顧慮可言?」

  許攸這波再次立大功。

  他的話瞬間就打消了袁紹心中的疑慮,使其面色頃刻間緩和下來。

  正如許攸所言。

  他們三人當年都是在一塊玩的,彼此是個什麼性子,那都是門清。

  曹孟德的確是個忠誠的保皇派。

  況且以子見父,管窺蠡測。

  孟德之意究竟如何,想必也是可見一般了。

  「好了,沒什麼事了,那些回信子遠你先替我收著,待我閒暇時候,我再逐次地去翻看。」

  許攸應了一聲。

  隨即告辭離去。

  …………

  隨著三人議事的結束。

  由袁紹主動發起,公孫瓚一方積極加入,而韓馥則被動接招的冀州格局之變,頓時浩浩蕩蕩的拉開帷幕。

  不過這當中還少了一方執棋手。

  正是此刻安然待在東郡的曹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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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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