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昭姬,你的兩全其美之人,就在眼前啊!【求訂閱求月票】
來人正是曹昂。{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許是一路縱馬疾馳,外加上下馬之後,又快步而來的緣故。
此刻曹昂呼吸吞吐之間,還頗有些急促之意,連帶著額頭上還淌下幾滴汗珠,看起來這一路上就很是辛苦。
雙目凝視了曹昂幾秒鐘後。
蔡琰的一顆心,半空中猛然墜落了下來,徑直落回了她的胸腔。
原本的焦躁慌亂之意,腦海里那紛亂不堪的胡思亂想,在曹昂到來的這一刻,在看見曹昂那張臉的剎那間。
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陽還未落山,子脩自然尚未來遲,只是恕我冒昧直言,你想好要寫什麼樣的詩文了嗎?」
重新恢復了之前,那滿是恬淡自如和清冷之意語氣。
而在聽聞此言後。
曹昂頓時胸膛拍的震天響,一副胸有成竹,信心滿滿的模樣。
「昭姬無需多言,你我且入屋內,我自會一字一句寫於你看,保證伱輸的心服口服,輸的無話可說!」
曹昂話音剛落。
蔡琰便忍不住展顏一笑。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藏在粉嫩朱唇下,那珍珠般雪白的貝齒。
好似一株,傲然屹立於滿塘荷葉之中的映日荷花,盛開的滿是高潔之意。
「希望如子脩所言吧,若是當真如此,也證明我這個做老師的,沒有誤人子弟,並非白費功夫。」
……
靜室之中。
曹昂坐於桌案之前,案頭上已經鋪開了一卷空白的竹簡。
而蔡琰則跪坐在邊上,靜靜的看著曹昂在那研墨,不發一言一語,以免打擾到了他。
在靜心了片刻工夫後。
曹昂深吸一口氣。
接著提筆,在竹簡上寫下了當頭一句,洋洋灑灑便是文字躍然於其上。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織素,十四能裁衣……」
沒錯。
曹昂在教材上發現的那篇課文,也是他所選擇的文章。
正是這篇《孔雀東南飛》!
在體裁上屬於長篇敘事詩,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所做,又成詩於什麼年代,但能夠確定符合當下的文化主流。
其次,這首詩通俗易懂,但是在語言簡明的同時,又不失其藝術價值,和所傳達出來的深遠意義。
這就在符合曹昂,這個詩文初學者身份的同時,能夠讓他好好的秀一波,大手筆的展示一下其思想上的高水平。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
都非常符合曹昂的要求。
絕對是上上之選!
……
「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這篇詩文很長。
長到曹昂足足換了好幾副竹簡。
而蔡琰坐在一旁,從頭到尾都靜靜的看著,曹昂於竹簡上書寫的文字。
起初一些段落出來時。
昭姬還並未表現的太過驚詫。
畢竟前半部分以敘事為主,描繪的也都是劉蘭芝、焦仲卿,以及劉母、焦母的一些言語和行為。
敘事主體非常完整,故事也算娓娓道來,但要說文學水平有多高,在這前半部分是看不太出來的。
最起碼以蔡琰這位當代女流之中,的文學大家的眼光來看。
寫的不錯,但不算特別驚艷。
只是等以上兩句出現之時,蔡琰的眼神頓時發生了變化。
若非曹昂還在書寫之中。
她恐怕早已忍不住當場擊掌喝彩,驚呼一聲「寫得好」了!
而隨著《孔雀東南飛》後半部分的內容依次浮現,昭姬面上的神色,開始變的複雜而又深邃了起來。
劉蘭芝受其兄長所逼迫,焦仲卿則不得違抗其母親的意志和孝道。
二人在惶惶世道之中,如同兩片最輕巧無力的飄渺浮塵,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最終只能落得悲劇的下場。
……
「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我命絕今日,魂去屍長留。
府吏聞此事,心知長別離。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
儘管心中早已有所預料。
但在確切看見這幾句詩文的那一剎那,蔡琰還是忍不住面露驚容。
雙目之中更是流露出些許悲愴之意,仿佛在為詩文中兩位主人公的命運而哀悼,同時也是在為世情而嘆惋。
「啪噠!」
清脆的落筆聲。
待寫下最後一個字之後,曹昂將毛筆擱置在一旁,隨後滿面沉靜的看著蔡琰,眼中頗有追詢之意。
屋內安靜了許久。
二人彼此並坐而沉默著。
昭姬此刻依舊沉浸於詩文的世界之中,大有一副還未清醒過來的架勢。
而曹昂則是靜靜的等待著。
足有許久之後。
蔡琰才恍然驚醒。
眼神中滿是複雜和驚詫之意,徑直凝視著曹昂,上下打量,左右觀察著,似乎想要將他徹底的看清楚。
「子脩,這詩當真是你所作嗎?」
……
面對蔡琰的詢問。
曹昂顯得無比鎮定。
非常細緻的解釋道:「不瞞昭姬,一個月前你我立下賭約的時候,我就在想,究竟怎麼樣才能取勝。」
「我畢竟是個研習不久的初學者,在詞藻堆砌和經義典故這一塊,肯定是說不上有多擅長的,此乃缺漏之處。」
「故而若想取勝,必須得取長補短,我便先行構設了這樣一個故事,然後再用你教我的東西,把這個故事寫出來,也就是你看到的這篇詩文了。」
蔡琰聞言,欣然點頭。
滿是驚嘆的讚許道:「子脩果真聰敏過人,用足以打動人,令人深思深省的故事,來彌補在詞藻堆砌上的不足,此亦是一門大學問!」
經過曹昂這麼一番解釋。
蔡琰有八成以上,相信了曹昂是憑藉自己的本事做出來的。
主要是因為當下文壇主流的風格,是強調詞藻優美,抒發內心志向。
重寫景抒情,而輕敘事論事。
只要有點水平的文學家,一般都不會擅長寫這種敘事詩文。
而沒有水平的,那也寫不出這種東西,故而大概率是曹昂親手所作。
「怎麼樣,昭姬姑娘,這篇《孔雀東南飛》可還入得了你的眼,咱們之間的賭約又該怎麼算?」
……
被曹昂這麼一提醒。
蔡琰才想起來,這篇詩文的質量好壞,關乎到自己與曹昂之間,所建立的賭約勝負所屬。
以蔡昭姬的品性。
好就是好,壞就是壞。
而且在文學一道上,她更是不可能閉著眼睛說瞎話,故而在沉默了幾秒鐘後,蔡琰便重重的點頭。
「豈止能入我眼,這篇詩文中所講述的故事,足以打動心弦,其跌宕起伏之間,更是令人心神牽動。」
「而且最為難得的一點,便是你在詩文中,對幾個主要人物的刻寫,當真是肖然生動,栩栩如生。」
「便是將這篇詩文給府中任何一人誦讀,都能在通讀之後,想像出劉、焦二人,以及他們各自的母親是個什麼模樣,有個什麼樣的性子。」
「以我之見,此詩足以評為上上等,乃是當今之世難得一見的佳品,子脩能作出此等文章,在詩文一道上恐怕已經有幾分功力了!」
蔡琰毫不吝嗇的,給出了一個完全正面的高度評價。
最後又兩手輕輕抬起。
做了一個攤開的姿勢。
「之前你我曾經有言,我若是輸了賭約,不僅往後需要繼續教導你各種經義詩文,還需要答應你一個要求。」
「你有什麼想讓我做的,或者說要我應允什麼,不妨就此直言!」
蔡琰願賭服輸。
而見此情形。
曹昂當即露出些許笑容。
接著眨了眨眼睛,將早已想好的條件說了出來。
「我要昭姬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從明日開始,你不可再如往常一般,一直待在你這小院之中。」
「也需要和府中其他人多來往走動一番,哪怕只是交談個三言兩語。」
……
話音剛落。
蔡琰頓時為之一愣。
她還真沒想到,曹昂所提的要,求居然會是讓自己擴大人際交往圈。
這……
「子脩,我記得我應該和你說過的,其實我待在院落之中並不孤僻,也不覺得寂寥,不需要這樣的。」
然而曹昂只是輕巧的笑了笑。
並未作答。
顯然是堅持剛才的意思。
見此情形,蔡琰只能願賭服輸,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便依你之言,自明日開始,我會每隔幾日,抽出一些時間,和府上蟬兒她們來往走動一下。」
聽到蔡琰確切的應答聲。
曹昂這才放下心來。
他之所以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打破蔡昭姬的金身。
如果讓昭姬繼續待在這僻靜的後院中,自顧自的沉溺於自己的天地里,那他什麼時候才能撞破昭姬的心牆呢?
反正左右也提不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不可能占得了什麼大便宜。
那還不如借這個機會,讓昭姬從圍牆裡面出來,主動破了她的金身。
只要多和她人接觸一陣,想必應該會越發柔軟才對。
……
言定了此事之後。
二人又靜坐了一陣。
蔡琰突然想起來什麼,趕忙拿過桌案上擺放的一卷竹簡,然後指著篇章中的片段,向曹昂詢問道。
「子脩,這劉蘭芝和焦仲卿的故事,是確有其事還是你一心編纂之?」
曹昂先是搖了搖頭。
稍稍斟酌了一下言語後。
接著緩聲答道:「這兩個人或許是不存在的,但天下間絕對不乏背負了如此命運的人,只是他們不叫劉蘭芝,也不叫焦仲卿罷了。」
蔡琰頓時沉默以對。
整個人怔在了當場。
半晌過後。
方才搖頭感嘆道。
「大漢朝以孝治天下,父母之命,兄長之言,又豈能輕易違抗?」
「家世相匹,富貴相般,門當戶對,這同樣是如金似鐵啊!」
「誠如子脩所言,這天下間或許本就有不知多少人,深陷於這樣的迷惘之中,而後落得一句身不由己。」
聽見蔡昭姬的感慨。
曹昂的眼眸頓時閃動了幾下。
腦海里靈光一現,一個念頭在剎那間,如閃雷般浮現。
「門當戶對,父母之命,這自是難以違抗的。」
「但選擇自己心喜之人,也同樣非常重要,關乎到後半生喜樂與否。」
「故而依我之見,最好的結果,莫過於既門當戶對,又是心喜之人,此之謂兩全其美之事耳!」
……
「真有兩全其美之事嗎?」
隨著一句如同自言自語般的囈語。
蔡琰不由的想起了自己。
當初父親將她許配給河東衛氏,這講究的就是一個門當戶對。
名滿四海的天下大儒的女兒,正合適嫁給河東大家族的嫡系子弟。
只是在送親的路上被曹昂截住了。
其後得知衛家的衛仲道,是個行將就木的病弱病秧子。
彼時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男子的相貌,也不知他品性如何,一切都是一無所知,只是聽從父親之命而已。
如果沒有曹昂的出現。
自己當真嫁過去了。
那她此刻或許比《孔雀東南飛》,這篇詩文里的劉蘭芝,也好不了多少。
「唉!」
蔡琰不由的長嘆出聲。
只是還未等她說什麼。
耳畔便傳來曹昂擲地有聲的話語。
「如何沒有兩全其美?」
「別人我不知道,但僅以昭姬你而言,我看足以兩全其美!」
……
蔡琰猛地抬頭。
只見曹昂雙眼凝視著自己,目光中滿是火熱之意,其間熾熱的溫度,仿佛能化作實質,將自己融化成水流。
昭姬頓時恍然驚醒。
是啊!
門當戶對,以曹家如今的威勢,配天下大儒,那簡直是綽綽有餘。
而光以曹昂本人而言。
自己對他的感覺……
這一連數月以來的接觸,包括聽自己彈琴,和自己學習詩文,以及談天說地,暢論古今。
乃至於聯想到當初在,那座荒廢破敗的旅店之中,曹昂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語,悍然將自己從命運的拐角帶回來的場景。
一想到這裡。
蔡琰頓時面似火燒,膚嫩雪白的雙頰,以及晶瑩剔透的玲瓏秀耳,都在剎那之間緋紅一片。
如同被染紅的血玉。
平日裡那如同高潔蓮花,和青翠玉竹的女子,此刻卻是如此模樣。
端的是有些令人驚艷。
……
「啪!」
蔡琰猛的拍了一記桌案。
轟然站起身來。
有些慌張和急促的說道:「天色不早了,我準備沐浴更衣休息了,子脩若是無事,不妨先回去吧!」
以往的時候,若是說這樣的言語,那就難免有些失了禮數。
只不過此時此刻。
蔡琰已經顧不上那些了。
她壓根就不敢再繼續和曹昂面對面,只能用這種方式予以逃避。
而見此情形。
而曹昂也淺嘗輒止。
炒菜要掌握火候,從頭到尾開小火,那菜多半沒炒熟。
一個勁的開大火,菜就燒焦了。
必須要把握一個度。
今天這一桿子捅的也差不多了,講道理,效果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因此見蔡琰這麼說。
曹昂也順勢起身。
面上帶著溫和笑意的說道:「那我便不打擾了,昭姬你好好休息!」
……
等到曹昂離去之後。
昭姬「撲騰」一聲,又坐回到了位置上,靜靜的呆坐了許久。
隨即又將桌案上幾份竹簡捧了起來,再次細細的研讀起,曹昂所寫的孔雀東南飛。
「門當戶對,心喜之人,這莫非當真就是屬於我的兩全其美?」
「嚶~」
蔡琰不敢再細想。
草草的將幾份書簡收攏起來之後,便強迫著自己不再思考此事。
開始琢磨起明日,該如何按照曹昂的要求,去和府中眾人交流來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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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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