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你們擱這對暗號?
藍田進入龍編太守府,最後在主位木椅上落座,交趾與廣州的貿易往來密切,座椅板凳這些新式家具,在交趾各地廣泛流傳,百姓們怎麼舒服怎麼來,跪坐制度在交州被完全摒棄。
士、士廞站立下首等候『發落』,士燮兄弟幾十年經營出來的龐大家族,在這一瞬間轟然倒塌。
「威彥公氣急攻心墜下馬,剛剛隨軍郎中已經完診,他性命可以保全下來,但雙腿今後沒法再站立行走,交趾太守一職不能繼續勝任.」
藍田語氣平淡,聽不出揶揄或嘲弄,士、士廞叔侄不知藍田的意思,所以並沒有及時回應。
「大公子既然從江東歸來,你就替我治上一任如何?」藍田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合適嗎?」
士廞大感意外,他知道自己能力平庸,在江東期間沒胡恪照拂,與妻子都該客死他鄉,到了廣州真孫布被逮捕,假孫布跟他先去合浦再到交趾,士祗提醒他不要與藍田作對,士家人在對方眼裡如同螻蟻。
他腦海里浮現出與廣州見面的場景,藍田從他在江東經歷入手,把孫權的情況分析了個透徹,表明士家與孫氏聯盟是自尋死路,現在唯一的生路只能效忠漢中王,放棄士家在交州的特權。
士廞在屋檐下只能低頭,答應藍田要求的同時也提了個要求,事後留他父親士燮一條性命,八十多歲高齡想求個善終。
剛才藍田的話已經給出了答案,士廞此時對權利沒有絲毫想法,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藍田微微點頭,「你是威彥公嫡長子,繼承交趾太守名正言順。」
「我雖很想替交趾出力,但自己智疏才淺,擔心誤了府君的大事」士廞無兒無女,此時就想功成身退,好好與妻子安享晚年。
「大公子儘管放心,我不會讓你孤軍奮戰,會選派一批年輕官員,來輔助公子治理交趾,就不要推辭了,伱二弟出任合浦太守,也不幹得好好的麼?」藍田語言嚴謹,不容士廞拒絕。
「府君一片美意,賢侄還不道謝?」士出言附和,心說藍田要派人來,你還需要操心什麼?無非就是頂個名頭而已。
「下臣勉力為之.」士廞拱手稱謝。
「不知府君如何處理叛亂者?」士見藍田作派『雷霆手段菩薩心腸』,便低著頭小心提問,希望對方會對士家人網開一面。
藍田捋須回答:「自然是按法處理,交州刑曹隨後會來人審理,我不會胡亂舉起屠刀。」
「呃」士一聽還有迴旋餘地,頓時激動得說不出話。
「威彥公傷勢頗重,龍編郎中手段未必高明,建議送到廣州醫學院治療,大公子要留下交趾,你就跟他一同去廣州,痊癒後同回廣信家鄉養老。」藍田給士也安排了退路。
「多謝府君.」士拱手抱拳。
士拱手行禮的時候,殿外傳來爽朗的笑聲,沙摩柯、高順、藍霽等將陸續進殿,眾將高大的身型讓士家叔侄壓迫感倍增,士知情識趣拉著士廞告辭離去。
「龍編數萬將士都安頓完了?」藍田一臉好奇。
沙摩柯笑著說:「龍編士兵還不如占族兵呢,戰敗後乖巧得就跟羔羊一般,要約束他們實在沒什麼難度。」
「父親,龍編兵還有四萬五千人,可拉出去作戰又不能打,還要無端消耗諸多糧食,留下來也始終是禍患,如何才能妥善處理?」藍轅抱拳請教。
藍田笑道:「以龍編兵的戰力,自是不能繼續從軍當草包,老沙的五溪蠻族擅長築城,可以集中教授龍編兵築城、造橋、鋪路、修水利等,統一造冊歸口工曹管轄,許安一直向蔣琬抱怨沒有專門搞建設的人,需要等到百姓農閒時候才能徵召,現在不就正好來人了麼?」
「先生真是化腐朽為神奇,這下有龍編兵接手搞建修,俺族人以後就能專心投入戰鬥,不過工曹一下增加四五萬工人,許主事他能應付得了麼?」沙摩柯憨笑著問。
藍田直搖頭,「不可能全給工曹當工人,剩下一半讓兵曹去處理。」
「那怎麼行?兵曹本來用人的地方就不多,所以選拔條件十分嚴格,陷陣老兵都要反覆甄選,先生突然給安排兩萬廢物進來,兵曹存在有什麼意義?」高順既是虎賁武堂監院,還是交州兵曹的主事,他對藍田的安排極不理解。
藍田微笑著解釋:「難得見伯平你這般激動,他們與搞工曹建修的工人一樣,只是受曹署衙門管轄而已」
「那總得有事做吧?工曹統籌全州建設任務,他們去那邊有干不完的活,可兵曹也就管管後勤、裝備而已,實在用不了這麼多閒人.」高順擺事實講道理。
「交趾、合浦、九真、日南被收回後,現在交州的地域十分遼闊,以廣州為中心的人員、今後貨物交流會相當頻繁,海運、漕運業面臨著巨大缺口,把這些人交給李異去造船、搞船運,以後或許還要增添人手呢」藍田微微搖頭。
「這早知道先生有深意,可就是忍不住問清楚」高順讚嘆地點頭。
「父親,士家的反賊會怎麼處理?不會全部留下性命吧?」次子藍霽也提出自己疑問,他此番隨軍觀戰斬殺兩將,少年營在虎賁武堂半年學得紮實,高順認為已經可以出師上戰場,打算找時機給藍田談一談。
藍田皺眉捋須:「一切要等刑曹按律定罪,我的建議是只誅首惡,剩下從犯可以從寬處理,交州情況與江東不一樣,為父不會學孫策,要靠殺戮穩定局勢。」
交趾有驚無險的平定,交州已經沒了後顧之憂,藍轅一直猜測藍田下一步動作,此時聽到他拿交州與江東對比,馬上就知道藍田接下來的用意。
「父親打算用處理士家,為江東孫氏做表率?」
「嗯?孺子可教也」
藍田一臉欣慰地看藍轅,心說這大兒子看問題很深刻,小兒子一臉問號地看著父兄,心說你們擱這兒對暗號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