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二章狐狸間的共識
張昭的點頭，代表了他深思熟慮之後的妥協。閱讀
他並沒有完全因為旁邊有一名行蹤詭異莫測的黑衣人的存在，而受到脅迫的思考。
在了解了對方的意圖之後，張昭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道理再跟對方爭個高低了。
所以，連孫權都不服的張昭，這下是真的向易小天低頭了。
「此前…是老夫唐突，還望小友莫怪…嗯…既然你我都有求於對方，合作便是當下最合適的舉動。」
「如若小友不介意的話，就由老夫拋磚引玉…」
易小天沒有異議，得到了許可的張昭又擔驚受怕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李孚，看到李孚不為所動之後，終於開始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起自己的想法。
——
以那過肩摔為節點的話。
真正這場會談的時間並未持續太久。
張昭不魔怔，不犯病，不做謎語人，話還是能好好說的。
如此一來，雙方一番觀點的交流，易小天也不是一個挑明之後還兜著繞著說話的人，很快交流便有了結果。
當然，具體計劃的一些細節，張昭還需要仔細的醞釀一番。
主要是聽到從易小天口中說出了計劃的全貌之後，驕傲如張昭這般，他也不得不為面前之人的大膽與天馬行空般的想像而震驚到無以言表。
「或許是老夫多嘴…但…小友真的已經依此計劃，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老夫想必也沒有理由去反駁小友什麼了。」
「能夠在如此兇險的環境下，還能夠將每一步的計劃完成到極致…小友真乃當世神人。」
張昭的稱讚是發自肺腑的。
若僅憑面前之人的口述，他確實不太會感受到多少震撼。
然而…然而正因為知曉了太多事情的經過，有了旁人的證明，這番經過，這番描述才顯得尤為誇張。
「奉承的話就不必了。」
「今天我來，就是要找張氏，找閣老您來合作的，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若張公以及張家人對我猶有防備的話，這點就需要閣老您去解決了，時間緊迫，我已無心顧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點小友還請放心，既然得知小友的來意，容老夫前去解釋，家主還有長老他們一定不會再有什麼提防。」
透過張昭之口，易小天知曉了吳郡張氏一直到現在還在糾結如何與自己相處——這可能是他計劃之中唯一沒有料到的地方吧，畢竟，他確實沒有想到，區區一個陳福安，竟然讓吳郡張氏如此忌憚。
說什麼吳郡四姓…易小天沒有笑出聲來，但眼中的嘲弄顯然是掩飾不住了。
有張昭的允諾，易小天不再去思考如何與張氏相處。
重點，則是放在了接下來，計劃之中的下一步，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這整個計劃的最核心的一段。
為此，他不僅需要張氏的力量，包括顧氏，以及…
「但話又說回來，只是閣老以及顧老連同家族的力量，放出風聲，恐怕對方是不會上鉤的。」
「嗯…確實如此，我們雙方之間的關係，不瞞小友，說句劍拔弩張也不為過。」
易小天話鋒一轉，說到了計劃的關鍵部分，張昭對此觀點也表示了認同。
「看樣子，小友似乎是有解決的辦法？」
「那是自然——不過…不是今天。」
易小天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現。
張昭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表現，心裡的波瀾始終沒有停歇。
——
若只是說張昭與易小天面對面正常的談判，其實並沒有用去太多的時間。
但若從易小天踏入張府那一刻算起，整場會談是從清早日上三竿之時，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刻。
當事人可能沒有太多的感覺。
畢竟屋內相當的清涼，點著薰香，喝著茶水，易小天和張昭一同出門的時候，他們可是依舊精神抖擻的。
可屋外的人就不行了。
易小天一出門，映入眼帘的是幾個明顯腿腳發軟，紛紛倚靠著欄杆的張家管事人。
其中就有張允與張溫。
「出來了出來了！」
「終於啊…」
大家看到談判雙方終於走出門外，稍有些興奮之人，都在笑聲的感嘆著終於不用遭罪了。
張允和張溫臉上自然也露出了喜色。
畢竟看張昭與易小天兩人那並無太多對立的勢頭，這場談判似乎真如剛才張昭從屋內傳出的那樣——一切順利？
「閣老！」
「展掌柜…兩位辛苦了！」
他們趕忙迎了上去，張昭見兩人前來，擺了擺手，向眾人吩咐道：
「今日老夫與展小友相談甚歡，你們也不必如此緊張，沒事的就散了吧！」
有了張昭的吩咐，那些在這炎炎夏日仍舊披堅執銳的侍衛們也漸漸萌生了退意。
為了防止意外，他們才是從頭至尾一點都不敢含糊。
隨之而來的，自然是因為披著沉重的盔甲，多多少少他們都出現了脫力的症狀。
張允也點了點頭，算是許可了張昭的吩咐，侍衛們這才顫顫巍巍的向著院外走去。
易小天定睛一看，那原本眾人所站立的地方，可都是成片成片的汗漬。
——
一片騷動之後，議事廳前，漸漸恢復了平靜。
張允看著面前略帶著微笑的兩人，心裡其實是相當複雜的。
這兩個人，左邊的展堂，是他繼陳福安之後的心頭大患，右邊的張昭，說是自己人，實際上若要捅起刀子來，比誰都要狠…
但即便知道是這樣，張允也不能有太多的表現。
「兩位…」
剛想說些什麼，張允就被張昭抬手打斷了。
「家主，有些話這裡不方便說，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先送展小友離開，稍晚些再由老夫為汝等解釋今日的內容。」
「這…」
張溫在一旁有些拿不定主意，於是又求救般的看向張允。
這時，張昭的氣勢就已經明顯壓倒了等候了一整日的張允。
為張昭眼中那般不容否定的威嚴所懾，張允猶豫再三，終於是同意下來。
「那…也好，溫兒，去喚門房，尋幾人送一送展掌柜。」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