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陳福安的困獸之鬥
皇象這番發言也不知道他練了多久,圍繞著圓台,周圍雖然沒有擠滿人,但那些注視著他的眼睛,也都是尊貴有加。
能這樣的灼灼目光之下,完整且順暢的說完這段開場白,皇象的自信怎麼說也找回來了大半。
虞翻還有張紘等人那是帶著頭給皇象捧場啊。
他們一歡呼一喝彩,城中的那些達官貴人們,也都要看他們的眼色。
氣氛一瞬間就被炒熱了。
在這樣的氣氛之間,皇象鬆了一口氣,緩緩下台來,迎面便碰上了幾位「貴客」。
虞翻和張紘自不必多說,這可是純純的自己人,兩人上來一是想要與皇象寒暄幾句,二來也是想要問一下今日的那個「壓軸好戲」。
「休明!看來今日你的狀態相當不錯啊?」
「休明啊,能見到休明你如此容光煥發,真是令人欣慰啊。」
張紘和虞翻一左一右,這兩人本就是老交情,過往幾天,也在同時知曉了字展之事後,進行了一系列的交流。
而從虞翻張紘這裡傳出的關於字展的「壓軸好戲」的事情,在這些被宴請的賓客之中也是流傳甚廣。
可以說,很多其實對於皇象的字並不感興趣的人,都是想要看一看今日這傳聞之中的神秘安排,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當然——這些人中,也包括虞翻和張紘兩人。
「呵呵,有兩位來到展中捧場,我若還狀態不好的話,那豈不是辜負了兩位的一片心意?」
皇象看著兩位身份尊貴的人無比親和的表現,心裡的壓力頓時驟減。
他一邊跟兩人寒暄,一邊從旁邊的侍女那裡接過酒水——這群侍女都是琳琅閣特地為包下了整座酒樓的大客戶配送的,聽說這群侍女,大都是西域國來到中原的舞姬樂師,不僅僅是姿色商家,侍奉到位,還個個都懷揣絕技。
一時間,場間除了那些目的明確前來研究皇象字帖的人,其餘的那些本沒有多少興趣在這字展停留的賓客,也都表現的相當高興。
「來!這杯,我先干為敬!」
皇象今天是高興壞了,即便是在他年輕全盛的時期,他也未曾有過如此風光的一刻,易小天實現了他的夢想,就別提他現在心中有多麼感激易小天了。
「哈哈哈,來來來!干!」
張紘和虞翻也笑著與皇象一樣,仰頭將那酒水一飲而盡。
說是字展,其實這場字展,更像是一場大型的宴會。
字嘛——皇象只有一人,數量再多,那也有限,看完了字展,在最後拍賣之前,那都是眾人交際遊樂的時間。
不過,在幾人喝完酒後,趁著微醺,虞翻還是從旁小聲的詢問著:
「話又說回來,休明兄啊,都到現在了,難道你還不能將那今日最後的安排告訴我們嗎?」
「是啊是啊,不光是我們倆,這幾日,像是諸葛瑾,淳于式他們都在找我們詢問此事,你可別再吊我們胃口了。」
張紘虞翻這兩人,看起來年歲很大了,實際上碰到這種有趣的事情,個個都表現的如同小孩子一樣。
好奇嘛,人人都會有,他們風聲都放出去了,臨至末尾,卻還是忍不住了。
只是說到這種關鍵的事情時,皇象還是保持了冷靜——
這可是易小天交代給他的事情,在這種事情上,他越是激動,也就越是小心。
聽到面前兩人問詢,皇象趕忙搖了搖頭,擺了擺手:
「不行不行!今日無論說什麼,這個安排都必須留到最後,兩位也別讓我難做了,貴人的要求,我也不能忤逆——」
「嗨呀,你瞧你,一口一個貴人的,難不成你說的貴人,就是那個叫展堂的小子?我可記得在那個小子沒有到來之前,你可每天都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張紘拍了拍腦袋,似乎有些窩火…不過嘛…他也不至於因為這種事情就跟皇象鬧得不可開交。
這麼調侃了幾句之後,便打算跟虞翻一同離開。
皇象哪敢說話啊?他難不成要告訴對方,「沒錯,就是他」?
他覺得即便這樣說了,對方兩人也不太會相信。
當然這其中,皇象是估計錯了虞翻對於易小天的提防——但總而言之,皇象守口如瓶,讓這兩人一時間沒了轍。
不過…正當兩人打算離去的時候。
陳福安來了。
陳福安大概是沒有看清楚背過身去的虞翻和張紘的樣子,就這麼徑直朝皇象走來——
「哎哎!你…你…你做什麼!你…你放我下來!」
感受著腳上傳來的失重,皇象脖頸處一陣壓迫感襲來,他竟然被陳福安直接揪著領子,拎到了半空中。
這下皇象可真的慌了,這滿堂的人都在呢,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陳福安敢這麼明目張胆。
關鍵是…關鍵是自己的女兒此刻又在不遠處,用那種幽怨的眼神緊緊盯著自己…
這讓皇象瞬間就感覺從天堂跌倒了人間——而人間疾苦,他可是親身感受過的。
「老不死的!爺今天來是給你面子!但是…你…你竟敢欺騙我?」
「我!我…我沒有!你…你在說什麼啊!」
皇象在半空中掙扎著,陳福安則是一臉的汗水與憤怒。
他氣瘋了,因為他在這樓層找了大半圈,甚至不惜冒著失禮,被人白眼的風險,一個個的查探過了在場之人的面貌,可偏偏…這人群之中,就是沒有他想找的那位——
「顧邵…咳咳…顧公子他人呢?你之前騙我說,說顧公子他也會來到字展,可他人呢?」
陳福安是真的氣瘋了。
顧邵究竟有多麼難請,一般人可能真的無法理解——吳郡四姓之一的長子,顧雍的指定繼承人,在江東名聲頂過天的顧家大少爺,不知道有多少富商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就想與他搭上關係。
其中就包括陳福安。
為了擺脫張氏,陳福安至今已經花出去上千兩的銀子與顧氏牽線搭橋。
結果到頭來,他只是得到過一次顧邵的書信允諾。
允諾之後呢?
合作沒有。
交流沒有。
連面都沒有見過,這讓如今處境尷尬的陳福安怎麼才能冷靜下來?
偏偏這個機會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而自己心心念念著要與對方結交下來,一鼓作氣衝破困境。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