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獨屬於顧氏的歡愉

  第九百三十九章獨屬於顧氏的歡愉

  不管過程如何,至少在結果上,易小天這次來到陳福安的面前,算是做到了自己原定計劃之中的目標。

  離開了陳福安的陳府之後,帶著恍惚之中的皇象,易小天又照著原定的計劃,拜訪了城中的一眾富豪——其中尤以謝氏最有實力。

  說起來謝氏也算不上市普通的鄉紳。

  會稽郡有兩家能夠與吳郡四姓相提並論的世家,虞翻的虞氏,還有謝煚的謝氏。

  孫權其中的一位老婆,就是謝煚的女兒,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講,謝氏並不是真正的想要與孫權作對,大都是被裹挾著,不得不如此,不然的話,他們在世家大族之間的位置可就尷尬了。

  大概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謝煚出於考量,最終是拒絕了易小天他們。

  對此,易小天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也算得上是,此次字展易小天打算邀請的對象之中,唯一的一個沒有成功的對象吧。

  ——

  最終,字展邀請的名單確定下來之後,在易小天的幫助之下,皇象特地租下了城中最大的那間名為琳琅閣的酒樓,雇了一大批的短工來為此次的字展做準備。

  而在此期間,先一步離開了會稽的顧邵其實已經到達了吳郡吳縣的本家之中。

  奉易小天的命令,他是特地前來告訴自己的父親,他們的師公蔡邕仍舊健在,不僅如此,甚至還無比健康快活的消息的。

  ——

  「父親!父親!是…是師公!」

  顧邵的聲音穿透了不知道多少房屋,從大門處一直傳到了顧雍的耳中。

  而顧雍呢?

  顧雍此刻正在族中召開著近期家族的會議。

  因為在朝中的失勢,為了做好重返朝堂的準備,顧雍無時無刻不在為接下來的可能出現的機會而預備著。

  堂中的氣氛那是相當的緊張,顧雍一直皺著眉頭,對面前的族中長輩或者說骨幹們重複著:

  「無論如何…吳侯他想要與劉備怎樣合作,都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但如果公主大人此刻仍在外流落的話,這個機會,我們一定要把握住…」

  「就依照此前的安排行事,一定要趕在都督他們之前找到,明白沒有!」

  望著顧雍的眼睛,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孫尚香的失蹤,孫權意圖與劉備結盟,這近兩個月來發生的一切,都讓世家大族們重新燃起了掌握朝堂的信心。

  實際上,此前顧邵對易小天所說的,他要來會稽辦的事情,就是尋找孫尚香——

  只不過呢,和孫權的處境基本上相同,顧邵在剛開始的興奮勁過後,也遭遇了完全沒有頭緒的境況。

  加上顧雍一直在催促顧邵,給他定了一個期限,這才讓顧邵當時那樣的煩悶。

  只不過,顧雍本身也很頭疼——之前跟幾個世家統統有過交流,結果發現各家面臨的情況大都相同,如果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反倒是讓孫權把孫尚香帶走了的話,那才叫人財兩空。

  「父親!父親!是師公他…」

  嘶——

  遠遠的,顧邵的聲音一直在耳畔迴繞著,顧雍當然沒有聽清顧邵在喊什麼,但是只是聽到顧邵的聲音就足夠了。

  這種時候,顧邵不干正事,偏偏要跑來這裡,這可讓顧雍一頭的火氣。

  砰的一聲,顧雍興奮的推開堂屋的大門,剛想要把他知道的蔡邕的事情告訴父親,卻發現——此刻滿屋子的族中老人骨幹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他看,尤其是他的父親。

  顧雍眼中的怒火已經凝為了實質,顧邵一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於是他趕在自己父親說話之前,直接從胸口處抽出了一份書信。

  「父親!慢…慢著!孩兒回來,是為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的,您…你先不要激動。」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如今正面臨著怎樣的困境嗎?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這裡胡鬧!顧邵…我對你很失…」

  「是師公!師公的親筆信!」

  盯著顧雍的責罵,顧邵簡直就是衝著顧雍喊了出來。

  此話一過,場間突然無比的安靜。

  顧雍微微張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顧邵——顧邵抵著腦袋,無比恭敬,手中還捧著一份書信。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但…一時間,顧雍還是稍稍有些無法接受——師公?也就說是…顧邵所說的親筆信,是蔡邕寫的?

  這…這怎麼可能?

  懷著緊張且懷疑的心情,顧雍看了看兩邊…

  所有人都向他頭來目光。

  作為吳郡顧氏的家主,他不止一次的向眾人提起過蔡邕在他成長之中起到的作用。

  對於吳郡顧氏來說,蔡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自然也不必多說。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一個奇蹟的發生。

  咕嚕——

  顧雍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口水。

  然後緩緩的向顧邵走去。

  站在門口的顧邵仍舊沒有說話。

  門外的光線透過他的身形向著屋中照耀開來,陰影之下的那份書信,竟然微微發亮。

  ——

  顧雍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兒子的手中接過的那份書信,他只知道,當他打開書信的時候,當他看到那書信上無比熟悉,無比親切的飛白體之後,多少年都沒有哭過的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哭了出來。

  將近五十歲的人了,說哭就哭,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但…這就是蔡邕對於顧雍的意義——唯有在尊師面前,他才能表現的像一個孩子。

  堅強的外表之下,師長失蹤的痛一直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了難以抹去的傷疤。

  他尋尋覓覓那麼多年,就是為了彌補曾經的遺憾,但卻始終沒有這個機會。

  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顧雍顫抖著聲音,緩緩抬起頭來,舉著手中的這份書信,對所有人說道:

  「是…是老師的信,上面的每一個字…嗯…每一個頓挫,都是老師的字!」

  沉默只是短暫的,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後,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不少人在場間坐著坐著就流淚了,與顧雍沒有任何的區別。

  顧邵站在門口,看著面前這一幕,尤其是看到了父親那開心的笑臉,他終於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