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既得隴,復望蜀耶?
這邊荊南零陵,出師不利的諸葛亮,似乎遭遇了堪比易小天與他對壘時的壓力,一度讓他誤以為易小天來到了零陵,只不過事實上,易小天現在正在許都城,忙於別的事情。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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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有間山莊。
與酸棗縣的有間山莊不同,許都的有間山莊是當年瞞爺一口氣給易小天建起來的,無論是建制還是規模,都比酸棗縣這個循序漸進的有間山莊更加的氣派。
但與酸棗縣氣氛不同,許都城外的這間有間山莊反倒是更顯冷清一些。
可能是知道曹操跟這有間山莊有關係的原因,不少臣子都對這裡避之不及。
世人皆知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但許都城中那些忠於劉協的文臣武將卻知曉,若是沒有這個有間山莊的莊主,曹操還不至於讓他們如此頭疼。
在他們的眼中,這個叫做易小天的山莊莊主一樣是罪孽滔天。
不過很顯然…他們也就是嘴皮子上過一過癮,誰都沒有那個膽量站到有間山莊門口叫板。
除開這些——易小天倒覺得許都城外的有間山莊更能讓他靜下心來做一些事情。
畢竟,有間私塾那裡,還有他的幾位好學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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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襄陽回來之後,除開對劉協的追責之外,曹操似乎也沉寂了下來。
每天除了處理一下瑣碎的公務,便是跟臣下一起去喝茶遊獵以及奏樂賦詩,儼然一副閒散老翁的模樣。
這…其實只是人之常情罷了。
對於赤壁一戰,曹操真的相當後悔,後悔當時沒有好好地保留易小天留給他的錦囊,也沒有聽從身邊之人,譬如賈詡等人的進言——他太驕傲了,以至於當時他甚至生出了自己沒有易小天也能夠輕鬆將東吳以及劉備拿下的錯覺。
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兵——可能是整個北方幾十年間積累下來的雄厚兵力,沒了;人,似乎張遼、于禁以及張郃還有諸多文臣武將儘是倖免下來,可是…可是他的典韋…
這兩件事情發生在一起,曹操雖然強撐著頂下了一整個襄陽之戰,但是,無論後面的仗打的再漂亮,也抹不去一個事實——
曹操老了,兵沒了…
這一年是建安十四年,公元二零九年,曹操五十五歲了。
另一個時空,赤壁之戰過後,曹操就很少有大的軍事行動了,他此後似乎曾兩次來到江水邊上,卻根本沒有多大的動作,似乎只是隔江望一望,望一望那曾經埋葬了他夢想的江南大地。
又過了十一年,曹操病逝於許都,那年他六十六歲。
曹操過的很明白,無論是這邊,還是另一個時空,他明白,赤壁一戰,絕了他一統天下的夢想,終其一生,他都不太可能能夠再糾集起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
後有傳言,曹操曾在臣下勸說取得漢中之後,趁機兵進西蜀,結果曹操只是借用當年漢光武帝的典故來回答:
「人苦無足,既得隴,復望蜀耶?」
當然,故事的真實性難以查明,但這傳言,基本上也是重現了當時曹操的心態。
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那時,曹操已經沒有那個心氣,再去思考如何圖謀天下了。
他那時是魏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他的身後有著無數的問題,譬如他死後後代如何繼承,他死後,自己的臣下到底該如何安置,他倒是是要做周公,還是要做周武——
無數的問題等著他去處理,曹操本就是個顧家的人,他再豪邁,再膨脹,到臨死之前,說出來的話,也不過是家長里短——
所以此次赤壁之後,哪怕易小天三路救火,卻仍舊沒法救得了曹操的心。
對了,曹操一直以瞞爺的身份與易小天相見,反倒在這種時候,成為了讓曹操無法去傾訴的障礙。
可能易小天都不知道,這短短的一兩個月的時間裡,曹操的心情到底發生了多大的轉變。
對於曹操來說,可能現在他最大的目標,不是南征,而是能夠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幫易小天在天下各處建起他的有間山莊。
如此,他可能才會心裡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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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除開這些潛移默化的變化,易小天在許都逗留,當然還是為了某件一直壓在易小天心底的大事。
這日天色正早,但習慣了起早的劉曄還是摸著黑便要去往丞相府做事。
工坊如今暫且擱置下來了,畢竟沒有了大規模的軍需必要,養著一大批臨時募來的工匠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如今的工坊之中,僅有一些喜歡鑽研的,喜歡搞些發明的匠人留在裡面,成天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
劉曄除開工坊的任務,本身也是曹操手底下重要的謀臣,既然沒有大事,他自然也不會每天都去工坊監督。
不過今日早早來至丞相府後,發覺曹操乾脆讓大家放了個假,無所事事的劉曄回家的途中,便臨時想著去一趟工坊看看。
「兩三日不見,不知道他們又搞出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樣想著,劉曄直奔工坊而去。
然而讓劉曄沒有想到的是,遠遠地還沒有來到工坊門前,卻見那工坊大門輕掩——
「這麼早,竟然有人在?」
劉曄心中疑惑,更想要一探究竟,腳上快了不少,他一路打探著門內的情況,一邊又聽到工坊之中時不時的傳來某人驚呼的聲音。
「這這這這這…」
「嗯?」
「這聲音有些陌生啊?」
也不知是誰在驚嘆,劉曄帶著疑惑,一把拉開工坊的大門,卻見一眾工匠圍著一張桌子,桌上是一份極為工整精緻的圖紙——但最吸引劉曄眼球的,還是桌前的兩位工坊的稀客。
應該說一位是稀客,另一位嘛…
「易莊主?您怎麼來了?」
「還有…這位小兄弟是…」
易小天此刻就站在眾人的中心,似乎那份圖紙就是他帶來的,但是旁邊還有一位看起來極為年輕,長的白淨無比的公子哥,一臉震驚的呆立在桌邊。
不光如此,他的口中還不斷地念叨著什麼。
劉曄一聽,好嘛——原來剛才從工坊外面聽到的驚呼聲,就是這個年輕人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