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長沙郡守,開堂問診

  第六十三章長沙郡守,開堂問診

  易小天跟呂玲綺說話的功夫,不遠處,有龐大的車隊駛來。閱讀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車隊無有例外的均停在了酒肆的門前…

  從車隊款款走下的,竟然有幾百號膀大腰圓的大漢。

  「我去,不會真遇到山賊了吧?」易小天拍拍腦門,心頭琢磨一句,再望向呂玲綺,心頭喃喃道。「這丫頭?烏鴉嘴嘛?」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

  「易兄,易兄…」

  嘹亮的聲音從車隊中傳來,定睛細看,這不正是任兄嘛?

  任兄,沒錯,就是瞞兄時常帶著的那個小跟班兒,不苟言語,心裏面卻是十分通透的小老弟。

  話說回來,他帶這麼多人來幹嘛,打群架麼?

  「任兄?你這是?」易小天一臉的不解。

  待得曹仁走到他身旁,易小天方才一副擔憂模樣的問道。「任兄,你帶來這麼些客人,我這酒肆可盛不下呀!」

  「易兄?你想哪去了!」曹仁一縷鬍鬚,拍拍易小天的肩膀,笑出聲來。「這些可不是客人,都是我大哥阿瞞為先生尋來的匠人,不是要修建醫署、水榭麼?這不,匠人有了,石料也有了,只需要過得幾個月,這酒肆旁,這十里桃林中就要多出一間醫署,一座水榭樓台了。哈哈…」

  講到這裡,曹仁大笑起來,似乎為易小天而高興!

  …原來是這樣呀!

  說實話,什麼醫署呀、水榭的,易小天其實沒放在心上。

  不過,顯然他忽略了這位瞞兄的韭菜屬性,他這是心甘情願被他易小天一刀刀的割呀,這韭菜割的,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

  當然了,心裡雖然覺得不厚道,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易小天也不客套,拱手道。

  「任兄,那…那就有勞了!這醫署、水榭可得修的大氣一點呀!」

  「易兄放心!大哥交代過,保管讓易兄滿意!」

  曹仁拱手回了個禮…

  曹操讓曹仁親自負責此事,可見對此事的看重。

  曹仁心裏面明白著呢,這差事必須做好,孟德對易兄可是越發的看中了!

  咚咚咚…

  打鑿石塊,堆積木牆,建造屋舍,連續不斷的聲響在這一方土地上迴蕩。

  看著一個個匠人忙碌的樣子,環視著有間酒肆附近這揮汗如雨的工程。

  易小天心頭一陣悵然。

  酒肆、鐵匠鋪、醫署、書齋還有十里桃林…一不小心,這有間山莊的雛形就快要出現咯!

  ……

  ……

  黃河以南,荊南,長沙郡。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官道上響徹,一匹快馬一刻不停歇的奔馳而來…

  馬上的騎士面頰上有些疲憊,可即便這樣,他依舊不敢停歇片刻。

  他的身後背著一個竹筒,竹筒中藏著一卷竹簡,只是竹筒被糯米死死的封堵住,這是防止其中被雨水、潮氣侵濁,南方濕氣大,但凡重要的文獻,比如天子的詔書,朝廷的文書,都需要用這種特殊的方式封存運送…

  只不過,天子的詔書、朝廷的文書已經許久沒有送到過荊南了,如此密封的竹簡,如此疾馳的信使,倒是幾年來的頭一次。

  「得得…」

  矯健的駿馬發出一聲嘶鳴,終於在長沙郡太守的衙署門前停住了腳步…

  這一日,是初一,衙署門前不知為何圍滿了百姓。

  他們沒有拿著壯紙,顯然不是來鳴冤告狀的,他們中不少人纏著繃帶,亦或是時時抹著膏藥,倒更像是來這衙署治病的。

  衙署治病?信使有點懵…心理琢磨著,這長沙郡的百姓很奇怪呀!

  不過,倒是很特別,這些百姓井然有序,一個個均在衙署前排著隊,顯得十分的耐心。

  信使翻身下馬,雖然還是好奇,卻依舊不忘自己的使命,急忙取下背著的竹筒,快步上前將竹筒交給衙署的侍衛…

  「這是兗州牧曹操命我帶來的,事關重大,請務必即刻呈報給張太守。」

  信使連連囑咐…

  守門的侍衛互相看看,當下也不敢遲疑,急忙帶著竹筒前去稟報。

  這些時日,遠到而來的信使不少,有冀州袁紹的,有淮南袁術的,有幽州公孫瓚的,他們無有例外,均是慕名而來請太守大人出山…

  可似乎,結局都是一個樣兒。

  這些諸侯別看一個個威震九州,可放到請老爺出山這件事兒上,倒是有點癩蛤蟆爬香爐——碰一鼻子灰的味道…

  看起來,這次的兗州牧曹操也不例外吧?

  多半,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興沖沖的來,灰溜溜的離開…

  ……

  衙署內,大堂前。

  一個兩鬢斑白,四十餘歲的中年醫者正在給窮人診脈。

  長沙郡有個奇怪的規矩…

  每逢初一、十五,長沙郡衙署大堂不問案件,而是由太守張仲景親自開堂為窮苦百姓免費診治。

  當然,張仲景不會想到,這個規矩,簡直是開創了醫學界開堂坐診的先河,流傳了一千多年。

  「是傷寒症狀…」

  此時此刻,張仲景面前坐著一個老態龍鐘的大伯。

  張仲景細細的把過脈後,搖了搖頭。「老伯,抱歉了,傷寒證狀我解不了。」

  「唉…」老伯搖著頭,雙手緊緊的拉著張仲景。「張神醫,你都解不了,那這天下定然沒有人能解了!都怪這…怪這變幻不定的鬼天氣,讓我患了這不治之症…唉…」

  老伯的情緒看起來很沮喪,可他話語間並沒有一句埋怨太守張仲景的。

  這很正常…

  在這個時代,一個人但凡是患上傷寒絕症,那幾乎就判定了他的死刑,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對此,張仲景研究了幾十年,也只是能治療一些簡單的傷寒症狀,多年的行醫生涯,已經讓他的眼淚乾涸…醫者仁心,卻愛莫能助。

  就在這時…

  「報,張太守,門外有一兗州來的信使,帶來一封竹簡,是兗州牧曹操千萬囑咐,要呈送給張太守的。」

  一個侍衛款款走來,他早已解開了糯米的封存,取出了竹簡。

  他不識字,更是不知曉,這一封小小的竹簡為何如此謹慎的封存?

  「兗州牧?曹操?」張仲景緩緩抬眸,似乎一下子想到了最近寄來書信的袁紹、袁術、公孫瓚等人…

  他們這些諸侯?無外乎是看重自己的醫術,想要讓自己去軍中治療這極端天氣下,越發嚴重的傷寒絕症罷了。

  可是?別說這傷寒絕症根本無從根治…

  他張仲景致力於行醫濟世、拯救黎民,對那軍旅、廟堂、功名絲毫不熱衷。

  「看起來,多半又是徵召我的書信吧?」張仲景接過竹簡,口中下意識的說道,旋即緩緩展開…

  出於禮節,他會看這些書信,可出於他的初心,他不會去什麼兗州!

  當竹簡展開,並不抱有什麼期望的張仲景猛然間看到了五個大字——《傷寒雜病論》。

  …後面還有三個篆體小字——第一卷…

  偏偏就是這幾個字,一下子抓住了他的眼球…

  《傷寒雜病論》?第一卷?難道是治癒傷寒症的醫書?

  這個想法莫名的生起,張仲景一下子瞪大了眼眸,一字一句的去看,去品這竹簡上的內容。

  平脈法,辯脈法,六氣主客…

  傷寒例,雜病例…這…這…

  張仲景越看越是入迷,憑著他多年對傷寒症的研究以及高超的醫術,他自然能領會這一卷《傷寒雜病論》中的內容絕不是胡言亂語,是…是真知灼見!

  甚至其中提出的,很多病症,用很簡單的方法,很普通的藥材就能夠一一解決…

  呼…張仲景長長的呼出口氣。

  一時間,他對這本《傷寒雜病論》無比好奇,究竟是誰?能編纂出這一卷醫書?又是誰?在對抗傷寒症的領域研究的這般深遠?

  等等…

  這其中一條對應傷寒症狀,不正是面前老伯的麼?

  張仲景眼眸徒然瞪大。

  「老伯,你先不要沮喪…容我試著為你診斷一二!」

  於是,一場理論聯繫實際的臨床治療正式的拉開了帷幕…

  張仲景不知道,這本傷寒雜病論正是他自己的著作,只不過,距離他遍訪天下,去研究,去嘗試,去編纂成冊,這中間相差了二十年!

  因為易小天的緣故,《傷寒雜病論》提前問世,更是提前擺放在最合適之人的手中!

  別說是張仲景,就是易小天都不會想到。

  就是這樣一本醫書,挽救了大漢數以千萬計的百姓。

  古籍中記載的,那無比沉痛的寥寥數筆,建安十年,死於瘟疫者三之一二,死於傷寒症十之七八…

  便是因為這一卷提前二十年問世的《傷寒雜病論》,天下七成的百姓,有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