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用謊言去掩蓋謊言

  第六百一十章用謊言去掩蓋謊言

  「韓將軍,你相信有人能夠在千里之外做到心有靈犀,不需要書信的交流,卻能夠無比精確的知曉別處發生的事情嗎?」

  「易小兄弟…你…你這是何意?」

  「韓將軍,你相信嗎?」

  易小天又問了一邊,韓遂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可意識不到易小天到底發現了什麼,甚至腦海中回想起他與劉協通信時,他們到底留下了什麼破綻。閱讀

  「這…這怎麼可能啊!是吧…這樣的方法就算是有,也是那些神仙老道才能夠做到的…」

  「那事情就簡單了…」

  白紙黑字,易小天遞到了韓遂眼前,易小天微笑著指著上面的一個個時間點,頗有耐心的給韓遂,以及一旁的馬騰鍾繇等人解釋道:

  「我發現的那個『有趣的事』,就是有人似乎能從千里之外,與人溝通交流,根本用不到所謂的書信來往——」

  「譬如這一點…五月三日,瞞爺與將士們從江陵敗退,回到襄陽的時候,還是我親自接到的他們——這一日,瞞爺向襄陽發去了赤壁戰敗的消息——」

  「緊接著三日之後,五月六日,荀令君和仍在朝中侍奉天子的馬老將軍,終於知曉了曹丞相在赤壁戰敗——」

  「最後是過了六天…五月十二日,韓將軍你帶著西涼的兵馬,從金城出發,向著漢中地區趕去。」

  「我說的不錯吧?」

  易小天一邊是向韓遂求解,一邊又是在詢問馬岱…畢竟馬岱的話,他們大可以完全相信。

  「時間…時間,我有些記不清楚了,但…不…不錯…應該是這樣的…」

  韓遂磕磕絆絆的,似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有趣的事情就發生了…如果真的按照韓將軍所說,那位武關城的都尉楊瑾早早的便知道了襄陽這邊的情況,從襄陽到武關再到西涼,至多需要五日的時間——請問這其中多出來的七日時間,您的部下楊瑾到底去做什麼了呢?」

  「他…他去做什麼了…我…我又如何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韓遂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著急的他解釋的時候嘴唇都在打顫,頭上的汗水已經濕透了面頰。

  「好好好…韓將軍先不要著急,容我繼續說——」

  易小天笑的更深了,他做了一個假定的分析:

  「所以這時候,我也在疑惑:難不成是這個楊瑾擅離職守?耽誤了韓將軍最好的進軍長安的時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楊瑾確實是該死哦!」

  「對!楊瑾他就是該死!這個…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人啊…在著急,在百口莫辯的時候,一但有人給出了一個似乎可行的答案,那那個著急解釋的人甚至會忽略自己最初所規劃的口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答案上。

  哪怕…給出答案的,就是此前質問他的那個人。

  很可惜,韓遂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已經完全落入了易小天的掌握之中。

  「我疑惑於楊瑾為何會擅離職守,所以特地調查過了楊瑾的各項文書…」

  嘶——

  韓遂的心忽然被揪了起來,但轉過頭來,忽然想起自己與楊瑾所通過的書信,不過是說明了如何擒殺馬騰,絕對沒有泄露天子劉協身份的可能後,他又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易小天到底想要做什麼。

  易小天呵呵一笑,他所指的當然不是楊瑾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案文——

  「結果…韓將軍…我想您錯怪您的部下了…實際上啊…您的部下從五月三日起到五月二十日他被我們殺死在武關城的這些天裡,除了與您來往的書信,每日他都有好好地處理公文——楊都尉可是一個難得的好將軍啊。」

  「啊…原…原來如此…是…是我錯怪他了…」

  韓遂聽了易小天如此解釋,趕忙又改口,順著易小天的話應和著,卻不想,連一旁的馬岱與馬鐵等人都已經開始怒視著他,他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自相矛盾起來。

  茫然的看著身前的眾人,韓遂不知所措,唯有易小天笑著走上前來,拍了拍韓遂的肩膀,似乎有些遺憾的說著:

  「嘖嘖…那是自然…書信自有他們存在的意義,不光是可以在某些時候傳遞信息,更瘦能夠在一個人死後,為他的清白作證—畢竟…很多人都覺得,人只要死了,就這死人無論如何說謊,都不會被拆穿…我說的對嗎?韓將軍?」

  易小天冷哼一聲。

  謊言二字突然扎入了韓遂的胸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話中巨大的矛盾:他說是楊瑾向自己傳達了信息,偏偏楊瑾那幾天都在城中處理公文——

  不僅如此——

  易小天站起身來,背過手去,用極為戲謔的口吻說道:

  「不僅如此啊韓將軍…我還發現,如果是按照襄陽——許都——西涼的路線來計算時間…恰巧十二天的時間,就是韓將軍能夠接到赤壁戰敗消息的最短時間…當然…也可能不僅僅是赤壁戰敗的消息——是許都的某位大人物向您傳達了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消息也說不定呢。」

  易小天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馬騰和鍾繇看向韓遂的目光已經變得悲傷起來,就好似在看一個無藥可救的瘋子靠著他那拙劣的演技,無力的遮掩著事實的真相。

  「不…這…這…一定一定是你的調查出了錯!不…我…」

  韓遂已經開始無能狂怒了,眼看他話都說不出了,易小天笑著說道:

  「韓將軍還記得我說的有趣的事情嗎?」

  「什麼…什麼東西!肯定又是你的一些毫無根據的妄想!」

  無視了韓遂的誹謗,易小天揉了揉下巴,指了指那份時間表上的其他時間。

  「若說之前的事情還有的解釋,倒不如韓將軍說給我們聽聽…為何你在漢中才剛剛與張魯交涉完畢,馬岱小弟才剛剛來到長安,昭姬她才開始落筆——許都便已經謠言四起,說是你與張魯已經謀反,正兵進長安!」

  這一點,才是易小天發現的真正的時間悖論…明明長安什麼消息都還沒有傳出,哪怕是韓遂也才剛剛去往漢中的西城,偏偏許都那混雜在赤壁戰敗恐慌之中的謠言裡,竟然已經有人開始散步韓遂謀反的謠言。

  「哦…我似乎說錯了一點…」

  易小天的眼中唯有冷漠與不屑,他緊緊盯著呆滯的韓遂,厲聲說道:

  「這可不是什麼心有靈犀…若是心有靈犀還好,這分明是許都有人未卜先知,就好像知道韓將軍你會背叛朝廷一樣!」

  「說!那人是誰!」

  「你…你…你胡說八道!你…血…血口噴人!」

  韓遂都傻了,他哪會想到他與天子之間那縝密無比的計劃,竟然會因為這樣一點點時間上的溝通錯誤而被易小天抓住了關鍵。

  用謊言去掩蓋謊言,得到的只有一張千瘡百孔的事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