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一枚玉印引發的血案
易小天先是從袁紹的性格與謀士層面細細分析。
曹操似乎剛剛有些恍然大悟的味道…
易小天的話已經接著傳來,根本不給他細細消化的時間。
「還有一條,瞞兄怕是不知道吧,曹操年輕時當袁紹小跟班的時候,發生過一件有趣的事兒?」
唔…有趣的事兒?
曹操微微一愣,除了他跟袁紹一起去偷過新娘,還真沒回憶起其它跟「有趣」沾邊的事兒。
想到這裡,曹操倒是越發的好奇。
「那時,袁紹得到了一塊玉印,還專門拿著這塊玉印到曹操面前臭顯擺。」
易小天詳細的講到。「那樣子擺明了,就是說他未來有當天子的潛質,當時的曹操很鄙視他,不過出於面子,還是笑了笑應酬了一下。」
「曹操這邊笑的無意,可袁紹卻把曹操這一笑當成了是嫉妒,記恨於心。現在倒好,風水輪流轉,曹操打敗袁術後,得到的可是真正的傳國玉璽,還把皇帝緊緊揣在手裡,這可比當年袁紹得到的那塊玉印含金量高多了。」
「依著袁紹那狹隘的性格,必定會亂想,會去想像曹操得到傳國玉璽後,明里暗裡對自己的譏諷的神態!這種刺激太猛烈了,氣量狹小的袁紹他的小心肝兒可受不了。依著袁紹的心思,他必定得先擒住曹操,再宰了天子,當著曹操的面稱稱帝——小樣兒,你不是拿著個玉璽麼?我袁紹直接當皇帝,看看誰更牛氣?」
講到這裡,易小天揚起手,微微一笑。
「這種心裡嘛…喜聞樂見。就好像是一隻見了獅子就逃跑的肥羊,突然有一天騎在了獅子的頭上,不光如此,這肥羊還肆無忌憚的隨地大小便,拉了獅子一臉…獅子怎麼可能不即刻暴怒,隱忍?隱忍個錘子呀?」
呃…
曹操先生一愣,旋即他服了,他徹徹底底的服了。
先不說,易兄這獅子與肥羊的比喻是不是準確。
單單說小時候,他與袁紹發生的玉佩這事兒,曹操就百思不得其解?
這事兒夠私密了吧?可偏偏如此私密之事,易兄竟是如此這般的了如指掌…這,這,這,這就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不過,細細的品…
易兄說的一字一句又都在理…
袁紹的性子,曹操太了解了,被易小天這麼一提醒,他算是徹底回憶起來了…
好一個玉印與傳國玉璽,好一個天子對袁紹的刺激。
袁紹這隻獅子,怎麼可能隱忍一隻肥羊,還是在他頭上隨地大小便的肥羊,啊呸…他袁紹才是肥羊,他袁紹全家都是肥羊。
想通了這一節,曹操的心情豁然晴朗。
這就是有間山莊的魔力,這就是易小天的魔力…每每與易小天對話,總是能讓繁瑣的思緒頃刻間得到梳理…
再加上易兄層層刨銑對手的能力,與對局勢獨特的洞悉力,現在的曹操徹徹底底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好,很好,對付袁紹,再沒有什麼比速戰速決更好了!
如今的曹操不僅僅思緒完全梳理清晰了,而且,他更是多了無限的信心…
誰是獅子?誰是待宰羔羊?袁本初,咱們拉出來溜溜呀…
……
……
從早上聊到晌午。
易小天與曹操、曹仁共計喝了兩罈子酒,不多,可蒸餾酒儼然比尋常的酒水更容易讓人沉醉。
曹操與易小天都有點微醺的味道了。
當然。
曹操心裡變得清朗了不少,來時的三個問題,劉備這個人如何?孫策北上的應對之策?與袁紹早開戰還是晚開戰?
似乎,在曹操的心頭,這些問題均隱隱找到了答案…
下面,就輪到他曹操表演真正技術的時候了。
「易兄,我阿瞞再敬你一碗。」曹操舉起酒碗,似乎這蒸餾酒的香醇與他如今的心情相得益彰一般,他是越喝越來勁了。
「瞞兄,這酒雖好,可不能貪杯呀!」易小天則是連連提醒著。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緣故。
主要是,他有點醉了呀,郭嘉釀成的這酒,真特喵的是夠勁兒呀!
這也喝了大半天兒了,賭注也立下了,瞞兄你就從哪來回哪去吧,否則今兒個…易小天可真的要喝大了。
卻在這時。
「啊…」只聽得雅間外傳來一聲哀嚎。
似乎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比殺豬的聲音都悽慘。
唔…
易小天微微凝眉,他心頭生起一抹預感,一抹極端不詳的預感。
與此同時…
「先生,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蔡昭姬直接推門而入,整個俏臉變得煞白如紙,就好像是大白天裡看到了鬼一樣,可從她渾身不住顫抖的樣子看來,似乎比看到了鬼更嚴重百倍!
「昭姬你別慌?出了何事?」易小天問道…
「先生,玲綺妹妹她…她…她在鐵匠鋪殺…殺人了!」蔡昭姬的話語有些磕絆,儼然,這樣的情形,她還是第一次見,整個人顯得無比的錯愕與驚慌。
呂玲綺?殺人?
易小天眉頭一蹙,再不敢遲疑。「快,快帶我去…」
他慌忙讓蔡昭姬領路,兩人匆匆的跑出了雅間,一齊向酒肆外鐵匠鋪的方向行去。
說起來,在這亂世殺人不過是頭點地的事兒,該是司空見慣才對。
每天因為山賊、劫匪的劫掠,亦或是兵災…再或者是疫症,死掉的人都能摞起來一座小山了。
按理說,有間酒肆里死了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呀!
可偏偏…
這是中原,是許都地界,曹操曾頒布過律令,凡是殺人者必償命…
曹操的本意也是依著易小天亂世用重典的提議,以法治中原…可是,偏偏,怎麼這呂玲綺就撞上這槍口了。
踏踏…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易小天與蔡昭姬已經走遠,曹操眉頭不住的凝了起來。
一旁的曹仁似乎看出了曹操的心事。
「孟德?要不要咱們去擺平…」曹仁問道。
殺人,在許都境內殺人,不是小罪…任憑易小天再聰慧、再睿智、再洞悉人心,怕也是保不住這個呂玲綺。
除非…曹操出馬。
「先等等!」曹操微微擺手。「易兄方才提起孫策時還說他法令如山,軍紀嚴明,倘若咱們幫易兄擺平此事,那豈不是自費法度,引人非議,許都城會流傳出——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的不利言論,曹、袁大戰在即,再不能橫生事端了…況且…」
講到這裡,曹操頓了一下。「若是幫易兄救了呂玲綺,那咱們的身份可就徹底暴露了…」
一個呂玲綺殺人事件,曹仁想到的是表面,曹操想的則更加的深遠。
「那…」曹仁的眉頭一下子也皺了起來。「那易兄這一關可不好過呀!畢竟,殺人償命,這規矩還是孟德你定下的!」
呼…曹操呼出口氣。
「罷了,若真到了最後的關頭,哪怕是有損於威望,有悖於曹袁決戰的大局,可易兄的忙,我曹操也得幫啊!」
曹操仰起頭目視窗外,一句話感嘆罷,語氣無比的嚴肅,無比的堅決…
「對了。」
他猛然想到些什麼。「子孝,你速速去知會滿寵,讓他先不要摻和這一起案子,我怕他若是參與進來,秉公處理,那…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好…」曹仁趕忙答應一聲,好在今兒個他們來有間山莊後就看到滿寵離開了山莊…
想來,這案子傳到他那邊還得一段時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