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毒士賈詡的小心思
金戈鐵馬,將軍劍,氣勢隆隆出許都。閱讀
整肅完朝廷的曹操,志得意滿。
他的倚天劍、青鋒劍破鞘而出,三軍開拔,兵鋒直指宛城…
兩百里,距離許都城僅僅兩百里的宛城成為了新的戰場。
……
……
宛城,文和茶攤。
距離宛城衙署不遠處的街道上,坐落著一處與最原始的陳留郡酸棗縣有間酒肆差不多規模的小型茶攤。
這裡來來往往的行人猶如過江之鯽,大家簡短的暢聊幾句,飲上幾口茶,潤潤嗓子,旋即便該幹嘛幹嘛去了。
茶攤老闆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朽,微微的拱著身子,見誰都很客氣,笑盈盈的,讓人覺得就是四個字——人畜無害。
可鮮有人知道,他乃是三國第一毒士賈詡賈文和是也…
至於這茶攤,是方便他打探南來北往的消息罷了。
如今,一些客人正談論著當下的實事呢。
「聽說沒?曹操率軍攻來了,聽說足足有十萬兵馬…聲勢浩大,這次是打算一舉攻陷宛城呀!」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曹操派兵把荊州通往咱們這邊的糧道都給斷了,糧食運不進來,宛城又種不出糧食,這樣耗下去,怕是曹操不用攻,單單困就把咱們給困死了!」
「特娘的,有能耐正面打呀!咱們城主張繡手下可是有三萬鐵騎,在平原上所向披靡!還怕他曹操不成?」
「別說那有的沒的了,現在連草都快沒了,馬餓著肚子?怎麼打?」
一句句的話語傳入茶攤老闆賈詡的耳中,他微微的搖了搖頭,眼眸微眯,陷入沉思。
說起來…
他們宛城的補給是由荊州的劉表提供。
可劉表精明著呢,每次送來的糧草,僅僅只夠滿足幾天的,至於緣由,這是既用著張繡,又防著張繡的表現…
如今,這倒是成了他們宛城的困局。
丫的,人家曹操打來了,糧草還沒打就用光了,這糧道一封,士卒和戰馬都餓著肚子,還打個錘子呀!
一想到這裡,賈詡「唉」的一聲嘆出口氣,這仗沒法打咯!
卻在這時。
「賈叔呀…」
低沉且滄桑的聲音傳來,一個身形魁梧的武人快步跑來,他的手中提著根長槍,威風凜凜,遠遠的看,似乎他的手與槍是融為一體的,手不離槍,槍不離手。
沒錯,此人正是北地槍王,鎮守宛城的張繡。
「賈叔呀賈叔,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這茶攤呀,曹操已經把宛城圍的水泄不通了,咱們是要打沒糧,要守也沒糧,這可如何是好呀!」
張繡的語氣越發的急促…
賈詡卻是不慌不忙,他輕輕的提起一碗茶抿上一口,旋即搖晃著腦袋,笑著回道。「打不了就投降唄…」
啊…投?投降?
這個回答,讓張繡一愣…「賈叔?咱這一仗不打就投降?是不是有點忒慫了呀!」
「慫總比送死好!」賈詡一揚手。「曹操手下有高人哪,來咱們宛城也不列陣,也不攻城,反倒是切斷糧道,好狡猾的計略呀。」
講到這裡,賈詡負手而立。「主公啊主公,咱們現在沒得選,只能投降!」
這…
張繡遲疑了片刻,旋即「唉」的一聲長嘆。
罷了,既然賈詡都這麼說了,那麼降就降吧!
「唉…既然賈叔都打退堂鼓了,看來這一仗咱們根本沒有勝算,降了,降了…」
張繡一甩手,語氣中帶著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看他這副喪氣模樣,賈詡的眼眸卻是緩緩睜開。「主公,且不忙著沮喪,對付曹操,打不一定能打過,降…保不齊,還能降出些許機會呢!」
「賈叔的意思是?詐降?」
張繡當即說道,他把聲音壓的很低,只有他與賈詡兩個人能聽到。
「主公,我已經提前報訊於劉表,劉表派兵從荊州馳援過來最少也得兩日,這兩日主公可好好想想,是真降還是詐降?倘若是詐降的話,費點腦子,咱們這一戰或許能重創了曹操呢!」
賈詡的眼眸徒然變冷,一抹毒辣的寒芒乍然浮現!
唔…真降?詐降?
一下子,這個複雜的選擇題留給了張繡。
從賈詡的眼芒中,張繡能感受出,無論是真降還是詐降,這位智計無雙的老叟已經胸藏韜略,腹有良謀了!
「先投降吧,是真是詐,且看看他曹操如何待咱們!」
張繡總算是做出了決定…
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最起碼現如今,張繡心頭的大石頭落下了幾分!
「主公可好好的想想。」
賈詡沙啞的聲音再次浮起…
說實在的,他雖然看好曹操,可現在的檔口他不想投降。
至於緣由,他與曹操對壘還沒交鋒過,更沒讓曹操見識到他的厲害呢。
這種情形下,即便是投降過去,又能怎麼樣?他想要熬出頭,怕是沒有十年、八年根本沒有可能,聯想到自己的年紀,怎麼跟年輕人競爭…
倒不如,搞出個詐降重創曹操,讓他賈詡的身價增高一些,未來真的投奔曹操後,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一想到這裡,賈詡的眼眸漸漸的眯起,他似乎預感到這將會是風雲變幻的幾天呀!
……
……
宛城城外,曹營大寨。
「果然不出所料,咱們斷了宛城的糧道,張繡就猶如拆遷的廟,籠中之鳥,早晚都得死翹翹了!」
先鋒大將夏侯淵一縷鬍鬚,一邊大笑,一邊說道…
說起來,這仗打的很輕鬆,如今的局勢更是大好。
「你們都學到了麼?」
聽過夏侯淵的稟報後,曹操站起身來,笑著對身前的曹昂、曹丕、曹安民說道。「所謂上兵伐謀,打仗不一定是拼的將士的勇武、三軍的士氣,更是拼的主帥的智慧!」
曹操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看到了麼?只要計略得當,我們的敵人就是不堪一擊!」
軍營中的曹操是霸氣的,是威猛的,他的言語中,更是帶著十分的氣勢。
「孩兒受教了…」
曹昂、曹丕、曹安民均是拱手一拜,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真正的參與戰場,參與攻伐,才會探尋到兵書上沒有的內容,而這些不斷積累的經驗,才是一個個將帥最寶貴的財富。
「很好。」
看著他們虛心求教的樣子,曹操又笑了笑。
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事兒,笑聲戛然而止,「昂兒,聽聞你最近每時每刻,哪怕是夜半熟睡都要在帳外備上三匹馬?這是何故?」
唔…
曹昂微微一驚,他沒想到,父親曹操操心軍事的同時還注意到他的這些細節。
當下拱手一拜。「父親莫怪,孩兒並不知道…」
唔…曹操抬眸,表情有些不悅。
自己的行為?自己都不知道緣由麼?
卻在這時,曹昂的聲音接著傳出。「這是孩兒臨出征時,先生特地囑咐的,師命在上,孩兒不敢有違!」
咻…先生。
曹操一怔,他當然知道,易小天將曹昂收做關門弟子的事兒,卻不知曉,他特地囑咐曹昂常備馬匹在側!
不過,既然是易兄所為,無論是出於鍛鍊昂兒也好,有別的目的也罷,也就無需深究了。
當下,曹操轉過身索性繞開這個話題。
沒曾想,他這邊繞開了,先鋒將軍夏侯淵倒是有些不忿兒了。
「先生?區區一個私塾的先生?他懂什麼戰爭?還說出這狗屁不通的囑咐,我看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很顯然,夏侯淵把易小天當成那些只會「之乎者也」的教書先生,一番言語更是飽含鄙視。
「妙才,切莫多言。」曹操急忙開口制止…
夏侯淵還想說些什麼,卻在這時…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帳外響徹,緊接著,一個嘹亮的聲音傳來。
——「主公,降了…張繡率宛城所有官員,他們…他們均降了!」
嘩…
這句話一出,曹操的表情從原本的平淡一下子變成了狂喜,他雙手握緊拳頭,整個人頗為興奮。
降了,降了,易兄又一次算準了,宛城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