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第三件證物
「你說這染血的匕首，乃是刻有司馬氏家紋的，並且還是從壽春城外一具無名屍骨的身邊發現…但僅就這些，你應該清楚，這並不能說明那具無名的屍骨就是他們所殺死的那兩名傳令兵之一，我說的對嗎？」
黃丞連忙點頭：
「是…是的，大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應該還有一件證物，不要賣關子了，抓緊拿出來。」
滿寵的聲音平靜但卻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另一件證物，則是被那匕首連帶著一同扯下的傳令兵的衣甲碎片，此物就在…」
「就在…誒？」
黃丞突然愣住了，他驚恐的發現，這布包之中，本該存在的一片衣甲的碎片，此刻竟然不翼而飛了。
忽然間慌了神的黃丞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一幕也引得在場之人紛紛向他投來了質疑的目光。
「啊呀…難不成，這黃丞把重要的證物遺失了？」
「我看未必…或許就是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證物…此前的說辭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
黃丞急壞了，他將那布包丟在地上，翻過來覆過去的尋找，想要找一找是否是因為自己沒有看清才錯過了…
然而，事實就是，他當時再三確認過的那塊衣甲的碎片，此刻已經不翼而飛。
大腦一片空白的黃丞簡直不敢想像…甚至昨夜和今早前來殿中之前他都曾查看過包裹之中的東西，確認無誤之後，他才跟著荀攸上了馬車…
那包裹之中的東西，只有可能是在他抵達宮殿之外，到來至殿中這短短的一炷香不到的路程里丟失的。
這樣一想…黃丞突然知道東西是怎麼丟的了。
他連忙大吼道：
「是那個小侍從！帶我來至殿前的那個小宦官——他曾幫我拿過片刻包裹，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偷走了我包裹之中的衣甲碎片！大人！諸位大人！卑職絕無半點弄虛作假的心思，此言天地可鑑！還請大人們速去尋找那殿外的小宦官，他的手上一定——」
黃丞突然的歇斯底里，可謂是讓殿中此刻充滿了懸疑的氛圍。
他如此的慌張，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騙人，可…可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嗎？
滿寵皺了皺眉頭，他不清楚事情到底如何，他也沒有任何立場，因著黃丞的反應，他只是繼續問道：
「黃丞，本官不管你的證物在什麼地方，眼下你手上沒有，我便不可能僅憑這一把匕首便給二公子他們定罪。」
滿寵的發言，似乎是已經宣判了黃丞的失敗，這讓不少人唏噓不已。
黃丞呆坐在地上，目光已經陷入了呆滯。
他不知道就在隊伍的人群之中，崔琰與司馬孚臉上同時浮現出了笑意。
尤其是崔琰，他對司馬孚拋去了讚賞的眼光，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黃丞確實沒有猜錯，確實是司馬孚派人動的手腳，而且掉包了包裹之中的人，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小宦官…
就趁著黃丞在殿前整理衣物的短短几息之內，小宦官迅速的將包裹更替，黃丞絲毫沒有察覺。
但…司馬孚做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滿寵沒有去管他，他只是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工作。
「這匕首暫且借我一用。」
黃丞已經傻愣在原地了，不管滿寵說什麼，他都沒有回應。
滿寵作勢用布包撿起地上的匕首，徑直走到了隊伍之前。
「雖說沒有了決定性的證物，但這不代表司馬氏就跟殺人無關了——那具無名屍體，本官後面自會派人去驗收，在那之前，還請太學掾司馬孚大人看一看，這匕首之上的，是否是河內司馬氏的家紋？」
來了。
司馬孚渾身一顫，可他並非是害怕了滿寵，他是激動地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
按照滿寵的指示，司馬孚恭敬地走出隊伍，面不改色的來到他的身前打量著那把染血的匕首。
緊接著，他便說出了一個令眾人更加震驚的事實：
「回滿大人的話，匕首染血是實，但這匕首上面的紋路，可與我河內司馬氏的家紋完全無關呢。」
此話一出，場間的議論聲可謂是直接爆開。
「真的假的？
不是司馬氏的家紋？
這小子果真是在信口開河啊！」
「這下好了，直接翻案了，倒不如說…那個郭嘉更是不安好心啊！」
「啊，這難不成是說，有間山莊的人故意在陷害二公子他們？」
輿論爆開還好，但堂上的曹操卻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
「黃丞！你用性命擔保的證物便是這些？」
黃丞此刻已經是喪失了一切反抗的能力。
他只是呆呆的望著四周，怎麼也沒有想到局面會發展成這樣。
「輸…輸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陷害了…
可是眼下他這孑然一身的又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擊？
輿論已經徹底扭轉，沒有人再願意相信他。
而崔琰則是面帶微笑的看著一切，也是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崔大人，您看起來很緊張啊？」
忽然…崔琰眼前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影給嚇了一跳。
不知何時，滿寵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雙方之間距離不過一步…對方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嘆息，這讓崔琰如臨大敵。
「沒…沒什麼，只是覺得如今我大魏仍舊還有不少歹人想要破壞內部的團結…不過，有老夫在，這種事情是絕不會允許其發生的。」
「哦…如此便好，我還以為崔大人是看到證物出了差錯，終於放心才嘆了氣呢。」
「滿…滿大人…你…你在說什麼？
分明是黃丞那傢伙信口開河…這是您親眼看到的事情，沒有必要再誣陷老夫吧？」
崔琰冷汗直流…主要是滿寵的壓迫感太強。
他隱約覺得滿寵甚至已經看穿了一切，但…好在是滿寵突然露出微笑：
「玩笑話罷了，大人莫要當真。」
「只不過…」
滿寵突然轉身離去，這讓崔琰一時疑惑不已。
曹操很失望…他看著黃丞…也以為一切都像黃丞所說，事情都是因為曹丕與司馬懿在胡搞才最終失敗…
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曹操或許可以接受。
但現在…
他竟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有間山莊…放在他那個無比信任的易兄身上。
就在這時，滿寵突然來到了黃晨身邊，他腰板挺得筆直，眼中沒有半點猶豫，對著所有人朗聲說道：
「諸位，雖然證物確實並非如這黃丞所言，能夠直接指認二公子他們的罪行。」
「但本官以為，這並不代表就是黃丞故意為之——」
「因為證物除了他口中所言的兩件之外，還有一件，現在就在本官手上。」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滿寵將那匕首隨手丟下，卻將手中的靛藍色包裹舉了起來。
「此乃是本月新染的布料，儘管上面顯得破舊，但從其磨損程度便可以看出，這絕非是經歷了舟車勞頓的磨損之後的布包所該有的嶄新程度！」
「也就是說，本官以為，這個布包並非是黃丞所有，其主人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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