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曹丕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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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曹丕的野望

  正當江東境內,劉備與孫權兩方拉扯追逐之際。

  壽春…

  自打小半年前,來到壽春後,曹丕便徹底安定了下來。

  不光是指生活,還有他的心境。

  對於曹丕來說,當時的生活里,立嗣考核便是一切。

  原先對於自己的未來並無太多期許的他,在那日與司馬懿相見之後,便徹底發生了改變。

  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並不會因為曹操對待的不同而發生改變…

  年幼時他或許還會因為年紀的原因,而被他人友善的對待,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名為立嗣的壓力終究還是浮現了。

  不管他承不承認,願不願意,身為曹操的後代,就註定要進入這個巨大的旋渦之中。

  當然了,後面的事情其實證實了,司馬懿的說法並不妥當,曹植選擇了走上另一條道路,反倒是沒有了任何顧慮。

  若是以前的曹丕,或許真的會對此頗有微詞。

  但現在他不一樣了,野心這種東西,一但喚醒了就很難再壓制下去。

  更何況,經歷了一個被人忽略與看癟的年歲之後,曹丕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內心裡的昏暗竟需要如此之大的目標來安撫。

  是的,他非要成為世子,非要成為曹操的繼承人不可,不然的話,他根本無法想像自己的餘生會在怎樣的昏暗中度過。

  所以經歷了最初立嗣時的混亂,後面曹操親自的考核,以及接下來立嗣考核標準的誕生後,曹丕漸入佳境。

  因為易小天的緣故,所謂導師的設立,看起來像是為了限制曹丕這種拉攏了許多支持者的人,原先曹丕也是這麼想的。

  儘管曹操對於易小天信任有加,可在曹丕眼裡,易小天就像是一個處處都在針對他的該死的騙子,不僅欺騙了他的父親,還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極其艱難。

  「易小天…如果沒有你…」

  他不止一次的在心中吶喊。

  但很快…他便不再糾結了。

  因為,他的對手出現了一些問題。

  或者說…

  對方主動地放棄了自己該有的優勢,幾乎是把勝利完全推給了他。

  說的就是曹昂,曹昂並沒有選擇導師,選擇自己一抹黑的走到底——這算是給足了曹丕機會。

  曹丕當然不理解這種行為,只覺得曹昂愚蠢,司馬懿點醒了他:

  「這種行為看似是大公子那般性格執拗之人會做的,但…恐怕這後面是少不了先生的指點的,放棄了導師…或許會在考核項目上面吃虧,卻能博足了眼球,營造極好的風評——考核中雖未明說,但外界的風評,主公的父親還是會考慮的。」

  司馬懿稱曹丕是主公,這半年來,他與曹丕的關係不可謂不親密,甚至已經到了同枕而眠的程度。

  司馬懿將家底全部壓在了曹丕身上。

  他知道…當時在他產生了扶植某位世子上位的想法前,他或許還有追隨易小天,穩步的在朝堂上攀升這條道路可選。

  但是…

  他等不了。

  司馬家等不了。

  原因很簡單,曹操對於士族的態度,已經讓很多上層的士族感到心寒了。

  這麼些年來,無論是從那場鹽業革命中,亦或者是後面曹操親自上書請求削減爵位中,曹操數次的表態,都讓士族感到了真正的危機。

  更不用說,這麼幾年,已經有許多曾經輝煌的士族一落千丈…為此丟了腦袋的也不在少數。

  而諸如弘農楊氏,清河崔氏…亦或者是河內司馬氏這些最頂層的家族,有言傳曹操接下來的目標便是他們。

  司馬懿怎可能不慌?

  所以他著急了,選擇了押寶曹丕,楊修也是…不過他押寶的乃是曹植——如今曹植退出了立嗣之爭,而弘農楊氏的未來自然已是一片難料。

  就看楊修已經數月未有任何言論流傳於市上,恐怕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不小。

  唯一司馬懿沒能算到的地方,大概就是易小天了…

  是的,為了跟曹丕走在一起,他動用了一些手段,似乎…是觸怒了易小天。

  他至今不清楚易小天究竟在想什麼,一如當年易小天在水榭書齋教他們明事理的時候,這個男人很是難懂——司馬懿唯獨預見的事情就是易小天大概會支持曹昂,所以這樣的情況基本上就導致了他不得不與曾經的恩師站在了對立面。

  「規則是先生所定…事情也因我而起,我觸怒了先生的逆鱗…才致使主公不得不…」

  「仲達,你又在說這件事情了,還要我重複多久?

  這件事情不怪你,相反…正是有你相助,我才能走到今天。」

  「待到考核結束,我拿到世子之名,你我定要好好痛飲一番,以解這半年以來的各種鬱悶之情。」

  「那是自然…」

  司馬懿也笑了,能看到曹丕如今自信的模樣,他也甚是欣慰。

  至於他們為何會如此有信心,原因很簡單——曹昂在此前數次考核之中評價不高,而根據現在考核的進程,作為最後一個能夠影響勝負的關鍵大項,只要他們把這壽春最後一個月的任期走完,遞交一份完美的「功課書」,這場關乎於世子之爭的討論就可以下結論了。

  畢竟,早在曹丕與他前來壽春任職之前,曹丕的恩師崔林便為他制定了詳細的計劃。

  ——司馬懿知道這是作弊。

  但為了勝利,他願意不擇手段。

  崔林一言便點出了考核最後這一項的關鍵所在——目的不在功績如何,反倒在與與人相處方面的能力。

  所謂官場便是人情世故,最後這項考核算是把這一點演繹到了極致。

  為何會有這樣的結論?

  就看他們的選址罷——壽春、樊城,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但相同的地方就是他們分別都在魏國如今堪稱堅壁堡壘的合肥與襄陽背後。

  這就意味著,從一開始,這考核里就不存在什麼治軍方略方面的考核——想出功績?

  這兩城附近太平的連山賊都尋不見。

  幾乎到了路不拾遺,門不閉戶的程度,哪是教他們來施展手腳的?

  因此崔林斷定考核的本意,是來考察兩位公子拉攏人心的能力——

  「只能說先生為了讓大公子的優勢發揮出來,簡直是煞費苦心啊。」

  司馬懿是這樣想的,畢竟在鄴城,曹丕的人脈已經不用多說了。

  如果在鄴城考察這方面的能力,那不就等於直接宣布了曹丕的勝利嗎?

  只可惜在司馬懿看來,易小天儘管已經為曹昂做到了極點,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可是出生於河內司馬氏,自幼便在名流場合耳濡目染的他,要教導曹丕,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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