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甘寧想通了
這才叫靈魂發問。閱讀
甘寧之前對於孫權的指責,讓孫權積蓄已久的怨氣全部爆發。
但同樣的,孫權並沒有借題發揮,而是真正的憤怒於此刻甘寧那狹窄的視野。
俗話說的好,登高望遠——站的越高的人,他的視野也就越發開闊,這句話對於一位登臨過高處,又跌落至谷地的人來說,絕對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孫權其實到這時,已經意識到自己過往這段時間裡所犯下的錯誤,並決心改正——
所以看到如今的甘寧,仍舊執迷不悟,仍舊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就心底里儘是無名的火。
「清…清楚…」
甘寧低著頭用他最小的聲音答道,言語之中,其實已經充滿了愧疚之意。
孫權的憤怒衝擊著他的心靈,也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無比的陌生。
這是孫權嗎?
明明…明明百年之前的孫權,還是一副離了周瑜就活不下去的樣子——他們雖然沒有嘲笑孫權,但心底里卻對孫權從來沒有抱有過什麼期待。
可現如今…孫權的模樣,不就是曾經周瑜所期望的嗎?
還是那句話——這就是易小天和陸遜這段時間一直逼迫孫權醒悟的原因,哪怕是生拉硬拽,也要讓孫權意識到自己的職責。
拋開天下局勢,能夠真正駕馭江東權力制高點的那個人,終究只能是孫權。
易小天甚至已經做好了,今後哪怕被瞞爺問責,也要做出這般等同於給江東續命的做法。
因為在他的視野之內…天下絕不是僅僅靠著兵力的碾壓就能輕鬆一統的。
更因為有間山莊想要繼續活動下去,如今的態勢是並不能長久持續的。
易小天有私心,這毋庸置疑,只不過這些決斷放在任何一個人的面前,恐怕都是能夠讓其焦頭爛額的麻煩吧?
——
時間也沒有過去多久。
距離孫權最後的靈魂發問,可能僅僅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但場中的氣氛卻已經與此前截然相反了。
隨著甘寧等人的起身,隨著孫權得到答覆後那漸漸平復的表情——
「所以,能告訴我,你們知道你們現在最該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是…助主公…擊敗劉備大軍,保衛江東。」
「很好,就是這樣…」
孫權點了點頭,也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還是有些緊張的…甘寧這個江匪出身的莽漢,誰知道他現在這幅統帥的模樣到底是不是裝出來的?
萬一…萬一自己這麼一激,現如今本就沒有真正編制的甘寧腦子一抽,直接把自己扣下了,那才是真的壞了大事。
只能說…好在甘寧認得清局面。
既然如此——
「都不要干站著了,我們去屋裡說,你們不是擔心我的處境嗎?關於這些,就聽我詳細跟你們說明。」
「唔…哦…」
甘寧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被孫權連哄帶騙的推進了屋內,而他身旁的將士們,也終於是收拾好形象,稍後便跟了進去。
——
「主公都已經去了將近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見他出來?」
陸遜擔憂的說道,他坐在馬車之上,百無聊賴的嚼著草根,實際上心裡想的全是關於孫權與甘寧的事情。
「放寬心,以甘將軍的見識,應當不至於與孫將軍撕破臉面。」
易小天則是半個身子探出車外,半個身子躺在車內,腦袋則是枕在馬雲祿修長又柔軟的大腿上面,整個人自在的不得了。
「先生這個角度如何?」
「啊…啊…對…就是那裡,舒坦…舒坦…」
突然聽到車廂之中的易小天傳來一陣酥麻的叫聲,陸遜的表情著實有些尷尬。
說起來,陸遜這傢伙雖然小了易小天十歲,但這都奔三的年紀還沒有迎娶妻子,在江東這諸多世家弟子裡,確實是有些罕見了。
聽著易小天持續不斷的嗯嚀聲,陸遜的雙頰有些發燙——他誤會了,他應是實實在在的誤會了什麼。
「先生…您與馬姑娘在…在做些什麼…我…我是不是該迴避一下?」
「啊!掏出來了!先生,您看!」
伴隨著一聲易小天爽到極點的叫聲,以及馬雲祿有些興奮的呼喚,陸遜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一不做二不休,他乾脆翻下車去,順著車廂,探頭到車尾部——結果就看到易小天笑嘻嘻的用手指戳了戳耳朵,一副享受至極的表情。
而他旁邊的馬雲祿自然也是衣衫完整,非常端莊的跪坐在車廂內的蒲團上,手中則是拿著一條小小的木棍?
木棍?
這是在幹什麼…
陸遜有些蒙了。
只不過於此同時,馬車不遠處的田間,也終於是傳來了熟悉的呼喚。
「伯言!易小天…把馬車駛來鎮上吧…我已經跟興霸他們說好了!」
聽到這些,易小天驚喜的吹了個口哨,立馬坐在車廂的座位上,對著站在外面探頭的陸遜說道:
「伯言,你聽到了?我們快過去吧?」
「唔…你說這個啊?」
「呵呵…」
易小天看著眼神發直的陸遜一直盯著的方向,原來…陸遜是對馬雲祿手中的小玩意兒感興趣。
笑過之後,便對馬雲祿提醒道:
「讓伯言也試試這掏耳勺的感覺?」
「啊?什麼?掏什麼?」
「掏耳勺,伯言你上來吧,我去駕車。」
陸遜還一臉懵逼的在思索著自己剛剛聽到的某個陌生詞彙的意義,易小天卻已經輕盈的鑽到車前面的座位上勒起了韁繩。
看著眼前英氣十足,身材又無比火辣的馬雲祿正微笑著衝著自己招手,陸遜稀里糊塗的就上了車,渾身緊繃的平躺了下去,動都不敢動一下。
總之,這個小插曲並沒有持續太久——
田間的路雖不好走,但易小天駕車的技術可是當仁不讓的。
穩穩噹噹的駛過小路,馬車便停在了鎮落的石門之前。
孫權看了看坐在前面的易小天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
「伯言呢?」
「在…在這…」
沒等易小天回答,陸遜則是自己開了口。
只不過…看著身形恍惚著朝自己走來的陸遜,孫權吃驚的問道:
「伯!伯言?你…你怎麼又哭了?」
事實就如孫權所言,馬雲祿有些尷尬的從車內下來,帶著有些可憐兮兮的眼神拍了拍陸遜的肩膀。
而陸遜則是淚流滿面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沒…沒什麼,就是想到了兒時母后還在世的一些回憶——」
「唔…這樣…」
易小天都有些蒙了…
不就是掏個耳朵嗎?怎麼還反應這麼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