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冒進或是錯覺？
大華山，傳聞西漢時期曾有仙人在此羽化登仙，此後便被供奉為道教的仙山之一。
遠看上去其延綿不斷的山勢，仿佛是為鄱陽郡量身定製的一道城牆。
事實上如果要以最快的速度從樂安抵達鄱陽，也唯有這一條山路乃是最省時的選擇。
此時的魏延便要擔當劉備軍南行大軍的先鋒，率先進入這片頗有神秘氣息的山林。
對此，他雖然說著自信滿滿，但從他的行動上也不難看出，魏延在經歷過大起大落後，絕對是漲了很多經驗的。
——
大華山腳下，千人輕裝行軍的隊伍已然停下了腳步。
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魏延發現了一些端倪。
「慢著！」
魏延騎馬奔在最前方，突然毫無徵兆的大手一揮，便令大軍停在了山路之前，而他則是順勢翻身下馬，立刻蹲伏在地上，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將軍！可是發現了什麼？」
名為張英的副將乃是從長沙時期就跟隨著魏延的一名都尉，在魏延官復原職之後，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的副將。
張英也跟著下馬，立刻伏在魏延旁邊，結果發現魏延正摸著地面上的雜草…
「這裡…」
「似乎腳印有點多啊？」
魏延的話說的有些平靜，但落在張英的耳朵里卻並非是這麼一回事了。
因為在他的眼前，他分明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腳印，就像是…就像是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掩飾什麼一樣。
「將軍…這…」
王武也從後面匆匆趕來，自然也被這樣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是東吳人的軍靴…看來…我們是撞上了啊。」
魏延的手指拂過那腳印的邊沿，已然是看出了腳印的樣式。
「先前，就在樂安城，那群守軍也是這個樣式的鞋子。」
「啊！也就是說，之前從城中消失的那一批兵馬，他們也來了這裡？」
「不是來了這裡…而是在等著我們。」
對於王武和張英的猜測，魏延表示了否定。
出於經驗，他已經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雖然…雖然只是區區五百兵馬，在他手底下這一千精兵，哪個不是以一當三的存在？
但…曾經的回憶在此刻重現於腦海，魏延不敢怠慢，於是直接向大軍宣布：
「將士們聽令，接下來我們極有可能遭遇敵軍的埋伏，但…」
「你們甘心就這麼毫無作為的回到軍中嗎？」
魏延的聲音中氣十足，傳入軍中，立刻就讓那一千名將士紛紛亮起雙眼。
「不甘心！」
將士們的回答非常有力，似乎不只是在回答給魏延來聽，也是在向著山林里未知的敵人宣戰。
「很好！」
魏延的嘴角露出微笑，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便對身邊的兩位副將說道：
「王武，你且帶一支小隊回去大軍向軍師復命，就說我魏延發現了此前從城中逃走的敵眾，已然先行追擊而去，且讓軍師等著本將的好消息吧！」
「喏！」
王武立刻應下，旋即他一招手，迅速便點齊了十人的隊伍，向著大軍來的方向奔去。
而魏延，此刻眼中帶著一絲殺意，無比堅定地抽出了自己的長鋒。
——
其實魏延的位置距離大軍並沒有很遠。
沒有半個時辰，王武便率領著小隊返回到了大軍之中。
然而龐統似乎對於王武的歸來有些驚訝，沒等王武上報，反倒是龐統先派人來到王武這邊詢問狀況：
「你們不是跟著魏延將軍前去探路了嗎？怎麼只有你們這些人回來了？」
王武聽罷立刻下馬，趕緊向馬上的龐統復命道：
「回稟軍師，將軍率領我等已於半個時辰之前抵達大華山下，不過將軍在山腳發現了此前從樂安城中逃走的江東軍馬的蹤跡，此刻已經率領人馬進入山中追擊對方了，將軍叫末將前來告訴軍師，不要擔…」
「什麼？」
結果王武的話還沒有說完，龐統突然出聲，這一下就把王武嚇到了，甚至不只是王武……
所有人都朝軍中的龐統看去，卻發現龐統緊緊皺著眉頭，怒視著遠處…
大華山——龐統似乎對於魏延的選擇十分不解。
「軍師…您…您先不要生氣…」
王武瑟瑟發抖的說道，龐統之前的驚呼，似乎立刻讓王武清醒了過來。
這種時候，他也隱隱約約感覺到魏延的行為似乎有些冒進了。
但…身為魏延的副將，他又不能說自家主將的壞話，因而只能從旁解釋道：
「將軍他的把握很足…而且…而且對方只是一群殘兵敗將，應該…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那出了問題，你願意替魏延請罪嗎？」
「啊…」
龐統突如其來的發問，立刻讓王武沉默了。
他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總之，龐統現在有些生氣。
雖然他心底里也覺得魏延本身帶著一千精兵，而且面對的只是五百殘兵，理應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可是「理應」這種事情就代表著不是必然，他討厭這種不確定性。
心中的焦灼令得龐統有些無法冷靜思考，他只得朝大軍下令：
「加緊步伐！儘快趕往大華山附近，如果出了問題，還有機會補救！」
「是！」
前軍的將領劉封知道龐統生氣，立刻應了下來。
大軍突然一改此前的穩健，迅速的甩開步子，向著大華山的方向殺去。
龐統俯身在馬背之上，儘管沉默，可眼中的擔憂根本遮不住。
「…為何會如此心悸…」
——
與此同時，大華山中…
魏延現在就是嘴上和做法完全兩樣的代表。
儘管氣勢十足，但他卻沒想要犯錯。
一千兵馬，面對隱藏在山林之中的五百兵馬，最好的做法並非是分散出去，地毯式的掃蕩。
大華山很大，僅是一千兵馬鋪散開來，根本不足以覆蓋大面積的密林。
更何況敵暗我明，分散開來不是給對方逐一擊破的機會嗎？
想到這裡，魏延選擇分兩隊交叉前進，以長蛇之陣穩步迂迴的探查山林深處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只是，最大的問題，魏延並非沒有注意到…
他們對於大華山十分不熟悉…這一點，或許會成為敵人利用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