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最終的抉擇
不過…懷疑歸懷疑，魯肅在禮節方面從來不怠慢。
易小天招呼自己，他就自然要趕忙應下。
終於，魯肅也湊到桌前，微微頷首之後，捻起一顆櫻桃放入口中。
冰冰涼涼，酸澀甘甜的味道刺激著魯肅的味蕾，也直達魯肅的頭腦。
魯肅也打了個激靈。
看到這一幕，易小天笑了笑，終於直起身來坐定，並向魯肅投去友好的目光：
「子敬…有什麼想問的，快問吧，看你都憋壞了。」
「啊…這…不…」
結果易小天的話讓魯肅突然渾身緊繃，魯肅這才知道，自己的意圖早就被易小天所看穿了。
「有什麼想問的就現在問吧，之後或許就沒有那個時間了。」
易小天聳了聳肩，跟一旁的呂玲綺對視了一下。
呂玲綺心領神會，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小屋，只留易小天與魯肅兩人在內。
魯肅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一切都在易小天的計劃之中，所以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先生…這兩天可是做了什麼安排？」
「今天的白日都過半了也沒見陸遜呂蒙他們，他們是去幹什麼了？」
魯肅的問題很簡單，但也算是直擊核心。
不過易小天並沒有著急揭秘，或者說…有些事情，單憑說的，是說不完的。
有一件事情，易小天可以直接回答魯肅：
「前兩日子敬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完畢了。」
「你之所以會看到我呆在這裡無所事事，只是因為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要我去做的了。」
「但…為了保證不能泄密，至少要等到成功的消息傳回，我才能夠給你解釋，這個耐心…子敬你有嗎？」
易小天這話說出來，魯肅也就沒有了追問的必要。
是啊，信不信的，最後都拿事實來說話就好了。
自己究竟在著急什麼？
難道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得不到如周瑜那般的依賴，找尋不到安心的理由才變得如此？
總而言之，易小天的話讓魯肅沉默了。
最終魯肅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對了…主公他想要知道一件事情，不知先生可否解答？」
「嗯？說來聽聽。」
魯肅臨走之前回過神來朝易小天看去。
而易小天聽到了魯肅的疑問則是稍稍抬起頭來表示了歡迎。
「曹操最終會怎麼做？易先生…您可有了解？」
曹操最終會怎麼做…這個問題看似籠統，實則在這裡問出來，只會代表著一個具體的概念。
甘作周公？還是效仿高祖…
稱王…還是稱帝…
「……」
易小天罕見的沉默了。
其實這個問題，由魯肅問出來，是相當令人意外的。
這樣的問題，早就已經成為了圍繞在易小天身邊的那群人心中的一個芥蒂。
他們之所以圍繞著易小天，是因為對易小天信任。
但除開這一點，大概也是因為易小天的存在，給很多人提供了一個既不會反抗曹操，又不會真的歸順曹操的選擇吧？
易小天對這一點無比清楚。
也因此，他對於這一個問題，向來都沒有過準確的答案。
稱相——這一點是必不可少的，易小天從來沒有在這一點上表示過抗拒。
但在他看來，丞相之位，也確實是一個在此年代身為諸侯所能夠達到的最高點。
而一但逾越了這個限制，接踵而至的，就絕非是統一或者相持這種簡單的選擇了。
稱公的人不可能永世為公，對應這個時代，這是最直接的答案。
很多人可能覺得，哪怕曹操數年後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魏王，只要他不對漢皇之位有所覬覦，他仍舊能夠做出周公吐輔的事情。
但實際上——這個界限，遠不似人們所想像的那樣遙遠，實際上這個界限，只在丞相與魏公之間。
跨越了這條界限，再想停下來…易小天印象之中只有一個解法，那就是——
「我…不清楚。」
易小天從意識的深處脫離出來，對著魯肅微微一笑，隨後給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啊這樣…失禮了，看來問了一些讓先生也感到為難的事情啊。」
魯肅搖了搖頭，打算就此離去。
不過他沒走太遠，背後似乎傳來了易小天的念叨：
「我不清楚他如何想，但想必到最後…有間山莊也會迎來這樣的一次選擇吧？」
「是有間山莊嗎…原來如此，今天多有叨擾了。」
聽到易小天將有間山莊掛在嘴邊，魯肅也明白了一點——易小天清楚，有間山莊跟曹操最終的目的可能是有所衝突的。
至於他會如何選擇，魯肅覺得自己可能等不到那一天，所以他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而這個問題…究竟是孫權想知道答案，還是他呢…結果也不得而知。
——
除開這些插曲，其實一切正如易小天所說。
他用兩天的時間，便規劃好了一切。
而如今的陸遜等人，則是正在為了易小天的這份計劃而竭盡全力。
他們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還不能全力以赴，等到劉備擊破了他們最後的防線時，一切都晚了。
眾人知道是自己最後的機會，那麼相對比來說，龐統就顯得有些準備不足了不是？
就在龐統與大軍分道之後的第二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小意外，似乎讓龐統有些始料不及。
——
轉折點出現在一處名為樂安的小城附近。
因為鄱陽境內水路縱橫，也如趙雲所言，山林頗多，所以縣城多分散建成。
樂安便處於鄱陽郡的東北角，與新都郡毗鄰。
作為從新都轉回向鄱陽遇到的第一座城池，龐統自然要軍隊趁城中守軍不備，飛速破城。
事情也確實如龐統所預料的那樣順利，樂安小城守軍不過千餘，再沒有多少戒備的情況下，魏延帶隊沒花半日就將城池攻破。
甚至軍中都沒有造成多少傷亡。
這自然是讓大家都感到振奮的。
但是…問題就在於破城之後——龐統率軍入城，卻發現城中幾乎就如蝗蟲過境一般，早已經破爛不堪，似乎是被人掃蕩過一遍。
而且…問題還不止這一點。
曾經為龐統所目睹的守城將領在最初的接觸戰後，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儘管他們俘虜了不少守軍，但足有一半的守軍在開戰之後，迅速的便消失掉了。
如此怪異之事，龐統怎麼可能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