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各自為戰，卻同為一主
「孝直…」
諸葛亮欲言又止…他確實不知道法正為了解決當下的困境竟做出了如此冒險的行為，平日裡法正總是笑呵呵的，在議事廳中氣氛緊張的時候，每每都是他來充當緩和氣氛的那個人。閱讀
可誰又知道，他在背地裡做出了那麼多的努力呢？
「此事乃是我能力不足所致，我向諸位道歉…」
法正難得的露出了頹然的表情，並且在眾人不經意之間，竟然向所有人深深地鞠躬道了歉。
「祭酒…您…您不必對此道歉的，大家都知道您是為了主公，為了這個集體，所以…」
大家自然是連忙制止法正，對於當下的局面，誰都沒有辦法，他們又何來指責法正的理由呢？
而且…而且大家都清楚，如今他們這群以劉備為首的追隨者，真正仰賴的就是諸葛亮以及法正這幾個才剛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不說指責，大家對於這幾人的寬容，就是他們犯了錯，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龐統一直在旁邊觀看，見到眾人對法正的道歉表現出了這般令人欣慰的反應之後，他笑了，同樣從旁附和道：
「是啊，孝直兄不必自責，一切敢於嘗試的行為，都是值得肯定的，更何況這只是第一次的失敗，若劉璋能夠被如此輕而易舉的擊垮，他也無法在這亂世之中，屹立不倒這麼多年。」
「而且要說對困境做出反擊的人，可不止孝直兄你一人。」
法正一驚，所有人都一驚，其實一旁的劉備早都看傻了，龐統的出現令他心中已經出現了無限遐想，法正說的這些話，他是乾脆都沒有聽進去。
不過…這一點，諸葛亮那是無比清楚，往往這個時候，他都會做好在合適的時間，撿著重點，給劉備複述的準備，要麼說劉備離不開諸葛亮呢，拋開年齡與性別的差距，諸葛亮這種把飯都餵到嘴裡的輔佐風格，簡直就是劉備的親媽——劉備的親媽可能都沒法照顧他這麼細緻。
「在下說的可是事實？關將軍？」
突然被點名的關羽渾身一顫，眾人一時順著龐統的話紛紛看向關羽，倒是讓關羽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日裡顯得無比威嚴，但支撐著他威嚴的，往往是他已經做成的功績——是的，關羽雖然看起來狂，但那是因為他有資本，他自己心裡清明的很，自己做了什麼，所以他能表現出什麼樣的態度。
先做後說，這可是比起先說後做，甚至光說不做都要好的多的行為。
「關將軍，您…您也…」
「咳咳…」
關羽似乎不是很想提及這些事情，當然就是因為他正在做的某些努力，其實還沒有真的轉化為成果。
只不過龐統嘛，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他清楚一些功績甚至努力之類的事情，由當事人本人說出的效果是很差的。
他不討厭努力的人，甚至認為努力也應該是值得稱讚的一種行為，因而他誇讚別人的時候，就算他誇讚的人一事無成，他也會對著此人付出的艱辛努力進行高度的評價。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龐統眉毛一挑，笑著便說出了關羽這兩年來獨自進行的努力：
「當年孝直兄等人之所以能夠與諸位牽上線，應該是關將軍得到了孔明的指引，從而做到了那般地步，最終才有了孝直兄以及子敬兄（孟達）棄暗投明的結果。」
「不過在那之後，諸位在益川並未取得更好地進展，是時北方的曹仁不停地對江陵進行騷擾，一年多的時間裡，相信諸位都過的很是煎熬吧？」
龐統所指的，自然就是建安十五年的事情，那一年…天下相對太平，但卻令得無論是荊南的劉備，還是江東的孫權，都幾乎看不到未來的光芒。
太難了，北方曹操不斷壯大自己的勢力，赤壁一戰本該打掉曹操最後的心氣，誰知襄陽、漢中、合肥三個戰場上，曹軍，或者說就是易小天的種種操作，是的本該傾斜向江南的天下走勢，徹底扭轉。
要麼說在周瑜和諸葛亮的心中，易小天都是一個根本不能去硬碰硬的存在呢？
有這樣憑藉一己之力扭轉天下局勢的恐怖敵人，你首先會想的不是對方到底有多強了，而是懷疑你是否在與這個時代的氣運之子對抗，是否是在違抗天意。
總之…提到建安十五年，雖是風平浪靜，但這卻是眾人如同夢魘一般的一年。
因而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雖是難熬，但關將軍卻仍舊在與曹仁的對抗之中，尋找著突破口。」
「舉一而反三，說的便是關將軍的做法吧——他依著此前對待益州的計策，其實在北方，尤其是許都洛陽附近，也安排了不少眼線，與不少雖身處曹營，但卻心向漢室的有志之人進行了溝通與聯絡吧？」
「具體人選我並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年初之時，許都附近，有數名儒者被那著名的酷吏滿寵抓住，當街問斬，而罪名，自然是通敵…關將軍…」
總之…關羽是沒法裝傻了。
放下手中的酒水，關羽露出了一副難堪的表情，因為對他來說，失敗，其實是相當可恥的。
他是很好面子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也不掩飾。
只是如今這局面，他的行為都被龐統捧到這麼高的位置了，他也沒什麼心情去生氣了，只是無奈的闡釋著：
「算是我低估了曹操那邊的能人吧…雖說我所安插的眼線被連根拔起了，但有幾件事情，趁這機會，我就直白的與諸位說了吧。」
眼線被拔了，自然是麻煩事。
日後，對方甚至會更加提防，要做同樣的事情就更加的困難，但以此得到的某些教訓或者說經驗，也是相當重要的。
關羽不是藏著掖著，而是遲遲未能整理成連貫的線索——他佩服諸葛亮，並且愈發相信諸葛亮，今日這裡有多了一個龐統，所以他也不打算放著這個極佳的機會，有兩個才智過人的傢伙在，他們總能從自己的情報中看出點什麼吧？
這個時候，臥龍鳳雛似乎終於召回了昔日同窗的那種默契。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向著關羽伸出了手，示意他儘管將所見所聞說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