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世間最桀驁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世間最桀驁

  易小天並不覺得被一個女人逼的連連後退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閱讀

  相反…正因為小喬這番靈魂質問,易小天似乎有什麼心結漸漸解開了。

  「我在刻意保持距離嗎?」

  他在心中自問。

  腦海中此刻也同時浮現了許多身影。

  蔡昭姬、貂蟬、甄洛、黃月英、馬雲祿…

  瞞爺、賈老、荀令君、任爺、許褚、郭嘉、鍾繇、王粲…

  他們每一個人都無比信任易小天,甚至只要是重要的時刻,他們完全可以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易小天。

  這些…易小天都清楚。

  可…易小天那想要保持自己局外人的心情,似乎漸漸束縛住了他。

  想起蔡昭姬的笑,想起洛兒的飯,想起黃月英那些費盡心思設計出來的機巧之物,想起呂玲綺為他打造出來的各種防身之物,想起貂蟬在身邊忙忙碌碌,為他分擔憂慮的時候…自己在笑嗎?

  是在笑的吧?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而那時的易小天毫無疑問,是幸福的,與孤獨毫無關聯。

  收集天下絕色,這是一個相當庸俗的決定。

  易小天久而久之竟然已經將這個目標當做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而見到大喬小喬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雖然已經進行的大差不離,但越是往後,就越是有一種刻意的感覺。

  自己是把這些女子當成工具了嗎?是把她們當成了如書畫一般的收藏品了嗎?

  所以易小天猶豫了、迷茫了…第一次打算將他們送出去——送給曹操,這不就一勞永逸了嗎?

  但現在…易小天好像明白了,這…不過是另一種逃避,並沒有改變什麼。

  而他真正要做的,就是他以前一直在做的——心,交心,相互信任的心,羈絆等等等等——

  目標並不影響一個人抵達終點的方式,含糊不得的過程這才是易小天最該注意到的事情。

  他推開了大喬小喬,是象徵著他逃避的開始,只要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逃避雖然可恥,但很舒適。

  但如果習慣了逃避,等到他不得不推開身邊的每一個人時…他就會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

  「原來如此…」

  易小天笑了,有些自嘲的說著:

  「今天真是被姑娘好好教訓了一頓啊。」

  「沒錯…將二位姑娘送走的話,那我可就真的釀成大錯了。」

  「是我自作主張帶走了你們,所以…從今往後,我也會負起責任——這…是我的承諾,還請二位給我這個喜歡逃避之人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

  易小天微微躬身,致以歉意,而小喬臉上那掩不住的笑意自然已經暴露了她的心情。

  「這想必也是先生發自內心的決定了,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小喬回過身來與姐姐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道:

  「還請先生先從稱呼改起如何?」

  「呃…啊?你們說什麼?」

  易小天有些蒙圈,什麼稱呼…

  「大喬小喬不過是外人圖個方便的叫法,久而久之也成了大家的習慣。」

  「爹爹在我們出生之際,可是給我們姐妹各自取了姓名的,難不成先生以為我們真的姓大姓小不成?」

  大喬掩嘴輕笑,呂玲綺和孫尚香也笑呵呵的看著尷尬的易小天。

  「清瑩竹馬,妾身喬瑩見過先生。」

  「傲雪寒霜,妾身喬霜見過先生。」

  兩人齊齊向著易小天行禮,讓易小天許久也沒能回過神來。

  「當然,先生也可以叫我霜兒,叫姐姐瑩兒。」

  小喬搞怪的吐了吐舌頭,悄聲對著易小天說道。

  「唔…唔知道了。」

  「不過…別以為妾身就這樣徹底相信了先生,到底如何,還要看先生今後的表現,畢竟——妾身乃是這世間雖柔弱,但卻最桀驁,最堅韌的女子不是嗎?」

  「想要讓桀驁如斯之女信服,不拿出點本事來,又怎麼能行?」

  小喬神氣的對著易小天笑著說道,而這句話,也唯有易小天一人能夠聽懂。

  正如小喬所言,這分明就是小喬對自己當時傳於陸遜的那句話的回應。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那今後還請霜兒姑娘多多指教咯?」

  易小天哈哈一笑,顯然已經徹底掃清了心中的障礙。

  ——

  「是這樣啊…我算是明白,為何先生在臨走之前,會跟我說那句話了。」

  陸遜曾這樣對著重新振作起來的小喬說道。

  這其實就是今日早先起轎後發生的事情。

  而那時…當著訝異的小喬,陸遜複述了易小天某晚對陸遜說過的原話:

  「雖只是一緣一面,我卻立刻明白:莫看其柔弱,她乃是世間最桀驁,最堅韌的那般女子,那樣的女子若會輕易地隨波逐流,不執己見,才更是世道不幸。」

  在那一刻,小喬聽到了自己這輩子都未曾聽過的話語——無關乎真誠與否,這種話,根本就不是依靠著真誠能夠說出來的。

  唯有…唯有對這世間所有人,無論男女都能一視同仁,擁有難以想像格局的特別之人才可能說出這樣悲愴卻又充滿了希望的話語。

  如此評價,也難怪小喬振作之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易小天發動了這樣的攻勢。

  她就像看看,能僅憑一面便對自己說出如此評價的男人,到底有沒有她所期望的本事。

  現在看來,易小天不過是稍有些迷茫罷了,而他做過的一切,早已經證明了,他正是這普天之下,最為特別的那個人。

  ——

  這一夜,江東難眠。

  孫權渾身僵硬的坐在建業城外的地牢里…等待著獄卒通知他探監。

  是的,回到建業的孫權已經丟了魂,連對獄卒指手畫腳的能耐都沒了,無比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手則在膝上緊張的攥起。

  「將軍,可以探監了,大都督就在最裡面那間牢房之中。」

  「是…是麼…謝謝你了。」

  獄卒聳了聳肩,表示這都是自己的舉手之勞,反倒是孫權這副模樣,讓他覺得周瑜和孫權這兩個人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孫權搖搖晃晃的走向地牢深處,不久後…

  「你…你說什麼…」

  面無血色的周瑜,此刻已經落魄的讓人無法直視了。

  他的雙眼充血,一整天都沒有合過眼了,因為他一直都在等待著孫權,等待著孫權告訴他一些可以接受的消息。

  然而…孫權卻帶來了一條讓他一腳邁進了鬼門關的催命語——

  「呂輕侯…就是易小天…」

  「人…都跑了…」

  噗!!

  當著孫權的面,周瑜先是絕望的嚎叫了一聲,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在了他的臉上。

  周瑜仰面栽倒過去,只一瞬便不省人事。

  渾身僵硬的孫權驚恐的看著這一切,好久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哭嚎著:

  「快…快來人啊!!」

  「公瑾他吐血了!!」